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寒白了梁景一眼,淡淡说了两个字“啰嗦。”
梁景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她会用这两个字来回他。
梁景感觉今天的周寒感觉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她高傲,冷漠,浑身散发着一种如同冰雪的气息,完全没有了昨天之前的那种热情。
“难道是昨天赶路累得狠了,还没有缓过来?”梁景心中猜测。
梁景决定把周寒为什么变得奇怪的事先放一放,他心里还有一件事,要与周寒商量。
“那些被灵圣教掳走的女孩子关押着的地方,大概已经知道了,要不今天先去救人。”
“谁去,你吗?”李清寒冷冷地问。
“我,还有……”梁景本来想说,还有你,但猛然刹住下边的话。他想他也是一个堂堂男子,为何事事都还要依靠别人。而且周寒还是一个只有十六七岁,不会武功的弱小少年。
“还有我带人去,想那灵圣教中那些人,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不难对付。”梁景改了口风,说。
“不难对付?”李清寒冷冷一笑,“他们手中所掌握的东西,岂是你一介凡人所能对付的,没准人家正张好网,等着你往里跳。”
“我是凡人又如何,他们不也是凡人,血肉之躯,也挡不住一刀一剑。我就不能去救人吗?”梁景站起身来,有些气急。他能听出来,对方的语气中带着轻视。
虽然眼前之人身份不凡,在李清寒眼中仍是一个凡人,所以她也懒得对他解释太多,对梁景说:“你还是安份在客栈里呆着,哪也不要去。”
“木哥哥,你要去救那些被抓的女孩吗?”这时,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
李清寒回头一看,是昨晚被救回来的那个高小玲,正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满眼渴望的眼神看着梁景。
梁景怕有人识出自己的身份,所以在罗县就用了周寒给他起化名,木景。
梁景不否认,“是,我准备去救人。”
“太好了,”小玲跑过来,扯着梁景的衣袖,面带恳求,“她们太可怜了,都是被坏人掳来的,再不救出来,坏人会欺负他们的。”
这时金兰儿也从后院进了来,说:“是啊,灵圣教那些不是人,是畜生。这些姑娘落在他们手里,势必会遭受折磨。”
李清寒见这么多人都帮梁景说话,很是心烦。她站起身来,冷冷得道:“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不要给我惹麻烦。”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李清寒不想直接插手这些人的事,她只要等周寒回来,将这些人囫囵个的交给她,也算完成了周寒的嘱托。
梁景怒气陡生,“我自去救人,怎么就是给你惹麻烦了,你若不去,别人还去不得吗?”然后转头问小玲,“你昨晚说曾经看到那个院门上有个牌子,牌子上有三个字,你虽然不认识,可能按着样子画下来?”
小玲想了想道:“前二个字太复杂,最后一个字我可以画下来。”
梁景便从客栈柜台上取了纸笔,小玲接过纸笔,歪歪扭扭地画了一个字。
虽然这个字笔画之间间距很大,但是梁景按小玲所写的笔画,自己描摹了一遍,终于认出那是个“寺”字。
“难道关押女孩的大屋在一座废弃的寺院中。”
梁景正琢磨,客栈伙计带着汤容,赵城回来了。原来三人一大早便去街市上买些米粮菜蔬。
汤容一回来,便对梁景道:“爷,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昨晚开始,灵圣教派了一大队教兵去城外,听说是去搜查什么人,连城门都戒严了,进出城盘查很严。”
梁景并没把这件事往心上放,而是拉过伙计问:“你可知道罗城附近有什么废弃的寺院?”
伙计道:“有,罗城只有一家寺院,从南城门出去往东二三里,在玉瓶山上有座伽蓝寺。本来一个县供养这一座寺院,也是香火鼎盛。谁知道自从灵圣教来了后,他们好像很讨厌佛寺,把里面的和尚轰走了,把寺内的佛像都砸得粉碎,还不让人们靠近那里。”
梁景兴奋地一拍桌子,“就是它了。”
伙计吓了一跳,问:“什么就是它?”
梁景拍了拍伙计说:“没事,我随便说说。”伙计听完疑惑地去后厨了,把刚买回来的吃食安置好。
汤容问:“爷,你要干什么?”
“你和赵城今晚随我一起去救人。“梁景不容商量,用命令的口吻道。
“爷,现在出城也不好出,城门口盘查的很严。”汤容道。
客栈因为歇业,所以白天门板也是上着的。
梁景走到门边,从门缝中向外看。现在正是上午,应该是街市热闹之时。然而罗城县的街市上行人稀稀落落,经常能看到那些穿靛青长衫的教兵在街上盘查过往行人。
罗县几乎是灵圣教的天下,灵圣教一家独大,灵圣教的教兵已经完全替代了县衙的公差和府兵。
看到这里,梁景有了主意,招手叫汤容过来,吩咐道:“你和赵城出去,弄三套灵圣教教兵的衣服,记住要做的干净利落,别留下尾巴。”
汤容领了命,刚要叫上赵城出必发,只听一个声音道:“爷,还是让我去吧。”
几人同时回头,只见汤与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前堂之中。
汤与道:“大哥他们去夺衣服,势必要动武,说不定还要杀个把人,灵圣教少了人,总会起疑,从而惊动他们。”
“你能会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汤容发问。
“大哥忘了,在桓县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汤与笑道。
“你能偷来固然好,可你正是灵圣教要抓的少年人,出去太危险。”汤容道。
“爷、大哥,等我一会儿。”汤与笑着跑回自己屋,留下梁景和汤容在原地面面相觑。
不多时,从汤与的屋中走出来一个黑衣黑裤,腰扎麻带的老者。
老者的皮肤干枯发黄,额头眼角有深深的皱纹,脸上布满大大小小黑斑。嘴唇不住颤动,发出轻微的哼哼声。
老者手里拄着一根棍,躬着身子,颤颤巍巍地向梁景三人走来。
“咳,咳,咳——”老者走几步便会咳嗽两声,身体弱的好像风吹就倒。
这么一个很普通的,似乎病入膏肓的老者,任放到哪里,都不会引人注意,甚至看一眼都不想看。
“这……”梁景三人一齐呆住了,“汤与房间里何时多了这么个老人?”
老者看到梁景三人一脸迷惑地望着自己,咧嘴一笑,露出了几颗发黄的牙齿。
“老者”直起身子,眼睛里恢复了以往的神采,呵呵一笑道:“爷,我这扮相怎么样,还能认出我原来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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