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的叛军?”
闻言,崇祯一脸的吃惊,不敢置信的惊呼道;
“是!回陛下,是登州的叛军;骑兵、步卒,很多很多,他们是直接从振扬门进来的;我等回来时,入城的已经不下六七千人马了。”
“什么?这…这登州的叛军竟如此的快?”
崇祯瞪圆了双眼,攥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
“皇爷,息怒啊!”
王承恩、鲁四和方正化见崇祯满脸怒色,忙上前劝慰;
“哼!这金国奇、朱大典和高起潜是干什么吃的?朕提前给他们旨意,让他们小心防范,尽力堵截登州叛军退到这水城;半日!就半日!叛军就突围到这水城了!废物!都是废物!枉费朕对他们的信任!”
“陛下息怒!”
见崇祯暴怒,众人纷纷叩拜倒地惊呼;
汪轶鸣虽惊奇叛军行动的速度,但对他们能突围到水城也并不是非常意外;
不是叛军有多强,也不是朱大典、金国奇率领的平叛大军不够重视努力;
本来历史上他们就没能堵住叛军突围,这即便提前知会了他们,汪轶鸣也从未指望他们现在可以做得到。
另外汪轶鸣也想起之前在朱家庄拷问的那个梁嘉宾的家奴,从而得到的一个不完整的情报,平叛大军里有人特意放水给叛军;不但叛军在围堵中实力得到补充,物资、粮草,晋商竟也能不断顺利输送给叛军;
还有这叛军能顺利提前往返将家眷护送到这水城不也是成功了吗?
那队被伏击的百人关宁骑军;
种种迹象表明,这平叛大军中定有与叛军勾结或暗通款曲的领兵将领。
至于此人会是谁,现在既无从查起,也不是查的时候;
只能等平叛结束之后再查了。
“信哥,您先息怒,这里面怕是另有原因;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及时做出应对。”
听此,崇祯呼出一口气,强自压下怒意;
“嗯;”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见崇祯息怒,众人谢恩起身,只是无人出声,不敢再触其怒。
“鸣弟,这登州叛军即已入城,下面我等该如何处置?”
“信哥,臣弟觉得,咱们要尽快回到炮艇上;这里叛军成功会师,人马怕不下三万有余;咱们现在即便留下也平不了这几万叛军。”
“嗯,鸣弟此言甚是。”
“还有,信哥,叛军现在人数虽众多,可船只已经被毁了不少,还要疏通海门,这都需要时间;今夜他们是出不了海的。”
“明日一早,平叛大军必定全力攻城;而我们便可以驾驶炮艇直接攻击城外的战船,最大限度的围剿叛军。”
其实汪轶鸣也感受到崇祯这是有些思维混淆了;凭着这些现代武器二十几人便有了如此大的战果,这让他下意识以为平叛的那几万人马堵不住叛军是多么的无能。
虽然崇祯同意了自己的提议,但心情依然导致情绪不高;
“对了,刚刚听到叛军开炮,却不见炮弹打来,可知他们是在轰击何处?”汪轶鸣只得岔开话题,问起几人道;
“是振扬门上叛军开的炮,他们应是炮轰追击的平叛兵马,掩护登莱叛军入城。”
章豪转身指了指振扬门的方向应道;
“原来如此。”
此刻众人才明白过来;
“看来平叛大军很快便会将登州城收复;既然已经追击到这水城,想必很快便会攻城,将叛军剿灭。”
王承恩笑呵呵对着崇祯躬身行礼宽慰道。
“哼!”哪支听此,崇祯并不以为然,冷哼一声道:“登州那是他们收复的吗?是孔有德和耿仲明让给他们的。这在城外拦截不住,追又追不上,现在叛军都入了城,他们就剿得灭了?呵呵…怕是等不到他们把叛军剿灭,叛军早就逃到建奴那里去了。”
“皇爷息怒!”
王承恩几人见崇祯余怒未消,也是语塞,事实摆在眼前,这平叛人马居然还是如此的拉胯;怨不得崇祯如此的气愤。
汪轶鸣虽知道这里面定有些隐秘阴谋和见不得光的事;可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信息链也不完整,全凭碎片式的情报推测,现在还不是向崇祯说明的时候。
“信哥,消消火;”掏出香烟递给崇祯,汪轶鸣替其点上,说道:“事已至此,信哥咱们还是先尽早撤回去,用炮艇封锁叛军逃遁的海路吧。”
“好。”崇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吐出烟雾。
“咦?”汪轶鸣正打算招呼众人撤退,却发现刚刚回来的人数少了一个,“灵猴儿呢?他咋没回来?他去哪儿了?”
“林百户他说想探清入城叛军将领人数和动向,就独自深入去探查了。”
“什么?就他一个人?”
汪轶鸣吃惊的盯着搭话的章程,瞪圆的双眼看的章程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轶鸣师弟,这事怪我们,一时情急,既没劝阻他,也没想着同他一起去。”陆兴有些歉意的一拍汪轶鸣的肩膀说道;
“这个愣猴子!往日机灵的不得了,怎么今日就这么莽撞!”
看着汪轶鸣一脸焦急的样子,张枭也上前劝慰道:“汪兄弟,林兄弟机智灵活,又有枪械护持,定不会有事的。”
“枭哥、兴哥,兄弟我不是埋怨,现在情况复杂,时间紧迫,一切求稳;没想到灵猴儿他这么冒失,我这是又担心又急!”
“要不我和师弟陪你去迎他一迎?”
见张枭要叫着丁佳陪着汪轶鸣去找灵猴儿,陆兴也有些觉得不好意思;
“对,轶鸣师弟,我和史师弟也陪你去;一定把林兄弟找回来。”
“哎,行吧;”汪轶鸣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不让人省心的活猴子!”
“呯!呯!”
几人正说着,远处传来步枪的声音;
“什么情况?”
“哪里打枪?”
突如其来的枪声让众人顿时警觉了起来,纷纷操起各自手中枪械循声开始戒备;
“是灵猴儿!这枪声是灵猴儿的步枪发出的。”
汪轶鸣立马反应了过来。
“呯!”
又是一声枪响传来;
“不好!林兄弟一定是被叛军发现缠住了!”
听到宋焕如此说,众人也是紧张了起来。
“兴哥、枭哥、史师弟、丁兄弟跟我去接应灵猴儿!”
“好!”
“其他兄弟戒备!等我们回来!”
“是!大人!”
众人齐声应诺,纷纷子弹上膛。
“信哥,我去了。”
汪轶鸣不忘又跟崇祯打了一声招呼;
“好,鸣弟万事小心!朕…朕就在此等着鸣弟。”
汪轶鸣对其竖起一个大拇指,点了下头便转身带着四人朝着枪响的方向疾步奔去。
顺着跑马道,汪轶鸣快步疾行,p40已经子弹上膛,又从空间里掏出四颗九七式手雷,放在随时可以取出的兜里。
“呯!”
枪声再次响起;
不远了,听声音差不多还有不到两百米。
身后陆兴、张枭四人也纷纷拉栓上膛。
汪轶鸣又是加快了脚步;
振扬门的城门楼子此时也越来越清晰。
远处脚步声、呐喊声传来;听起来人不少。
跑马道上一个矫健的身影出现在五人眼前,离的几人也是越来越近;
他的身后几十米外,火把摇曳,人头窜动,放眼望去少说也得四五百人紧追其后。
“呯!”
那身影奔跑间又是回身一枪;
“是灵猴儿!快!”
汪轶鸣再次加快了脚步,手里已经握住一颗拔出保险销的九七式手雷;
对方此刻也看清迎面而来的几人是谁;便也加快了脚步,嘴里高喊了起来;
“哈哈…鸣子鸣子!快来救俺!俺捅了叛军窝子了!快啊!哈哈哈哈…”
看到这家伙还在朝着自己嬉皮笑脸的招手呼喝,汪轶鸣也是无语了;
“灵猴儿继续跑!别停!我们来救你了!”
“嘿嘿嘿…”
二人擦肩而过,耳边传进灵猴儿这家伙熟悉的笑声;
顾不得跟这小子多言,汪轶鸣前出两步的同时,手中手雷也在垛口上一磕,驻足的瞬间,顺势将其投掷向几十米外迎面追击而来的叛军人群;
“咚!”
手雷在人群中爆响;
烟雾升腾间,爆炸范围内的叛军纷纷被炸翻栽倒,追击的队伍顿时一滞;
扑倒在地的又是好几人;
“嗒嗒嗒…嗒嗒嗒…”
抄起p40,汪轶鸣抬枪便开始无差别射击;
弹夹清空,还没来得及更换;
“啪啪啪…啪啪啪…”
身旁便响起百式和赖辛50冲锋枪的声音;
追击的叛军人群顿时成片倒地;
转头朝着身边四人相视一笑;汪轶鸣继续给p40更换弹夹;
“昨夜袭城的贼人在这里!”
追击的叛军里突然传来呼喊声;
“杀死陈将军和李将军的贼人在这里!”
闻声五人顿时脸色一黑;
“特么的!你们才是贼人!”
汪轶鸣怒骂一声,两颗九七式手雷接连脱手而出,投掷向嘈杂的叛军人群;
“咚!咚!”
爆炸声刚落,张枭、陆兴四人已经重新更换好了弹夹;
正要举枪射击,
“呯!”
身边一声步枪声响起;
“灵猴儿!不是让你走嘛!你小子怎么又回来了?”
汪轶鸣几乎对灵猴儿这家伙无语了;
“嘿嘿嘿…这帮混蛋玩意儿,刚追的老子好狼狈,现在又特么反过来敢骂咱们是贼人;不多给他们几枪,咱灵猴儿实难咽下这口气!”
说罢,抬手又是一枪;
“呯!”
“你小子!哼!就是特么的瞎逞能!”
“嘿嘿…别瞅咱了,赶紧打吧!”
这家伙完全忽略过了汪轶鸣没好气的埋怨,继续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哎!”汪轶鸣也顾不上再多唠叨这家伙一句,叹了口气,抬枪继续向着叛军射击。
一个弹夹又再次清空,汪轶鸣正打算更换;却感觉一只手在自己身上上下不断翻找摸索着;
“嘶!灵猴儿!你妹的!在我身上瞎摸个屁啊?”
汪轶鸣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瞪向身旁的灵猴儿;
“嘿嘿…鸣子,我子弹打光了,你赶紧给我补个百八十发先。”
“对了,咱灵猴儿可没妹子,要是有咱就那妹子跟你换那支消声枪和上千发子弹。”
嘴上说着,灵猴儿手上的动作可是一直没停,继续在汪轶鸣身上翻找着;
“别鸡儿摸了!等会儿给你!”
汪轶鸣一把拍掉这家伙的咸猪手;
“嘿嘿…赶紧的赶紧的!多给咱灵猴儿一百发;等回了京就给你找个大胸大腚的娘本儿先顶着;嘿嘿嘿…”
“咳咳…我谢谢你嗷;你这白条打了可不止这一回了。”
汪轶鸣不由嘴角抽了抽,瞥了他一眼道。
“要不你先把那支消声枪给咱,再配个上千发子弹;等后边去辽东揍鞑子的时候,咱灵猴儿顺便给你弄个带劲儿的鞑子娘本儿。”
这台词套路怎么这么熟悉?
脸色一僵,汪轶鸣不由扶额汗颜,对其撇撇嘴道了一句,
“边儿凉快去!”
“哈哈哈…哈哈哈…”
几人顿时大笑起来。
弹夹又再次清空,汪轶鸣掏出手雷,拔出保险销,对着五人喊道:“走了走了!撤!”
话落,手雷一磕,抡圆了向着后续杀来的叛军人群投去。
不待手雷落地爆炸,六人头也不回的转身便朝着原路折返奔去。
不多时,几人已经距离崇祯他们所在的海墙不到三百米了;
“快!快!与皇上和其他兄弟们汇合后,咱们直接驾船撤离水城!”
汪轶鸣疾步奔跑的同时还不忘催促提醒身边五人。
话音落下片刻,几人还没跑出百米,只觉脚下震颤,身后似传来隆隆马蹄声;
“麻麻的!又是叛军骑兵!”
不用回头探查,汪轶鸣已知叛军定召集一队骑兵上了这城墙的跑马道,对几人进行追击。
“快!快啊!”
这声音越来越近;怕离几人也就五六百米的距离了。
该死,真是越想走麻烦越多;
眼看着前方,两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
身后隆隆的马蹄声更近了;
抄!这马蹄声,还有身旁几人粗重的喘息声在汪轶鸣耳边不断环绕着;
一点点,就最后这百来米得距离了;
身后叛军骑兵怕是离几人也最多一百多米了;
就在六人要奋力做最后冲刺之时;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
连绵的轻机枪声响起;
不止一挺,大正十一式后,九九式、布伦轻机枪纷纷开火;
弹雨划过夜色射向汪轶鸣他们身后追击的骑兵;
离的百米多远,都能听到叛军骑兵那边发出的惨叫和战马嘶鸣之声。
六人依旧没有回头,而是松了口气般,继续向着前方冲刺。
步枪声也接连响起。
一百米的距离,几人觉得这是打记事以来过的最漫长的百米冲刺。
终于六人归队,个个气喘吁吁。
“鸣弟!回来了?没受伤吧?”
崇祯只是微微瞥了一眼汪轶鸣,便继续操着歪把子机枪向着叛军骑兵射击。
汪轶鸣抬手挥了挥;待气喘匀后才回了声没事。
“哈哈…朕终于明白鸣弟对对战建奴为何如此有信心了!哈哈哈…这机枪简直就是骑兵的克星!哈哈哈…”
你特么才发现?
汪轶鸣也无意多说,拿出水壶猛灌了一大口;
又从系统中掏出一百发六点五毫米步枪弹给了灵猴儿。
集众人火力,片刻那追击的叛军骑兵便无一骑存活在这跑马道上。
可当众人刚想喘口气之时,却见大批火把组成的长龙向着自己这边袭来;
“是叛军步卒!”
“特娘的!这是没完了!”
“这是打算和咱们死磕到底啊!”
众人惊呼,不禁纷纷咒骂起叛军来;
“该死的混蛋玩意!气都不让咱们喘上一口!”
“看!快看!叛军是两路而来!”
众人不由顺着郭海所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叛军搞起了一明一暗的把戏;跑马道上明火执仗的是一路;而紧贴城墙和海墙内侧堤岸上隐蔽身形的又是一路;
要不是郭海用狙击镜观察,差点儿就被叛军蒙蔽住;
“两路人都不少。”
“撤吧。再耽误下去就得被包了饺子。”
众人也不犹豫,纷纷转身向着绑着绳索的垛口而去。
“焕哥、杜猛、王吉、刘启远,你们四人先下,把快艇都发动了。”
“那俺呢?”雷虎听此一怔,忙问道;
“你先等会儿。”
“俺…俺…俺…”
雷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叫你等会儿,你就等会儿!哪这么多问题?”
汪轶鸣挥手打断了支支吾吾的雷虎说道。
“哦哦…”
“鸣…鸣弟,这…这么高,朕和王承恩、鲁四三人下去,怕是要耽误不少功夫,估计不等我们下去,这叛军追兵恐到时已然赶到了。”
崇祯吞咽了口口水,从垛口缩身回来,一脸为难的说道。
“嘶!”闻此众人才想起这三位重要的老大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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