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温度在十度左右的凉白开,黄品的眉头几经舒展,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零陵县城是跨过南岭的最后一处县城,是重要的节点位置。
虽然谈不上太繁华,但临靠湘水的渡口还算的上热闹。
虽然没有治疗内热的硝石,但硝土却不难找,毕竟这里还算热闹。
可按照古法制冰操作了一溜十三招,并没能成功。
这让黄品感到有些意外。
瓷器与搪瓷的制作比这个要复杂的多都弄出来了。
弄个穿越小说里烂大街的桥段居然会失败。
先前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一通狂吹,多少有点下不来台。
“这水真的凉下来了。”
白玉身为黄品的枕边人,只看黄品的神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摸了摸大木盆里的木碗,故意惊呼一声后,白玉做出一副极为崇拜的样子继续道:“果然还得是夫君,那些方士连夫君一成的本事都没有。”
“和塔米稚学的?”
抬起头看向将情绪价值给提供到拉满的白玉,黄品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鼓鼓囊囊之处,“别跟她学。”
将木碗拿出起身让屋外的短兵给阳滋送去,黄品转过身对白玉道:“若是你原本的样子我不喜欢,咱俩怎么能结为夫妻。”
白玉迎着黄品的目光故意挺了挺胸膛,抿嘴笑道:“没说你脸皮薄。
更没有怪你的意思,毕竟一路上要陪着阳滋,且还是在船上。”
起身拉着黄品一起坐下,白玉抬手揉了揉黄品的脸颊,轻声继续道:“最初与你相识时,还有些少年样子。
但在河西寻了你之后,发现你的心思愈发的重。
即便是过了冠礼的年岁,还是不想见你这么苦累。”
将头靠在黄品的肩上,白玉闭上眼睛,嘴角勾了勾道:“我现在最想过的日子,就是在河南地的时候。”
“这不还是在怪我。”
应了一声,黄品一手按在白玉的上边,一手探向下边。
但是摸到一个长条状后,黄品好似被当头浇了凉水,无比郁闷道:“我是真不该生出半点愧疚。
又开始管杀不管埋。
信不信要不是打不过你,非得把你屁股抽开花。”
白玉握住黄品的大手,咯咯笑道:“偏赶到这几日停靠到零陵,这怎么怪得我。”
朝着屋外先努努嘴,随后白玉凑到黄品的耳旁,语气带着诱惑道:“知晓你喜欢丰腴的。
四季她们几个已经不是之前瘦弱的模样,已经长开了。
不若我叫过来一个?”
黄品按在白玉的下巴上轻轻一推,没好气道:“当个人行吗,说完话还故意往耳朵眼里哈气。”
白玉美眸斜了一眼黄品,轻声道:“我比你还急,你恼什么。”
顿了顿,白玉轻轻轻叹一声继续道:“她们几个虽然都是隶妾。
可跟着咱家久了,眼皮子不是一般的高。
再跟着你我,以后更没法成家。
你总归该有个打算。”
黄品起身又拿出一个木碗装满水边放进大盆里,边郁闷道:“是放还是给许个婚配用不着问我,琢磨旁的事情我还琢磨不过来呢。”
白玉凑到大木盆跟前,边看着黄品往里倒硝石边摇头道:“又不给名分,没与你说笑。”
黄品眉头皱了皱,抬眼看着白玉道:“你是我最亲近之人,和我还用这样绕弯子?”
白玉眨了眨美眸,做出憨憨的样子道:“被你看出来了?”
见黄品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白玉先是噘噘嘴,随后正了正神色,缓声道:“你现在不光火气有些大,还有些听不得劝。”
“原来是为了这个。”
将硝石袋子放下,黄品指了指案几上的一份简书道:“以后有什么话就直说,这样拐弯抹角的我火气会更大。
还有,你的直觉没错,在岭南我就是要行事霸道些。
赵佗我没工夫见他,也不想见他。”
白玉歪头愣愣地看了一阵黄品,疑惑道:“南海郡是他在主政,你不该与他仔细询问询问?
况且他的出身并非大氏,回了咸阳也能所照应。
你不见不送,已经不是霸道,而是有些无礼了。”
黄品对赵佗这个人,心里还是比较复杂的。
这家伙的政治眼光确实不错,行事也足够果断。
但是同化工作做的太不到位了。
方方面面的落后,意味着越人极为容易调教。
说是一张白纸并不过分。
就看执笔人如何去书写。
可赵佗割据后又当又立,使得越人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王,得了秦汉方方面面的技术,却打心里又不认同中原。
而错过这个最佳融合的黄金时机,祸根就一直延续了两千年。
如果真有实力且认同中原,战乱时问鼎中原,黄品会佩服没别的可说。
问题是期间得势的一些本土跳梁小丑,说什么与中原是南北朝。
更不要脸的说珠三角是他们的固有之地。
特么的珠三角是南越与西瓯人,且一直都没动地方,跟骆越有个毛的关系。
纯纯的不孝子。
到了后世还时不时的跳出来恶心爹一下。
之所以跟政哥提出把赵佗也给弄回去,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而且对赵佗只是有些埋怨,并没什么看不上的意思。
但他刚到零陵,居然就有赵家的人登门,这就让黄品心里非常不舒服。
这意味着赵佗的手伸的极长,一直都在观察朝堂的动态与内地的消息。
割据岭南未必就是临时起意。
而黄品有这种猜测,并不是胡乱琢磨。
正是如白玉所说的出身。
赵佗小户起家,如果回咸阳只能做个杂牌将军。
若是一直留在岭南,虽然从文职上来看官职并不算高,但在军中却是名副其实的二把手。
任嚣的身子骨自打进入岭南就不大好。
而赵佗做了两次攻打百越的副将,只要熬倒了任嚣,岭南必然由他主政。
最主要的是,眼下赵佗领兵前往象郡说是发动对骆越的又一次进攻,倒不如说是在作秀。
在为他今后更进一步增加筹码。
留着赵佗在,他不管做什么都会遭到掣肘。
听了白玉的劝慰,黄品走到案几前用力拍了拍简书,冷冷一笑道:“给送来这个才是真正的无礼。
他一个龙川令盯着零陵做什么。”
坐到案几之后,黄品目光冷冽的继续道:“我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可不是来玩的。
南海郡的官吏,该换的都会换掉。
还有,赵佗最好是得了诏令后痛快些的回咸阳。
若是磨磨蹭蹭的,我不介意真的见他一面。
打断他的腿让人送他快些回去。”
见白玉还是皱着眉头,黄品神色缓和下来道:“这样做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我对赵佗的态度,是在向越人传达今后的制策会有转变。
更是在告诉他们,今后的岭南是由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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