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新人,醒醒!”
懒惰拍了拍有动龙马的脸。
“怎么了……”青年睡眼朦胧,刚刚从床上爬起来。
他清醒的时候,发现暴食已经收拾好了。
后者冲他露出微笑,只是略微有些发白的脸,笑意都显得虚弱。
“临时有情况,大伙准备出发了,叫上你一起。”懒惰不再玩世不恭,眼瞳中燃烧着火苗,舔了舔后槽牙,“这次又有哪些不怕死的家伙,一并收拾了。”
很快,众人都出现在他面前。
此时正值午后,烈日当空。
有动龙马看见洒落在地的阳光,有些异样,出于生理反应,竟然萌生了怯意。
“喂,小子,别直晒阳光,会死翘翘的!”懒惰喊道。
经过一晚的聊天,暴食和他亲近了很多,好心替他解释道:“异鬼害怕阳光,稍微弱小一点的异鬼,触碰到阳光就消融了。”
有动龙马瞥了一眼墙角的金色光芒,午后的阳光留下粗短的黑色影斑。他心有余悸地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伸出自己的手,一阵不适应。
“当然,身体素质强大一些,可能就凭借自己的体格硬撑过去了。有动君,如果有什么异样,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不要硬撑。”
有动龙马点头如捣蒜:“好。”
他清楚地看见暴食瘦弱的身子,散发着淡淡的薄烟,就像蒸腾的白雾。
显然,病恹恹的男子身体素质也不尽人意。
迎面开来一辆卡车,车身后是密不透风的小型集装箱。
暴怒从驾驶座探出手,摆了摆,说道:“上车!”
有动龙马来不及观察,室外种植着高大浓密的树林,像重重叠叠的防护网,将阳光阻挡在外,漏下斑驳的白亮剪影。
傲慢坐在副驾驶座,而其他人都已经整装待发,坐在集装箱的垫子上。
“带你去看看异鬼世界的生存法则。”
……
幽暗的室内,橘黄的灯光洒在脸上,红色沙发在灯下显得晦暗,透明的玻璃茶几被掀翻,上面的酒水花生撒了一地,空调制造的白色冷气默默地飘着,机器的嗡鸣声清晰可闻。
酒吧的吧台一侧,坐着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紧身背心掩盖不住浑身的肌肉,肩纹龙虎,恶狠狠地盯着底下的人,猛地灌入一口泛着浊泡的酒。
与他们俩一走道之隔,另一群人冷眼盯着,三三两两坐在沙发上,昏暗的灯光下,垂落的头发掩盖了面孔,从发隙中露出阴森的眼神。
在最旁边,一位黑白侍者装扮的青年,拿着餐盘挡在身前,不敢噤声,看着双方胶着对峙,不免有些害怕,他望了望厨房的门,主管早就躲了进去,装聋作哑。
“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代,谁也走不了!”沙发中的那群人团簇着一名中年男子,寸头、戴耳钉,质问声咄咄逼人。
周围的人上前一步,有的伸手进内侧口袋,蓄势欲战。
“你们青天帮好大的气派。”吧台男子冷哼一声,“凡事讲究先来后到,这里可是我们鸿斗门先谈拢的。”
双方唾沫翻飞,嗓门越扯越大声,局势却僵持不下。
彼此都认为自身实力不怵对方,却也不得不顾忌对方的武力,一旦矛盾纠纷爆发,随时都有成员往这边赶过来。
“你们燃山堂的人呢?还做不做买卖了!”
相持无果,他们朝着角落的侍者喊道。
“一句痛快话,要转让给谁!”
青年小心翼翼地从餐盘上探出脸,唯唯诺诺地说:“各位客人,我只是临时工,还请等待店长到来……”
男人虎目一瞪,离开吧台的高凳子,像一座山将青年围堵,青年缩着的角落瞬间一片阴影,男人探爪,一边说道:“叫你们管事的出来!”
伸手却抓了个空。
青年慌张地矮下身,趴坐下去,躲过了他这一抓。
他的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惊叫,手中的塑料餐盘晃荡地侧滚了几圈,不知道掉到哪个角落,呱啦呱啦地响,愈发催人火气。
纹身男人牛眼一瞪,觉得落了面子,恶狠狠地俯身去揪青年的衣领。
青年吓得身子一歪,双掌撑着地面一拍,硬生生挪了一个身位。
第二次了!现在已经不是脸上无光的问题,双方对峙中自己的出丑已经让对方占尽上风。
“你还敢躲!”男人浑身筋肉瞬间活了过来,一块块肌肉揪在一起,拧成花岗岩的模样。
“客人,您别这样!”
青年身形迅速,狼狈地起身,看着面色铁青的壮汉,踉踉跄跄地朝后跌去。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他刚有转身的趋势,身后的劲风带来凉意。
男人的同伙不由分说就是一拳。
青年身子一矮,精致的侍者白衫黑褂瞬间绷开好几道口子,飕飕的拳风从油亮的头发上掠过,惊得毛发倒挂,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青年一脸心有余悸,头发蓬乱。
“你小子属猴吗!”
说话的时候,男人已经一脚踢上,对准了青年的后脑勺。
这一脚戳出去却有些错力,青年已经一个蛙跃翻身窜了出去,他来不及收势,踹中桌子,桌腿的摩擦声尖锐,歪倒的玻璃吡叭爆响。
在外面等候的人眼神泛寒,以为听到了动手的信号,号召身后的人,瞬间撒开衣袖,从裤腿、衣褂内抽刀冲了进去。
而青天帮众人也被搅得火气旺盛,看着碎在自己脚下的碎碴子,领会到对方两人寻衅,勃然大怒,嚯地站起来。
“在我们面前还装腔作势,真当我们死人?”
这时候,双方在外面的人手已经传来瓶瓶罐罐的摔打声。
鸿斗门的两人听见地上动静,满脸煞气,一脚踢开圆凳子,晃荡声加剧了他们的暴虐:“打就打!”
一时间,双方的怒吼声、玻璃橱柜的破碎声,摔东西的声音此起彼伏。
酒吧舒缓的古典乐淹没在喊打喊杀的声响中。
青年小心翼翼地爬出乱斗的人群,慌忙不迭地择路而逃。
他低头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直到一双棕色皮靴挡在他的身前,他才颤颤巍巍地抬头。
女人的双眼用白色布带束紧,浅红的唇在白皙的皮肤中愈发显眼。
浑身黑色加长小西装,蓬开的衣摆垂置大腿,身材纤长,反手持刀,斜长的刀身从腰的后侧横贯,露出森然獠牙,在橘黄的暖光下,闪烁不定。
她安静地伫立,仿佛早就站定在这里。
瞬间,酒吧安静了下来。
缠斗的保持着互掐,对峙的任由对方的血淌满脸颊,刀兵相碰的收回了武器。
气氛冻结得有些诡异。
靳子跃有些抱歉地说道:“您好,欢迎光临,请问喝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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