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顽不灵,看来不给你点儿厉害,你就不肯说实话。”说着周寒从怀中掏出那个小鼓,“没有这震魂鼓,大概谁的魂魄你也抽不了吧。”
看到那震魂鼓,货郎神情终于变了,扭动了几下捆得结实的身体。
周寒笑道:“你不用怕,我不会对你用,因为我抽魂从来不用这些破烂玩意。”
这货郎抽魂时便是先鼓动这震魂鼓让人的魂魄震荡不稳,与肉身隐隐有脱离之势,然后再用那些竹筒做成的收魂器,把魂魄收进去。
货郎显然对周寒的话不信,只是白眼看着周寒。
周寒好像很不忿,“啪”地一声,右手一巴掌呼到货郎的脸上。
然而就这一巴掌打下后,货郎双眼一翻,头一垂,便不动了。要不是绳子将他的身体绑到磨盘上,他就会倒在地上。
周寒甩甩打得有点疼的手,自言自语道:“这样抽魂多干脆,又解恨。”说完,又在心里对李清寒说:“他就交给你了,你仔细审审他。”
“哼!”李清寒冷哼一声,没有多说。
周寒又拿起小鼓摆弄,“这小鼓做的挺精巧,有点舍不得毁。”
周寒下意识晃动了一下,那鼓上的小木球敲在黑色鼓皮上发出“咚”一声敲响,吓得周寒立刻将拨浪鼓捂住。
周寒自己听到没事,普通人听到,要出问题的。好在那一声音量很小,没有传出屋子。
周寒将小鼓放在右手上,瞬间一层寒冰便将整个拨浪鼓包裹了起来,“再借地狱火,估计严煜那家伙会跑到我府上,向我要好处。用寒冰包上埋了吧。”
周寒在柴房中找到一把种地用的铁铲,然后走到柴房一个角落处,将地面上堆的干柴挪开,挖了一个两尺深一掌面积的深坑。她把冰冻的小鼓扔进坑里,埋了起来,把土垫实,上面又放回干柴。
做完这一切,周寒坐在柴堆上,又等了一会儿,便听李清寒的声音了。
“我把他放到寒冰狱中,也不用我审,他主动全招了。”
“他都招了什么?”周寒问。
“他经常扮作货郎,在罗县和桓县交界一带的村镇中,找那些童男童女。童男要六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童女要十二岁以上的。遇上男孩,就会用那面震魂鼓和竹制的收魂罐,抽走魂魄,女孩便掳走,交给他们教主,也就祁冠。他说他没见过那只狐狸,现在还没资格。”
“为什么女孩要留下来?”
“这个他也不知道,他只是按要求办。对了,这个家伙自称是祁冠的弟子,祁冠有十个徒弟,他是其中之一,这十名徒弟都被祁冠派下去,去各处乡村,搜罗合适的童男童女。”
“还有九人,不知道要残害多少人命。”周寒气得几乎要蹦起来。
“行了,明日把他送县衙,他会全招出来的,官府自会处置那九人。”
“他还招了什么?”
“灵圣教的教众之所以对教主忠心耿耿,是因为每一个入教的人都会被赐一碗符水。”
“符水?是什么样的符水?”
“这个他就不知道了,他虽然是祁冠的弟子,说白了也不过是个跑腿办事的走狗,再机密的事他不会知道了。”
“他没喝吗?”
“喝过。他说符水看上去就是一碗普通的水,喝完没什么感觉,所以有很多人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骗喝了下去。也有一些人是自愿喝的。不过他来到地狱,那什么符水对鬼魂没了作用。所以也就没那么忠心了。”
“看来那东西也无非是控制神智的药。”
“他还说了一个秘密,他说每到十五月圆之夜,祁冠都会狂性大发,必须要生吃活人血肉。”
“这是什么毛病?今天是初十,离十五还有几天,”周寒和李清寒都想不透,“先把他送回来吧。”
周寒又问道:“你看看祁冠在做什么?”一阵沉默后,李清寒突然怒气冲冲地道,“你为什么要问他?”
周寒不解,“怎么了,就是想知道他在做什么,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发狂的线索。”
李清寒怒哼一声,道:“他,他和一个女教徒在床上。”说到这便闭了嘴。周寒听了一愣,随即脸上发烧。
这时那货郎已经醒了过来,看到周寒有些迷茫又有些惊惧。周寒也没功夫理会他,她现在正在想祁冠发狂的可能性。
“是不是那狐狸在祁冠身上放了何物,以便监视他。而十五月圆正是妖类吸收月华之时,那东西沾了月华力量大增,祁冠压制不住,便狂性大发。”周寒道。
“这种可能性很大,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会吃生人血肉,因为他身上有了妖性。”李清寒说。
周寒站起身,“明日就进罗县了,前面有什么事会发生,还真不好说。”
“我警告你,今日之事若再有第二次,我便……”李清寒的话没说完,周寒打断了说,“好了,没有第二次了,从明天开始我每天扎一个时辰的马步,可好。”
李清寒不说话了,她感觉周寒这话不那么真实,但又无从反驳。
第二天一早,几人简单吃点东西,便向魏伯夫妇告辞了。
离开之前,周寒告诉魏伯将那货郎送到县衙即可,他自己会招供的。魏伯点头答应。
王家人也来送行,像送神明一样,把几人送到官道上。
四匹马经过一夜休息,又吃饱喝足,走得很快。所以,一行人仅是用了一个时辰便进入了罗县境内。
济州比起襄州,是一个繁华富足之地。
襄州地广人稀,偶尔还能遇上荒凉无人之地。
而从桓县这一路走来,周寒见到两旁几乎都是田地。
罗县也差不多,只不过罗县田地中的景象却异常。
这里的田地,苗稀干黄,野草丛生。田里却没有人打理,偶见一两个农人,他们不是在干活,而是在地边磕头下拜,嘴里叨念,似在向神明祈求什么。
又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这种现象到处都是,没见到有几人侍弄农田,甚至连放牧牛羊的人都没有。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正行走间,周寒看到前面有四人和他们同一方向赶路,行走匆匆,似乎很急。
周寒示意梁景几人,过去问问情况。
周寒现在正和汤与共乘一骑,汤与催马,快行了几步,离那四人更近了些。
周寒示意汤与停下。她下了马,喊道:“前面四位大哥,请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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