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寒休息比干活时间还长的情况下,用了两天,终于将这些卷宗整理完毕。
周寒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坐到旁侧的小桌边,拿了一块芝麻卷,吃了起来。
周寒看着宁远恒认真办公的样子,也不由得佩服起来。这么多卷宗,宁远恒要没日没夜的处理。
昨晚她干着活困了,宁远恒让她先去睡了。宁远恒什么时候睡得,她并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睡了一觉醒来,才听到隔壁房门响声。
这些卷宗,她只是收拾一下,时间长了便不耐烦了,而宁远恒却要一卷卷地看过,有的还需要亲自处理。
周寒端着那盘芝麻卷,走到宁远恒对面,将芝麻卷放下。
宁远恒正专注手上的卷宗,突然看到一盘点心放在面前,抬头看到是周寒问:“干什么?”
周寒将芝麻卷送到他眼前,“还能干什么,吃啊。”
宁远恒笑了笑,合上手的卷宗,然后取了一块,还没吃进嘴,就听另一个声音道:“给我也来块。”
话音一落,周寒身边出现一只手,也要拿一块芝麻卷。
周寒赶紧将盘子抱住了,侧头看见的是叶川。
“周寒,给我来一块。”叶川再伸手。
周寒不放盘子,生怕叶川给她吃完了。
叶川见周寒将盘子拿走,说:“周寒,我们跟在大人身边这么多年都没这待遇,吃你一块点心就心疼了。”
周寒“哼”了一声说:“这是大人给我买的,让我长身体的。要不你也出钱给我买,我就给你吃。”
叶川无语。
宁远恒问叶川,“你有什么事?”
叶川嘿嘿一笑,说:“我来找阿寒有事,还记得以前大人同意我和阿寒给人家看事赚银子,不知道现在这话还算不算数?”
宁远恒望着叶川那讨好的笑,说:“当然,不知道这次是哪家?”
叶川脸上的笑更浓了,连褶皱都挤出来了,“这次可不得了,是齐家,事情办完,给这个数。”叶川伸出五个手指。
周寒跑过来,激动地问:“五百两银子?”
叶川笑嘻嘻,“如假包换,现在可不可以给块糕点吃了?”
“给你!”周寒把一盘子芝麻糕都塞进了叶川手中。
“齐家,那个齐成时?”宁远恒问。
“正是,齐家可是真正的大户人家,出手阔绰。”叶川说着,好像银子已经到手一样,不由得心花怒放。
周寒问宁远恒,“大人了解这个齐家?”
“嗯,这个齐家祖辈曾与杜家有过姻亲,虽然已是陈年旧事,但两家关系至今很好。而且齐成时也曾做过国子监司业,在朝中颇有名望。现在是致仕在家了,我刚到襄州上任时,也往他家送过拜贴。”
“哦,”周寒又转头问叶川,“他家有什么事?”
叶川说:“齐成时家的大公子齐玮,一年前得了一个儿子,一年来都挺好,可从前些日子开始啼哭不止,白天晚上都不消停。”
周寒听到这插嘴道:“许是魂丢了,找人收收不就得了,值得来找我。”
叶川继续道:“怪就怪在这,开始齐家人也是这么认为,先后找过三个会收魂的婆子和巫汉,都不管用。后来又请了苦哲寺的和尚来念经,请道士驱邪,用了各种法子,见了点效果。白天孩子是不哭了,可晚上哭得更厉害了,可以说搅得四邻不安。”
说到这,叶川俯在周寒耳边,压低声音,“他们找过杜公子,是杜公子推荐的你。”
然后,叶川又恢复正常声音说:“正巧,他家的人在路上碰上我,便说了此事,要找你帮忙,答应事情解决后有五百两谢银。”
叶川那两句话声音虽小,宁远恒还是听到了,他只是假装没听到。他知道叶川是怕提到杜明慎,引起他的不快,生意会吹。
“那现在就去。”周寒一听来了兴致。这世间遇上如此诡异的事,还兴致颇高的,恐怕也就她一人了。
叶川看向宁远恒,宁远恒没说话,只是摆摆手,让他们自去。
从府衙出来,日头已将至西山,叶川和周寒急匆匆走在路上,叶川发愁地说:“阿寒,你什么时候能学会骑马,让大人送你一匹当脚力。”
周寒毫不动心,“学东西,太累。”
“那你怎么跟周伯学做菜?”
“可以一边学一边吃。不过要是大人肯把踏焰送给我,我就学。”
“想都别想。”
齐家在襄州城内,离府衙不算太远。
到了齐家,齐家家仆早得了吩咐,候在门前。他们一到,连忙迎了进去。
还未到正厅,齐家大公子齐玮便迎了出来。
齐玮正要客套几句,叶川说:“大公子,小郎君的病耽误不得,快领我们去看看。”齐玮便不多说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在前面引路。
齐家家宅很大,走过一处园门,周寒就被一道亮光晃了一下眼。
周寒眯起眼,寻找光线来处,发现在园门之上,挂着一面铜镜。
夕阳还挂在半空,铜镜反射日光,便晃了周寒的眼。
周寒也顾不得理会这个,快走几步跟上齐玮。不过周寒一路之上却多关注了周围,甚至头顶的情况。
果然,在走过一处庭廊之时,周寒又看到廊柱之上也有铜镜。这一路走来,竟然见了七八面铜镜,除此之外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来到一间门窗华丽的房间外,齐玮打开房门,请两人进去,说:“犬子便在屋中。”
叶川刚要抬腿进屋,却见周寒并未着急进去,而是向后退了五六步,上下左右打量房屋。
周寒没发现异常,只是在这间房屋门正中之上,也挂有一面铜镜。
叶川催促,“阿寒,你看什么呢,小郎君在屋里。”
周寒犹豫了一下,她犹豫不是怕见到什么,而因为她没在外面发现任何异常。越是没有异常,她觉得这里的事情越严重。
周寒进到屋中,看见齐玮站在屋中,东面有一张床,帐子一半落一半挂起。一个年轻妇人坐在床边,满面愁容,向帐子里望着。
周寒指着床帐,望向齐玮,“齐大公子。”
齐玮一下子反应过来,忙上前掀起挂着另半边帐子。哪知这掀起一看,周寒倒抽一口冷气,不由得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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