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没过两天,又有一件事成了京城人民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皇帝赐婚镇北侯世子与怀南王府郡主。
一个侯爵世子,一个王府郡主,要说也是天赐良缘。
不过,有人很快扒出实情,说镇北侯府原本是和安阳伯府有婚约的,却被怀南王府给横插了一杠子,抢走了如意女婿。
世家大族背后没少嘀咕,觉得皇帝也忒不讲究,人家都已经有婚约的大家子,你说赐婚就赐婚了?
也太偏心你的结拜兄弟了!
结果,安阳伯第一个跳出来,说两家找高人合过八字。
那高人说了,两个孩子可以在一起,却绝对不能结为夫妻。
你说说,这他妈的还叫人话吗?
可以在一起,不能结为夫妻,咋的,你想无媒苟合?
安阳伯又说了,只要不占着正妻的名头就无妨,所以他的女儿自愿为妾,伺候郡主和世子。
众人:“……”
没办法,人家愿意,外人管不着。
有句话怎么说的,以后你们三个人就好好过叭。
因为之前姜芙险些被害了那件事,姜家人如今对方蓉的事情那是充耳不闻,满不在乎。
虽然每天在铺子里都能听见不少八卦,但邱氏尤其寒了心。
姜芙担心了几天,发现爹娘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坚强,于是她没有再关注,把精力都放到生意上。
春暖花开,随着天气变得更加宜人,各种宴会聚会也多了起来。
这就意味着各家各户的开销也随之水涨船高。
姜老实发现京郊有一处花圃,面积不大,栽种的花卉种类也不算多,但每一盆花都养得十分繁茂。
他暗自记下,回去和姜芙说了。
姜芙一听,立即在这家花圃里定下了二百盆花,都挑那种根深叶绿,含苞待放的。
那些需要摆放鲜花迎客,但苦于家里地方小,或者请不起园丁伺候的,都可以来铺子里租用。
用完了,再还回来即可,只需要付租金。
如有损坏,从押金里扣掉,也很方便。
这二百盆花来来去去的,又让姜芙小赚了一笔。
大户人家不在乎这点养花种草的钱,死了就再买新的,一年到头总是不缺花花草草的。
但对于那些需要精打细算的寒门官员来说,能省则省,积少成多。
“这个是什么花?”
一个前来租花的婢女在一堆花草中发现了一盆特殊的植物,好奇地问道。
姜芙抬头看了一眼,笑道:“这个是家母养着玩的,不对外出租,姑娘不妨看看别的。”
那婢女也不过随口一问,又去挑其他的。
等她走了,姜芙才亲自把虎仙眼给收回房里。
今天阳光好,她特地将它搬出来晒太阳,也为了不惹人眼,故意把虎仙眼和普通花草摆在一起。
邱氏将虎仙眼照料得很好,它甚至又长出来了两片叶子。
虽然还小小的,但却翠绿可爱,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京城识货的人多,要不要把你放到铺子里呢?”
姜芙自言自语。
怀南王府内,特地赶来京城的王府总管苦口婆心地劝着小郡主:“您千万不能让那个女人进门!”
且不说小郡主年纪还小,不能立即和仪宾圆房,很容易被人捷足先登,生下庶长子。
就说哪个男人不是朝秦暮楚的,一旦他心里有了别的女人,以小郡主的天真烂漫,绝对难以挽回。
小郡主一脸无所谓:“父王那么多女人,也没见他敢和母妃大声说话,也没见他不疼我了。”
管家语塞,有心反驳,但又不知道怎么回嘴。
他想说那是因为王妃娘家给力,然而小郡主的娘家不是更给力?
这说不通。
小郡主已经从教导嬷嬷那里知道了什么是避子汤,什么是绝子汤。
她想到方蓉那天以死相逼,干嚎了半天,最后却也没碰一口那什么绝子汤。
可见,只是想让自己点头而已。
那就成全她。
所以,小郡主干脆摆手:“不是要做妾吗?反正我的郡主府还没修缮好,让她去侯府伺候李铭,三天后进门,就说是我说的。”
管家无奈摇头,转身去安排。
但他也多了个心眼,特地派人快马加鞭回西南,接了王府里一个资深的教导嬷嬷过来。
这位嬷嬷可不是一般人,有她在,怀南王后院那群女人一个个都被调教得像鹌鹑。
想必不管是方蓉还是圆蓉的,都别想在她手里讨到好。
听了王府下人传来的话,镇北侯夫人嘴上称是,内心里却把方蓉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方蓉做妻,她不爽,方蓉做妾,她更不爽!
“铭儿是要做大事的人,谁敢拖我儿后腿,谁就是镇北侯府的敌人!”
侯夫人发话,底下人都知道了以后要怎么对待这位方姨娘。
是了,三天之后,方蓉就变成了方姨娘,乘坐一顶小轿入府。
没有凤冠霞帔,她的心中多少还是遗憾的,但最让方蓉愤怒的是,安阳伯只允许于氏给自己带上了银票,却不许再抬嫁妆。
“你见过谁家的小妾还敢抬着嫁妆箱子满街招摇的?”
“给她一些银子傍身,别的都不许带!”
“你若不听,就回你娘家去!”
安阳伯罕见地动怒了,于氏也不敢不听。
偏院里,方蓉等了很久,等夜幕彻底降临,李铭才过来。
她喜不自胜,连忙上前迎接。
李铭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喜色,但也没有不高兴,面对方蓉的各种殷切讨好,他一切反应都是淡淡的。
方蓉却更觉得,这就是世家子的气度。
不像那些平头百姓,整天为了一点小事就喜怒形于色,让她看不起。
一夜过去,方蓉强忍着浑身酸痛,爬起来伺候李铭穿衣洗漱。
她刚要问他想吃点什么,李铭已经往外走了。
方蓉脱口道:“世子,您还没用餐呢?”
李铭挑眉:“侯府有规矩,男人不在姨娘通房那里用餐,你自己吃吧。”
说完,他大步就走。
没多久,方蓉的陪嫁婢女从大厨房那里领回了早饭。
早饭中规中矩,没什么好的,也没什么不好的。
方蓉吃得味同嚼蜡,不料,这还没完,一个婆子又带人走了进来。
那婆子先冲进卧室里,在尚未来得及收拾的被褥间一顿翻找,找到一个帕子,看了一眼,塞进袖子里,然后才走出来。
方蓉脸色已经红得快滴出血来:“这是做什么?”
婆子微露不屑:“方姨娘从小流落在外,我们侯府也不敢太大意了,眼见为实才好。”
那意思就是怀疑她在民间不守妇道了?
婆子又一摆手,一个小丫头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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