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一听,走上前几步,看到的一幕,果然如碧珠所说。而且这个周寒还在手腕上覆了一块帕子,以避免肌肤的直接碰触。
这不起眼的举动,却让孙夫人对周寒另眼相看,觉得周寒是个知道分寸的人。
周寒诊完脉,站起来向孙夫人施一礼。
孙夫人问:“周公子觉得我女儿病情如何?”
周寒道:“孙小姐并无大碍,不过我要给孙小姐开个方子,不知道夫人可愿用否?”
“我用。”孙夫人还没回答,孙小姐在帐中果断回答。
“秀儿!”孙夫人责怪孙小姐回答太快。
周寒对碧珠说:“麻烦碧珠姐姐取纸笔来。”碧珠应一声去了。
“周公子还会医术?”孙夫人问道。
“略通一二。”
孙夫人听了便有些犹疑。
“夫人可不用我的方子,不过我的方子能保孙小姐三日后便可下床走动。”
孙小姐的病比起郭重轻得多,所以周寒说三日,已经是很保守了。
“哦。”孙夫人看着周寒,眼中闪出一丝欣喜。
周寒说的如此肯定,必是有把握的。先前孙家请的几个大夫,都说孙小姐病需要吃药静养。
可是静养了许多天了,孙小姐的身体也没见起色。
这时碧珠已经取来了笔墨纸砚,周寒提笔写下一个药方交给孙夫人道:“若有任何问题,可让碧珠去周记糕点铺寻我。”说完便向孙夫人告辞,离开了孙府。
周寒回到糕点铺,发现店门关上了。
周寒推门进去,大骂道:“小妖精,你关门也太早了吧,偷懒也不是这样偷的。”
花笑没有像平时一样待在柜台后,而是正坐在店中的桌子旁,看着周寒嘿嘿地笑。
花笑笑得周寒一脸狐疑,问:“你怎么了,难道妖性控制不住了?”
花笑一摆手,“掌柜的,你想什么呢,你没看见啊,糕点都没了。”
周寒进来时,只注意花笑了,没有看盘子里的糕点。她现在回身看柜台,果然柜台上原本摆放得满满的糕点都不见了,现在只剩下空空的方盘。
周寒想,自己虽然出去的时间不短,可也不是很长,怎么会这么快卖完。
“这是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卖完了呀。”说着花笑从椅子上跳起来,兴奋地道,“你走了没多长时间,就来了一个大主顾,把所有的糕点都打包了,而且一点折扣也没要。人家还说了,明天还来。”
“买这么多,做什么,家里办喜事吗?”周寒问。
“这个我没问,咱只要把糕点卖出去,管人家干什么用。”花笑眉毛一挑,得意道。
“等明天他们来了,我亲自接待,看看是什么人。”
虽然遇上出手这样大方的客户是好事,但周寒却不信这好事是凭白送来的,总感觉其中有什么内情。
“哎,掌柜的,那位孙家小姐的病,你治好了没有?”花笑神秘兮兮凑到周寒耳边问。
“她的病不是因为我而起的。”周寒坐到刚才花笑坐的椅子上,神情有些凝重。
“不是因为想你想的,那是为什么?”花笑手撑着桌子俯下身问。
“是阴气。”周寒话音刚落,花笑就激动得弹身而起,“阴气,有妖鬼。”卷起衣袖,大有冲锋陷阵之势,“掌柜的,孙家的事交给我了。”
周寒并不理会满身干劲的花笑,道:“我看了,孙小姐没有被妖鬼所缠,只是单纯的身上阴气重。”
“啊!”花笑失望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然后想了想,说:“是不是这位小姐,本身便是极阴的体质。”
“就算她是极阴的体质,她身上的阴气也还是过多了,体质属阴,但人还是阳世人,这些阴气时间长了也能要她的命。”
“连你也没看出端倪吗?”花笑看着周寒问。
“见她时,她躺在床上,男女授授不亲,所以有纱帐相隔。现在的我是看不穿这种俗物的,我给她留下一个药方,她若信我用了此方,便可保无事。若不用,那也是她自己的命。”
“像她们这种大家闺秀,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不到本人,岂不是没机会再找到原因了。”花笑遗憾地说。
周寒轻笑一声,“过些日子,她自己就会来。”
花笑眨着眼睛,疑惑地看着周寒,道:“你这么肯定。”
“她如此恋我,我为她诊好了病,这么好的理由,她如何会放过亲自登门道谢的机会。”
“啊!”花笑恍然大悟,然后指着周寒笑道,“掌柜的,你太坏了,小心孙家小姐再得病,可就是真相思了。”
“不会的,她再来我便对她坦白我是女子的身份。”说完,伸手抚了抚满头的秀发。
花笑呆呆地看着周寒这柔美的动作。
周寒白了花笑一眼,调侃道:“你对男人花痴,难道对女人也花痴。”
花笑忙摆手,“不,我只是觉得公子如果恢复女装,也是容颜绝世,难怪那位厉王世子为了你,做什么都愿意。”
周寒放下手,烦闷地说:“以后少提他。”然后,她站起身,边整理身上的衣衫,边道,“跟我走。”
“去哪?”
“你以后多个事情,便是教周冥、刘津两个练武。”说完便当先走出铺子。
花笑听了,匆忙收拾一下,拿了店门钥匙跟上去。
江州东市,周启峰在一家茶楼门口的台阶上坐下。在他的斜对面,是一家名叫“万宝斋”,出售文房四宝的店铺。
周启峰还是那一身渔民打扮,斗笠压得很低,从怀中掏出一块干硬的饼子,咀嚼起来。
十多年的漂泊,让他早已没有了当初在皇宫和王府做侍卫时,那种高傲和冷酷的气质,更多的像一个平民百姓。所以不论谁在他面前过,都只以为他是一个刚在城里卖完鱼,在这里休息的渔民。
斗笠下,周启峰隐在阴影里的眼睛看着面前不远处的万宝斋。
别人会以为这是一家普通的店,周启峰却知道,这是勾陈卫在江州城里的联络据点。
他坐在这没多长时间里,便看到打扮各异的,身怀武功的人进出店中。有的是送货的小厮,有的是手工匠人,有的是书生,有的是账房先生,有的则是大户人家的仆人。
周启峰却很清楚,这些身份不过都是伪装,他们共同的身份便是勾陈卫。
在整个江州,像这样的店有十多家,仅江州城里就有四五家。就是在京城,也有这样的店。
所以京城的动静,瞒不过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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