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扮的是……爱掉羽毛的天使……”
艾薇不情不愿地卸下外面的黑色长袍,露出了里面的白羽短裙。
事实上,那根本就不算个裙子,只算个加长加宽版的三点式比基尼。
蓬松的羽毛只遮住了前胸,肩膀、手臂、腹部、甚至后背都大剌剌地裸露在了空气之中。
下身是个平角羽毛短裤,比起第一个猫女套装,这件短裤把她的大腿根都露了出来。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艾薇在腰间围了几圈半透明的白纱,上面点缀着栩栩如生的蝴蝶和小花。
白纱前短后长,前端停在了膝盖,后端停在了小腿肚,显然是刻意裁剪而成的。
边缘有些火焰灼烧过的黑色焦痕,这是艾薇的特意设计,她认为“伤疤是胜利的标志”以及“不完美才是永恒的完美”。
先前的黑缎绒布短高跟被换成了白色的粗高跟长靴,靴体通身都沾满了松软膨胀的白色羽毛,靴口绑带一直延伸到了膝盖上方的三寸,显得她的长腿又细又直。
19世纪的英国人觉得女人露腿是犯罪,甚至将此写进了权威的法律之中。
可艾薇向来都是别人往东她就要往西,让她不许露出自己的腿,她非露;让她不许露出张开腿坐,她非张;让她不许披头散发,她再也没扎起过。
福尔摩斯早就警告过她:“你要是不想隔三差五被警察关进监狱就快点把裙子放下去!后背挺直,双腿并拢,像个端庄的淑女一样坐好!”
“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宽……”
每到这个时候,艾薇总会做个挑衅的鬼脸,再在福尔摩斯的怒视下磨磨蹭蹭地收好腿、挺直背、昂高下巴。
这样的端庄往往不太持久,一旦福尔摩斯走远再恢复原样。
这毕竟不是艾薇的习惯,就像她扔了好几件的束腰一样,束缚她的身体和思想的,她往往嗤之以鼻。
21世纪的社会条件和思想开放比100多年前要开明先进得多,这是毋庸置疑的,艾薇从未犯过嘀咕。
莫名的自信笼罩了她的整个心灵,优越感从来都是她从外界获取兴奋的工具,她为此着迷,为此沉沦。
因为来自外界的肯定和赞扬实在太他妈的好了!一点点的鼓励、一点点的关注就能让艾薇高兴得飘起来,飘进云里去!
“还不止呢!”
艾薇高傲地努着嘴,蹬着高跟鞋走进了房间,再出来时,她的身后多了一双漂亮的小翅膀,头上也顶了一个澄黄的光圈。
她理了理黑色的卷发,让其中一缕搭在胸前,剩下的全部拢在脑后。
“哦!这是维多利亚的秘密……”
“哈利路亚!”
话音未落,雷斯垂德大声打断了约书亚的介绍。
他苦涩着脸,抬头仰望着天花板,他的右手不断在胸前画着十字,嘴里细碎地念叨着快速又神秘的语句。
“仁慈的天父啊……请原谅艾薇小姐的罪责……无知者无畏……无知者无罪……请上帝保佑……”
克里斯汀也跟着雷斯垂德一起抬起头闭上了眼,她不断为艾薇祈祷着,就是祈祷的语句听着怪让人发怵。
“你……”
福尔摩斯难得没有发火,但从那无奈又恼怒的表情来看,他大概又要像个吃饱饭的老父亲一样喋喋不休了。
“如果我剃光头发,再穿一套紧身又暴露的情趣内衣,跑到白金汉宫为女王表演脱衣舞,你会怎样做?”
“我会花大价钱坐第一排观看……”
“如果说这支淫荡又下贱的脱衣舞的名称叫‘大英帝国里的风骚俏尼姑’呢?”
“你会下地狱的……我保证,没在地府转六七四十二个来回你别想转世成人……”
“这就是我现在对你的想法。”
福尔摩斯平静地说着,他定定地看着艾薇,缓缓转着酒杯里的杜松子酒,声音沧桑得至少老了五十几岁。
说罢,他压下眉眼,轻轻咂了口杯里的烈酒,暂时舒缓一些心里的火气。
艾薇双脚并拢地站在福尔摩斯面前,眼角顿时泛起了朵朵泪花,听完福尔摩斯的话,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一边飘忽着眼神一边微皱下眉头。
“那我装扮的不是天使,是吉赛尔·邦辰还不行吗?”
她嘴硬着,双手紧紧拉扯白纱上的蝴蝶。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衣服上的羽毛从哪儿来的?”
艾薇呜咽着,喉咙里好不容易滚出了三个字:“格瑞斯……”
“什么?太小声了。”
“格瑞斯送给我的……”
“很好,看来你明白这是天使的羽毛。”
这下,艾薇所剩无几的倔强也被福尔摩斯彻底毁灭了,她无力地耷拉下眼皮,努力控制着泛白的眼睑。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不一会儿便模糊了视线,她努力了半晌,却依旧没有任何作用,滚烫的泪珠掉了下来,像小河淌水。
“哎呀!”
她发泄般地尖叫了一声,奋力扯下头上的光环,咕哝着弹进了中间的沙发空位。
那是约书亚和福尔摩斯中间的位置,艾薇的翅膀正好放得下。
“哎呀!”
福尔摩斯赶紧搂住了艾薇抖动不已的肩膀,一边扒开黏在艾薇脸上的发丝一边将她缓缓扶进自己温暖的怀抱。
“又掉小珍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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