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重又请孙淑秀坐下,问:“妹妹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
“还能做什么,读书,做女工刺绣。”孙淑秀说到这颇显出些无奈,看来她也有些厌烦这一成不变的日子。
“我尚不会刺绣。”周寒道。
“我可以来教你。”孙淑秀听到这好像抓到什么感兴趣的事,顿时兴奋起来。
“好啊!”周寒笑着答应,心里却是拒绝的,“我可不想学什么刺绣,几个时辰,坐着不动穿针引线,不适合我。”她借机问道:“我看妹妹腰上挂着一个香囊,可是你自己所绣?”
孙淑秀听周寒问这个香囊,从腰间取下来,捋了捋香囊下的流苏,道:“这不是我绣的,是我娘从离鹤法师处,为我求来的护身符。我娘请离鹤法师为我看过生辰。离鹤法师说我命运多舛,便做了这个护身符,要我时时带在身上。”
“我能看看吗?”周寒问。
孙淑秀大方地将香囊递给周寒。周寒接过一看,果是有问题,但又不好当着孙淑秀的面就将香囊打开。
花笑很聪明,忙赞叹着拿过香囊,看来看去,道:“孙姑娘,我正好想给掌柜和我自己做个香囊,缺少花样,小姐这个我喜欢,可否借我一会儿,我去后面将这花样描下来。”
孙淑秀看向花笑,她想说这个花样很一般。但她看到花笑那渴求的眼神,便点点头,同意了。花笑拿着香囊去了后院。
花笑在自己房间里摆弄了一会儿香囊,她却看不出什么问题。
手腕上缠着那条黑线后,香囊上那种令花笑害怕的气息仍在,但花笑却感应不出细节。
这时周寒也来到后面,问:“可看出什么了?”
花笑摇摇头。
周寒说:“把香囊打开。”
香囊口是用绳结扎着,可以随时解开更换里面的药材。
花笑边解绳结,边道:“里面能有什么,不过是一些药材。”
话刚说完,花笑“咦”了一声,从香囊里掏出一块折叠得很小块的黄麻纸。因为这张纸混在药材中间,不打开香囊,是摸不出来的。
花笑将黄麻纸打开,竟是一张长方形的符纸。花笑也是修炼有成的妖了,符箓之类也认识不少,但这张符却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
花笑将符纸递给正在拿着香囊看的周寒,问:“掌柜的,这是什么符?”
周寒取过符纸看了一眼,便道:“这是‘断针符’。”
“断针符,好奇怪的名字,没听说过。”花笑又拿回符纸继续看。
“一根针也是有阴阳两端的,针尖为阳,针鼻为阴,穿针引线便是连接阴阳。断针符的意思是,把针从中间斩断,便是断开了阴阳,所以此符的作用便是隔断阴阳。此符人世间会的人却不多,它是传自天界。”
“啊,”花笑一听传自天界,惊呼一声,又仔细看这张符,想把这符牢牢记在脑中。
“还有这个。”周寒将香囊扔了过来,指着香囊上绣着一对红白色鱼道,“让你害怕的东西在这上面。”
花笑又抓起香囊,问:“是什么?”
花笑仔细看,杏黄色的锦缎上,绣着一对首尾互衔鲤鱼,一只白色,一只红色,双鱼周围用银线锁了一圈花边。鲤鱼鲜活,栩栩如生,但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周寒道:“这两条鱼不是普通丝线绣的,白鱼的绣线是取自白孔雀身上的羽毛制成。而红鱼则是用浸过蛟血的丝线绣成。”
“蛟血。”花笑慌忙将香囊扔在一边,“难怪我嗅到令我害怕的气味,原来是蛟的气息。”
“这两种东西绣在一起,其实取的是一个‘龙凤呈祥’的寓意。”
“为什么这个孙姑娘的护身符这么古怪?”花笑看着手里的断针符。
“我刚问了她的生辰,她今年十七岁,十月初四,亥时,你算算。”
花笑听后,便用手指掐算起来,她越算脸色越难看,算毕,惊叫道:“五阴三命,鳏寡命、孤苦命、贫困命,她都占了,难怪那个离鹤法师说她命运多舛,哪里是多舛,简直是惨。真难想象,孙姑娘这大家闺秀,怎么会有这三命。”
“那是时候未到。可这命也有个好处,虽是阴命,但百邪不侵。”周寒笑道。
“可不是百邪不侵嘛,这么倒霉的人,连妖鬼都不愿意沾边。”
“这个断针符便是为了破她的三命,阴阳不见,难成命。虽然可破她三命,但也有个很大弊端,阴阳相融,才能和谐长久。孙淑秀若是坦然面对一切,不为命所累,至少可活七八十岁以上。但若用此法破命,随时会有夭折之险,想来那龙凤呈祥的局便是用来替她挡灾的,但好像用处不大。恐怕这次的疾病便是她的大劫,只不过恰巧遇上我。”
“那孙姑娘为何会阴气缠身?”花笑问。
“你看到断针符右下处。”周寒指引道
花笑这才仔细看向黄符的右下处的空白。黄符其它地方都很平整,只有折痕,而右下角却有些粗糙皱纹。
“这儿沾过水。”
“嗯,想是香囊不小心沾了水,洇到了黄符上。断针符被污,便不是隔断阴阳作用了,而是搅乱阴阳了,又兼沾的是水,水为阴,这香囊便成了吸引阴气的磁石了。”
“这位孙姑娘也太可怜了吧,我看她人不错,却有如此凄惨的命途。”花笑说到这,看向周寒,“掌柜的,你有没有办法救她。”
“我是看守地狱的,不属地府。再说地府掌管的是人的生死,人的福、祸、气运,是那里管。”说着,周寒的手指向天指了指。
“唉,那就没办了。”花笑叹口气,替孙淑秀惋惜。
“也不是,我虽然不能替她改命,却可以替她向南斗六君请运。”周寒想到一个办法,对花笑道,“给我准备黄纸。”
花笑听了兴奋了一下,又听要黄纸,说:“家里没有黄纸,等一下。”说着,只见花笑伸手从虚空一抓,一大幅黄纸出现在桌子上。
周寒严肃地看着花笑。
花笑嘿嘿一笑,道:“我从文房四宝店借了一张,先用着。等以后买笔墨时,我再多给他们一文钱就行了。”
花笑平时要替周寒记账算账,所以毛笔是现成的。
花笑殷勤地替周寒准备好了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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