接下来水淼更是没有时间了,一个人忙的跟陀螺一样。特别是悟能那边,它自己能吃能睡,但是水淼可没有那么大心脏,伺候它伺候的比祖宗还要尽心。
也就是现在跳舞草都已经开始进入快速生长期了,嫩叶一天都能捋几百斤,能够给悟能供上。
悟能那边自然是全部都是跳舞草,要多新鲜有多新鲜,至于其他的几头,还是掺杂着各种各样的杂食,毕竟也要为寒冬的时候储粮。
今儿个,水淼特地起了个大早,天都还没来亮呢,这个时候也是禁区辐射最弱的时候。
昨儿个陈明亮就已经和她联系过了,今天早上五点半还会来一次定投,也算是对他们飞行员的一次实飞训练。
不说还好,水淼都忙得忘了这件事了,一说起来,她顿时就回想起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隔着电话两端就是一顿输出。明明信号很差,但是水淼还是能够很清楚听到另一端陈明亮的闷笑声。
五点的时候,水淼已经在投递点等着了,这个投递点还是她自己挑了小石子搭起来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弄一个醒目的定投点的时候,水淼第一个印象就是《士兵突击》中的那一条路。
如果说她之前在看电视的时候没有太深刻的想法,那么在这片高原上就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水淼就觉得自己和许三多共情了。
水淼站在不远处,看着定投点用石子压实的五角星,觉得自己在这里又何尝不是一场修行,抛下很多包袱之后,人就会变得越来越纯粹了,没有刻意为之,就是顺心而为。
五点二十分的时候,水淼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这次的飞机和上次又有些不同,应该是这段时间根据上次飞行的情况进行了提升。
飞得很低,比上次要低得多了,看的水淼提心吊胆,脸色也越来越凝重。飞机绕着定投点环飞,一次比一次下降高度,到最后水淼所站的地方都能感受到强劲的风力。
水淼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三十五分了,但是飞机还只是悬停着,没有定投下物资。
水淼心里一紧,这怕是出现什么意外了,还没等她迈开脚步的时候,飞机突然失去了控制,朝着她这边砸来。
这可真的把水淼吓了一大跳啊,要是一般人看着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自己眼前突然一黑,怕是都要吓得动都不敢动了。
水淼是发现不对劲之后立马跑开了,但这都只是堪堪躲过了飞机的机身。
被撞碎的机身碎片简直就是机关枪无差别扫射的子弹,背上被砸到了,水淼都控制不住表情龇牙咧嘴,她感觉自己的脊椎那瞬间像是断了一样,整个人被砸到地上,又疼又麻,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愣是半天起不了身。
等到缓过来了,水淼一瘸一拐地赶紧跑向飞机,此时飞机尾翼已经撞的粉碎,机舱更是三折叠了,机头部分也是凹凸不平,前端的玻璃碎了个干净。
爬上飞机,就看到一个身穿防护服的飞行员了,防护服的头盔也已经碎了,人直接暴露在了辐射中,一看脸就很明显地看出这是个女孩子。
见到这场景,水淼心里就是一咯噔,但现在也不是想以后她还能不能活的时候,无论怎么样,先带下来,不要葬身火海才是。
等到水淼咬着牙硬生生把她拖出危险的时候,后面的飞机也瞬间爆炸了,产生的热浪让边上的空气都变得扭曲。
水淼回望了还在不断爆炸的机身残骸,头也不回地拖着那个飞行员往自己家而去。回到家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已经面色紫红,青筋涨起,连呼吸都已经无法控制了。
“淦!我到底把它放哪儿了?!”水淼急冲冲地找着自己备用的防护服。
原本是防着自己可能会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中发生变异以至于没办法适应这样的环境,但是自己一直以来活的好好的,还想着这要是浪费了,没想到这个场合用上了。
等到帮着她穿戴完毕,看着她慢慢恢复过来了,水淼才松了一口气,但是自己心里明白,已经暴露了,伤害已经造成了,这个时候也不过是先拖着,只能希望后遗症不要太严重。
等到一放松,水淼就感觉自己整个腰疼得要死,走路都已经寸步难行,直接趴在地上大喘气,汗水一滴滴地把下方的地都浸湿了。
这个时候她的大哥大还响了起来,水淼艰难地从身上掏出来,这是陈明亮的电话,深呼吸,尽量以正常的口气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太冒险了,为什么要飞这么低?”这也是水淼想不通的,这一次明显是比上一次冒进了。
“没办法……”陈明亮叹了口气,“东南沿海第三区域带已经被淹没了,现在留给我们的土地越来越少,只能朝着西北部挺进,禁区几乎占据了十分之一的面积,我们迟早要攻克下它的,现在不作打算,我们不闯,难道到时候要让群众来吗?!”
这是一场迫在眉睫的生存之战,进入禁区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步,后面还要在里面正常生存、种植,每一步都需要巨大的精力和时间。
如果没有水淼,也许会想其他的办法,但是现在就是因为看到了高原一带的希望,最后才是下定决心向高原挺进。
这片土地在以往的时候总是荒凉的,但是华国从来没有放弃过任何一寸地方,而现在,又是到了它身担重任,重新哺育的时候。
“宋心冉是部队里选拔出来的,她还那么年轻,才二十呢,之前还退回过一次,想要个年纪大点的,但她是我们之中最能适应现在高原环境的人,自己又连着几次请缨……”
陈明亮听到水淼说宋心冉已经暴露在辐射的时候,一直喋喋不休得说着她的事情。他自己就是军人,自然知道每一趟出行禁区的危险,更不用说深入腹地了。
“水淼,要麻烦你送她出来,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尽万分努力抢救!”
水淼听到这个请求,苦笑了一声,她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可能要瘫痪了,因为她感受不到下肢的存在了。
“我很抱歉,这恐怕很难做到了,我腰被飞机残骸撞断了。”这个时候水淼的脸都变得青白了,没有一丝血色,但是她还是尽量以轻松的口吻说道,“看来这是老天都要我们这对难姐难妹相互扶持了。别担心,我们都会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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