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鸣弟,你说这大铁家伙是车?”
“大人,这么大个家伙怎么开动啊?”
“是啊,大人,这得多少匹马才能拉得动它?”
“对啊,轶鸣,如此大的铁车如何开动啊?咱们现在可是一匹马也没有。”
“鸣子,这大家伙真能带得了我们这么多人吗?”
众人再次聒噪起来,那层出不穷的各种奇葩疑问再次接踵而至;
汪轶鸣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靠!自己这算不算自找麻烦?让自己给他们这帮古人讲发动机原理吗?
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汪轶鸣再次叫停众人的七嘴八舌的询问;
“好了好了,我一时也给你们讲不清楚,这个就是车,不是什么怪物,它也不需要用马来拉,而是它自己就可以走,原理就是依靠极为复杂的机械来进行操控和驱动,所需的就是从地底打上来的一种易燃的黑油,把这种黑油进行特殊的提炼,提炼所得的一种燃油便是可以驱动它的燃料;明白吗?”
汪轶鸣只得用最简洁的话语来回答所有人的疑问。
看着那几十双似懂非懂盯着自己的小眼神,虽然他们纷纷点头,可看的汪轶鸣只觉头皮发麻;
过多的解释也没有用,这相关的知识全在这些人的认知盲区;
汪轶鸣也懒得再继续解释,只得催促众人尽快登车;所幸这一大帮子人终于相信这是一辆车,而不是什么怪物猛兽;
打开车尾部篷布,汪轶鸣指了指还算宽敞的货箱;
“信哥和灵猴儿跟我坐车头,其他人委屈一下只能挤后斗子里了;里面我放了三张行军床,大家凑合着靠坐着休息,坐不下的委屈一下席地坐着将就将就,挤归是挤了些,总比骑马赶车强上不少。”
说完自己翻上后货箱,又把黄应祖和张枭、宋焕先拉了上来,在篷布顶又固定挂了一盏老式防风煤油灯,点亮后,又教会了三人如何调节亮度;
“来吧,都上来吧,自己找地方凑合一下。”
说罢,汪轶鸣便又跳下了车;
自己的这帮兄弟倒是不矫情,纷纷在黄应祖三人的协助下一一登上卡车后厢;
“汪千户,咱家和方正化、鲁四这上了车,岂不是要与皇爷分开?您看能不能让我等三人中一人跟着皇爷和您坐那车前头?”
王承恩满脸堆笑的试探着询问起汪轶鸣来;
“对啊,汪千户,您总得让我等三人有一个陪在皇爷身旁伺候着吧?要是都钻了这啥卡车的后勾子里,万一皇爷有个啥需要,咱们也好伺候着啊。”
鲁四也是补充着说道;
“噗…咳咳…,呃…那个啥…呵呵…二位,咱们现在条件有限,这车也就在下能开,你们也看到了,这么多人要挤后面,总不能让圣上跟着挤吧?”
“我理解你们想照顾好圣上的心情,可我也有我的难处,这驾车也不是个轻松活儿,我还得赶紧教会个兄弟,以后好能分担分担这个驾车出行的担子;”
汪轶鸣又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崇祯,接着对二人道:“二位,你们也给在下个机会,要相信在下一定能照顾好圣上;咱们几十号人坐一车里,其实但凡圣上有什么需要找你们三位,也是可以马上通知到的。”
三人听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依旧有些为难犹豫着;
“汪千户,要不咱家跟着,咱家也能学…”
方正化还想再争取一下,想说自己也能学开车,分担汪轶鸣的压力;
“行了行了,你等都不要再聒噪了;朕一早答应鸣弟万事听他安排,你们又来吵闹什么?”
不等方正化说完,崇祯上前打断道:“出远门就没这么多讲究,你等只管听安排就是,别在这等无足轻重的事情上给鸣弟添麻烦。”
“皇爷,我…”
王承恩刚想再说什么,又再次被崇祯抬手打断;
“都别说了,都坐一辆车上,有什么需要朕自会找你们的,不要再讲什么前了后了的;时辰不早了,赶路要紧!”
“是!”
三人无奈,只得不情不愿的躬身施礼应诺道;
终于,这三十来号人全都登上了卡车后厢;
看着拥挤的车后厢,汪轶鸣放下篷布帘;
无奈的苦笑摇了摇头;
“信哥、灵猴儿,咱们也上车吧。”
“好。”
二人也是点了点头应诺道。
汪轶鸣坐在了右侧驾驶位,崇祯坐在了中间,左侧则是灵猴儿;
这也就是小日子的军车,尺寸小,性能一般,驾驶位还在右侧,不是接受过系统训练过,汪轶鸣还真特别的不习惯。
给两人一人递了一张军用毛毯;嘱咐道,
“要是觉得冷就披一披;另外要是觉得闷,我再把窗户打开。”
“好。”二人虽点头应诺,可眼睛却是不停在驾驶室里四处打量;
“灵猴儿,待会儿注意看我操作,我会先教你如何操作开这车的。”
“嘿嘿嘿…好好好,鸣子,咱刚刚就想看你如何操作驾这什么卡车的了;放心,咱灵猴儿保证一定尽快学会。”
满眼闪着小星星的灵猴儿,顿时兴奋的不住搓着小手说道;
“鸣弟,那为兄呢?”
坐在中间的崇祯也忍不住问道;
“嘿嘿嘿…信哥,你坐的更近,这不也一起学了嘛。”
“哈哈…鸣弟所言甚是,哈哈哈…”
汪轶鸣又转头拉开驾驶室后侧的一扇小窗,此时便可通过小窗和后方车厢里的众人对上话;
透过小窗,汪轶鸣朝着后方车厢里张望了片刻,见里面众人乘坐确实拥挤,所幸勉强大家伙儿还有的坐;
“兄弟们,这车空间有限,条件有限;大家伙儿暂且忍耐一夜,咱们到了天津便能松快些了。”
“鸣子啊,原来这还有个小窗,哈哈…挺好挺好!”
“大人,俺们有的坐就挺好,比骑马强太多了。”
众人纷纷开口,觉得挤归挤了些,但是如此坐着出行比之以前无论如何都强上太多了;
汪轶鸣点了点头,让众人轮流交换位置休息,如想方便大小号,或是有其他需要可以通过这个小窗告知汪轶鸣;
听着众人的回应,汪轶鸣略微点头,笑着告诉众人,马上就要启动卡车,让众人注意坐稳;
“主人主人,奴婢们就在这小窗子这边守着,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唤奴婢们…”鲁四和王承恩贴近小窗冲着崇祯喊道;
两张大脸顿时将小窗填满,公鸭嗓子的穿透力震的汪轶鸣一侧耳膜差点儿聋了;
掏了掏有些不舒服的耳朵,汪轶鸣凝眉看向身旁的崇祯;
“咳咳…嗯,无事休要聒噪吵闹;朕知道了。”
崇祯有些尴尬的瞥了一眼紧贴小窗,恨不得能从这小窗钻过来的两个家伙;接着反手便将小窗给关上了;
“嗯,鸣弟,耽搁不少时辰了,启程吧。”
“好。信哥、灵猴儿,你们坐稳了;咱们出发。”
话落,汪轶鸣启动卡车,轰轰的发动机声音响起,两只车前灯再次照亮前方;
听着那刚刚令人恐惧的发动机声响,看着被大灯照亮的前路,崇祯和灵猴儿二人皆是兴奋不已;
离合、刹车、挂挡、手刹、油门…卡车开始缓缓行进了起来;
“动了动了,哈哈哈…”
比起二人的兴奋,后方拥挤的车厢里在感觉卡车启动的同时也隐隐传来一阵阵惊叹和嘈杂声;
汪轶鸣确定方位后,便将卡车开上了去往天津的官道;
挂挡、加油,卡车越跑越快;
车上除了他以外,其他人也随着速度的加快,越来越紧张起来;
看着行进的前路,又望了望两边车窗外不断后撤的景色;崇祯呼出了一口气,慢慢从刚刚的兴奋惊叹和紧张中缓了过来;
他与灵猴儿二人开始四处打量起车内陈设,看看这里,摸摸那里;
感觉车子虽行驶飞快,却是不怎么颠簸,见汪轶鸣把车开的也是很稳;便不再紧张,如好奇宝宝一般开始围绕着卡车问东问西起来;
路途漫长,汪轶鸣也不厌其烦的向着二人解说着,权当是为了行路途中解闷;
从功能、性能、原理,慢慢汪轶鸣开始向着二人继续讲解和示范驾驶汽车的方法;
崇祯和灵猴儿听的也是频频点头,虽然很多地方他们还是无法理解,但汽车的神奇依旧让两人神往;
“鸣弟,按你说的,这汽车可谓是出行利器,朕与林百户听你传授演示操作,貌似学起来也不难;这学会了,是否还有其他汽车能让我等驾驶?”
听此,汪轶鸣瞥了一眼二人那满脸期待的神色,笑了笑,
“信哥的意思小弟明白,自手表和自行车后,小弟打制枪械也好,还是车辆也罢,总会尝试采用不同的思路和形制;”
“信哥这是听说这卡车我只打制了这仅有的一辆,觉得即便学会了,怕也是无车可开,又担心是要等上很久,待我凑齐了材料才能造出第二、第三辆来。”
“嗯;”崇祯缓缓点了点头;
“信哥想必也看出这汽车除了上下各处打造不易外,也定是看出它不但是出行的奇物,更是可以改善现在行军、运输,大幅提高效率,降低成本的利器。”
“没错,鸣弟,你造出这汽车,真可谓是神仙手段;这对于大明,对于朕来讲太重要了,朕需要汽车,需要很多很多的汽车;可是朕对它了解越多越是明白,这打造又是何等的艰难;哎…”
崇祯不由攥紧了双拳,惋惜的摇头叹气道;
“哈哈…信哥,其实小弟早在打算用它之时也想到信哥在见到汽车后会问到这些。”
“哦?那鸣弟的意思是?”
“信哥,小弟之前说过自己早就尝试着不同思路打造同类不同款的东西了;还有您也看见了,这卡车虽载人载物不少,可这一出行少说二三十人,实在拥挤了些;所以…”
“所以鸣弟手里不止一辆汽车,只是这卡车只有一辆?”
听此,崇祯与灵猴儿二人顿时两眼放出兴奋期待的光彩来;
“对喽,正是如此;你们想想,这车再多也得有人会开不是?”
“嗯嗯…”
“现在会开的也就我一人而已,这路途漫长,驾驶这汽车时间久了也是会极为疲惫,总要有人学会和接替才是长久之计吧?”
“嗯嗯,没错没错。”
“此话甚是,只有鸣弟一人也甚是辛苦。”
“车嘛,当然在我手里不止这一辆,可是再多也得有足够的人会开才行。”
“对对对…鸣子,再多的汽车,无人会驾驶也是浪费,只能沦为摆设。”
“嗯,所以我得教啊,不光信哥和灵猴儿,坐在后面的兄弟也最好人人会开,这样以后信哥命我等转战南北岂不更加快捷方便?”
“嗯,鸣弟思虑周全;”崇祯点了点头,可随即又凝眉问道:“可朕这…这也不能次次都与你们一同御驾亲征啊,朕即便学会了,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哈哈…”汪轶鸣手脚不停的继续操控着卡车前行,笑着说道:“信哥,小弟一早便料到您会喜欢上这汽车,但是给了您,您不会开岂不可惜?再说,即便您要与我等一同奔赴各地,我等也不能让您给我等驾车不是?”
“呃…这…朕倒是认为没什么…”
“信哥,这卡车本身就是用于尽可能多的载人载物,比较符合我等远行执行军务;并不适合信哥日常使用;所以,小弟给您准备的则是小巧灵活,而且更加便于操控的汽车;同时这也很符合您的实际所需。”
“哦哦…原来如此,鸣弟有心了。”
汪轶鸣承诺等这次平叛后便送崇祯一辆汽车,再者除了自己的这些个兄弟和他以外,其他跟着来的几人也都尽量教会汽车的驾驶。
卡车继续在夜晚的官道上行驶着,崇祯和灵猴儿也更加卖力认真的听取汪轶鸣传教汽车的驾驶技术,甚至有模有样的跟着手脚并用的模拟操控起来。
看了一眼手表,这说说笑笑间,已经行驶了一个多时辰,
虽是官道,可这并不是后世平坦宽敞的公路,又是开夜车,汪轶鸣并没有将车开到最快,速度最高时也没超过五十迈;
“前边找个地方停下歇息片刻吧,也好让大家伙儿活动活动手脚,想方便的也借此方便方便。”汪轶鸣对着精神依旧很好的二人说道;
崇祯听此,也低头看了眼手表;
“鸣弟,这不知不觉已经行了一个多时辰的路程了,也不知这儿离天津还有多远。”
“嗯,根据时速判断,咱们现在走了差不多一百六七十里路了,距离天津海岸应该最多还有两百里不到的路程。”
“哦?这么快?”
“嗯,要是后面的路况也差不多如此的话,小弟觉得再行驶一个半到两个时辰,咱们就能看到大海了,哈哈哈…”
“好好好,如此不用等到天明我们就能出海了。”
崇祯听此也是欣喜,同意前方找个地方歇息片刻。
如此全程总共停顿歇息了两次,历时八个小时,终于在凌晨三点前赶到了天津。
没有去什么天津水师的驻地,甚至不是港口码头,而是直接将车开到一片荒无人烟的海滩之上。
叫醒了众人,让所有人下车;
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听着波涛骇浪的声音,众人皆是叹息不止;月色下的大海依然波澜壮阔。
将后车厢里的那盏煤油灯取出,交给了黄应祖;望了望这片海域,汪轶鸣揉了揉鼻子,这一阵阵的海风将海水的咸味不断的朝着自己迎面吹来;深呼吸一口气,对着众人说道;
“大家伙儿先在这儿稍事歇息会儿,我去将卡车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去把船开到这边。”
听此众人才回过了神来,有些不敢置信的齐齐望向了汪轶鸣;
“鸣弟,你就在这海边准备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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