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还没有回答叶川,却听杨易清抢先道:“甚好,甚好,我想刺史大人一定能审问出这鬼的来由。”
叶川脸沉,杨易清明显的甩锅,巴不得马上让这鬼画离开他家。
杨易清叫家仆拿来二百两谢银,恭敬地送二人离开了杨家。
叶川走在路上一脸阴沉,“你为什么要把这鬼画拿去见大人?”他叫着周寒一起赚钱的事,是瞒着宁远恒的,真要是把鬼画拿回去怎么说得清。
“这画中鬼有冤情。”周寒没想那么多,实话实说。
“那在杨府问清楚了,再去禀告大人不就得了。”
“这鬼的冤情多半与杨家有关,如果在杨府问了,二百两银子就拿不到了。我们跑到杨家又是踹门,又是吓唬他家的公子,辛苦费不能不要啊。”周寒眼含笑意。
叶川眼中一亮,“你说的也对。”见大人就见大人吧,反正钱不是抢的,是正当得来的,最多挨两句骂。
叶川指着画问:“你怎么知道鬼附在这画中,还知道她有冤情?”
“这鬼应该是个女子,她被人害死时,正巧她身旁便有这幅画。因她死得不甘心,不肯去阴间,死后便找东西附身,而这张画恰是一张美人画,同为女子,正适合她藏身,这女鬼也可以托画中之人显形于人前。”
“哦,”叶川点点头。
周寒还有没说的就是,这女鬼附在画中时日一久,便与画相融,成为画灵。这也是她进屋后发现屋里很干净,既没鬼气也没妖气的原因。因为灵,似鬼非鬼,似妖非妖。不过终是属于阴物,所以屋里仍有冷意。
来到刺史衙门,宁远恒正在埋头办公。
宁远恒来襄州之前看不起地方官,现在自己做了地方官,才知道做好一州的父母官有多难。到春耕之时了,他正在看各县呈报上来的种子情况,以免因为稻种短少误了播种。
周寒和叶川来到堂前,向宁远恒施礼,宁远恒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并未抬头。
周寒说道:“大人,有案子,审不审?”
宁远恒抬起头,把手上的公文放到一边,说:“有案子当要审,原告在哪里,带上堂来。”
周寒把手中的画双手捧了起来。宁远恒一脸疑惑,看着周寒手的卷轴。
叶川笑着指指周寒的手中的卷轴,“大人,这就是原告。”
然后在宁远恒一脸惊愕中,两人缓缓把画展开。
宁远恒看向画中,只见一个美人,巧笑嫣然,正看着他。
宁远恒瞬间沉下脸来,要不是他涵养好,就想立刻抓起桌子上的砚台砸过去。
他不砸周寒,周寒年纪小。他砸叶川,叶川跟了他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不知道轻重。
宁远恒指着叶川怒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闲,想找点乐子来消遣我。”
叶川低着头,不敢抬头,使劲向周寒使眼色。
周寒说道:“大人息怒,原告确是这画中女鬼。”
要是别人说这话,宁远恒也不顾什么涵养了,一定会用砚台砸过去。但周寒的异能,宁远恒是知道的,他沉下气来,问:“这画中有鬼?”
周寒点点头,说:“这衙门之中正气凛然,百神护佑,她不敢现身,请大人另寻一处地方问她。”
宁远恒看了看周寒,又看了看叶川,站起身,说:“随我至后宅。”
宁远恒走在前面,叶川忙跑上去,将今天到杨宅赚钱的事说了,反正宁远恒早晚会查出来,不如自己先坦白。
宁远恒听了,倒没有斥责叶川私下赚钱之事,暗自沉思。
到了后宅偏厅,周寒重又将画展开,对宁远恒说:“大人离画远些,大人曾沙场征战,身上的煞气鬼也是怕的。”
宁远恒点点头,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的得意之色却显而易见。
周寒对画中人说:“襄州刺史大人在这,你有什么冤情可向大人说明,今日幸而我们去了,杨公子保住一条命,否则杨公子一死,你欠下孽债,是要下几世地狱才能还清的。”
周寒话音一落,宁远恒就见那幅美人图无风自动,轻轻掀起,然后就看到画中美人离画而起,飘落于地。
宁远恒和叶川全都呆了,他们以前和鬼只是间接接触,都是周寒在当中传话。这是第一次和鬼面对面,虽然对面还是个美女鬼吧,但也足够惊骇的了。
那女鬼盈盈下拜,朱唇轻启,“拜见刺史大人”。
宁远恒和叶川仍没回过神来,周寒轻咳了一声。宁远恒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说:“你有什么冤枉,说吧。”
女鬼缓缓道来:“民女朱巧娥,乃是俞县人氏,因父母先后离世,三个月之前来襄州投奔舅父。谁知道舅父好赌,输了银子,竟拿民女抵债。”
“将你抵与谁了?”宁远恒已经忘了眼前之人是个鬼,威严地坐在椅子上问。
“就是今天二位差官将我带出的杨家大公子杨行同。他要将民女带回家中做他的侍妾,民女不肯,与他争执。他便起了歹心,要强行凌辱与我,我惊怕之下,用花瓶砸伤了他。谁知道惹得他大怒,将民女活活掐死,又伙同我舅父将我尸体偷运出城,埋在乱坟岗中。”朱巧娥说完嘤嘤哭泣。
“那你又是怎么到了画中?”宁远恒又问。
“那是杨行同从街上买得的,说是送与其弟。他买了画,就来到我舅父家,想将我带走,然后发生了那些事。”
“我死后,魂魄离体,若不找物附身,只能随我的尸体去城外在乱坟岗中徘徊。可我不甘心,我还想报仇,便只好附在那张画上。”
“那你与杨行知是怎么回事?”宁远恒再问。
“杨二公子与其兄不同,他是个好人,我附身在画中,看他日日读书,心无旁骛,却也心生爱慕。后来我发现可以借画中人显形,便从画中出来,与公子相见。”
“二公子见到我并不害怕,反而问我来历。我便将我遭遇与二公子说了。我说我要报仇,二公子说那是他亲大哥,他不能害他,便要以身相代,替兄赎罪,平我冤屈。”
“二公子爱我怜我,并不以我是鬼而怕我,厌弃我。后边的事你们都知道了。”说完,那朱巧娥竟然脸上泛起羞红。
“你既爱杨二公子,为何还要耗尽他的精气,要害他身死?”周寒开口问道。
“二公子说要化鬼陪我,我也舍不得他,也想和他在一起。”
“可笑!”周寒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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