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安的头顶正对着周玉坚,他发现马长安的头有些异常了。此时马长安的脑袋里如同有人在吹气一样,头皮上有一个鼓包,一鼓一缩,而且还在移动位置。
“儿啊——你们在干什么?”公堂门口一声大吼。
周玉坚抬头,原来是马槐不知道什么时候得到了消息,赶来了。因为衙役守住门口不让进,他就在堂外大叫起来。
“让他进来。”就算马槐不来,周玉坚也要派人去找他来。
马槐进得大堂来,就朝马长安扑去。人还没靠近,就被衙役扣住。
“县令大人,我儿何罪,你们要如此折磨我儿?”马槐还想为儿子脱罪。
“初彩云已经在本县堂这儿,把你儿子告下了。下边的话,就不用我说了吧。”
周玉坚冷冷地瞄了一眼马槐,便将视线转到周寒和马长安那里。
“你……”马槐看到堂上跪着的初彩云,脸色顿时惨白,身体发软。
这时,周玉坚发现马长安的头上的情形又有改变。
鼓包不见了,而是变成一道拱起的肉线,在缓慢移动,好像马长安的头皮下,有一个肉虫子在爬行。
那条肉线不停地向前蠕动,有时还会停下来,扭动几下,好像要摆脱什么。但始终摆脱不掉,只好继续爬,终于爬到了马长安的耳根处。
马长安的耳朵动了几下,周玉坚震惊地看见一个青色的肉虫子从耳道里爬了出来。
周玉坚虽震惊,也好奇,他不由自主离开桌案后,走到周寒身旁。
周玉清看清,虫子整体形状像桑蚕,但又比桑蚕大了一些,头部的眼、鼻、口清晰可见。
虫子身上的颜色纹路,若不是它还能动,真以为它就是青铜浇铸成的一个玩物。
肉虫子爬到地面,晃着脑袋左右看了看,然后扭了扭身体,居然在身体的两侧张开一双极薄,像蜻蜓翅膀一样的双翼。它要飞走。
周寒迅速用右手抓住了它,放在掌心中。
那肉虫子振了几次翅膀,发现竟然飞不了,也就顺服了,收起翅膀,安安静静待在周寒手掌上。
“原来是这样。”周寒小声嘀咕一句。
“是冥虫。”李清寒说。
“嗯!”冥虫只是对冥界所有虫类的统称,周寒知道这只虫子还有一个名字,叫“食阴虫”。
“这东西怎么会在一个凡人身体里?”
李清寒的问题刚问完,周玉坚接着也问:“周贤弟,这是什么虫子?”
“食阴虫。”周寒干脆地回答。
“没听说过。它为何会在马长安的脑子里?”
“那得问马老爷了。”周寒手指马槐。
“我儿子怎么了?”马槐被两名衙役动弹不得。但刚才的情景,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只虫子一离开马长安的身体,马长安的皮肉就如被火烤干了一样,变得皱皱巴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若不是马长安胸口还有起伏,马槐会以为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
周寒手掌中托着食阴虫走到马槐面前,周玉坚也跟了上来。
“马老爷,你儿子没事。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吗?”
周寒把食阴虫靠近马槐那张肥脸。马槐就感觉到虫身上有一股阴冷气息侵入他的皮肉,把他吓得一哆嗦。他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知道。”
“你知道。食阴虫没那么容易钻进人体内,它喜食阴气。而人的身体,尤其是男人身体,阳盛阴弱,这虫子不可能自己恰好就钻进了你儿子的身体,一定是有人强行在你儿子身体种下了虫卵。”
“谁,谁这么阴毒,害我儿子,我要他偿命。”马槐怒吼起来。
周寒诧异,看样子马槐真不知道虫子的事。
“马老爷,我提醒你一下,你儿子是不是曾经有什么病,但被一个大夫给治好了?”
周寒刚才想过了,要在马长安身体内种下食阴虫,只能先用药物调整马长安体质的阴阳,然后再以施针的方式,将虫卵导入马长安的脑子里。做这些事最方便的人,就是大夫。
“是他!”马槐眼睛一亮,突然朝周玉坚跪下,扯着周玉坚官服的袍角大声哭诉道:“周大人,一定是那个人害了我儿,才让他变成现在这样。我儿做的那些恶事,也一定是受这虫子的影响,我儿也是受害者啊,请周大人为我儿伸冤。”
周寒和周玉坚几乎是同时扯了扯嘴角,这个老狐狸倒把他儿子的罪名推得干干净净,最后还落了个受害者的名头。
“你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不得欺瞒。马长安如何定罪,待我查清全部事实,再行定夺。”周玉坚也不客气,没有一点松口。
马槐身子一晃,垂下头来,现在不说也不行了。
原来马长安真有病,这病平时显不出来,也不要人命。可马槐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呀,还指望他传宗接代。
原来马长安的病就是阳痿,房事不行。马槐顾及脸面,所以偷偷给马长安请了不少名医,但就是治不好。
四个多月前,连山县城中来了一个姓唐的游方郎中,称专治疑难杂症。
马槐巴巴地把人请到家里,给马长安治病。
唐郎中给马长安诊了脉后,很肯定地说,这病他能治。但有个条件,就是购买药材,煎药,医治都要他亲自来做,马槐不得过问,也不得旁观。
唐郎中说这是他祖传的秘方,他吃饭的根本,不能外传。马槐此时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也没怀疑。
十天后,唐郎中对马槐说马长安的病好了。
马槐十分惊喜,他要试一试,所以从自己家的侍女中,找了一个丫头送到了马长安房中。
半天后,满脸羞红的丫头从房里出来了。
马槐上前追问,小丫环羞怯地说公子生龙活虎。
马槐大喜过望,留下唐郎中在自己家中多住几天,要好好感谢,又急忙地托媒人给儿子说亲。
或许是积攒了二十多年的精力,过于旺盛,或许食髓知味,马长安几乎日日都要将家中的一个丫环拉进屋中,而且都不是同一人。马槐也没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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