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看向栾玫。
栾玫一惊,连忙回神。
她面前露出笑容:“当然替你高兴,是我欢喜过头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来恭喜你和侯爷。我……我嘴笨。”
二姑娘是个老实的,府里人人都知道。
胡氏也打圆场:“一家子姐妹,你怎么说话呢,快给你二姐姐赔不是。”
主要是她听世子说了,徐悠才华出众,之前几次陪驾,皇帝颇为喜欢他。
眼看着二丫头以后前途无量,胡氏多少总要给她几分面子。
何况,女儿说话办事一向不够稳重,如今肚子里有了,更应该多加小心。
要强也是去要外人的强,在自家人面前拔尖儿,算什么能耐!
栾珂鼓了鼓腮帮,没有说话。
等她走的时候,胡氏准备了一大堆吃的用的,都给装在马车上。
“养好身子,少出门。”
她小声叮嘱:“近来京中不太平,慕雁筠白白死了,宁国公府憋屈得很,这口气迟早要发作出来,最后还不知道谁家倒霉呢。你给我老实一点,生个儿子才是第一要紧事。”
想到慕雁筠就那么死了,还是被毒死的,栾珂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赶紧回了侯府。
另一边,抚宁侯也收到了五皇子派人送来的东西。
他早就知道,五皇子几年前结识了一位高人。
此人擅医擅毒,而且毫无身为医者的怜悯之心,所作所为完全算得上癫狂。
那些死在五皇子手上的人,更确切地说,其实是死在这个神医的手上。
“你怎么回来了?还有好几天才轮到休沐。”
栾珂正在挑料子,准备给孩子做小衣服,不料她一抬头,看见抚宁侯走了进来。
她又惊又喜,一把丢了布料,快步迎上去。
抚宁侯关怀了栾珂两句,然后让下人都出去,掏出一个木匣。
他拉着栾珂坐下,轻声说道:“这是我从神医那里求来的生子丸,只要服下,一定能生出儿子。”
栾珂半信半疑:“一定能生出儿子?”
抚宁侯点头:“是啊,我与神医相识多年,他听说你有孕,就把此药赠予我,算是还了当年的人情。”
说罢,他打开木匣,里面赫然是一颗金色的丸药。
栾珂平时没少在胡氏那里见到珍稀药材,闻言,她也低头往木匣里看去。
只见这丸药圆滚滚的,色泽金黄,并散发着一股药香。
她拿起来,放到鼻前轻嗅,觉得那味道十分纯粹。
栾珂忍不住赞叹:“应该用了不少好药材。”
抚宁侯催促道:“神医给的,自然是好东西。何况我又怎么会害你,这是咱们的儿子,等他一出生,我便上书,请封世子。”
他叹了一口气:“我年纪也不小了,同龄人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我儿子还在娘肚子里呢!”
栾珂咯咯直笑。
不过,关乎腹中胎儿,她还是比较谨慎:“不如找大夫看看吧。”
因为她有孕,抚宁侯特地请了一位大夫来府里小住,直到栾珂生产。
大夫很快来了,将那丸药仔细查看一番。
“回夫人,这里没有对孕妇有害的成分,至于具体功效,我暂时还不敢保证。如果能刮下来一些……”
栾珂摆手:“那就不必了,只要不影响孩子就行。”
她想到胡氏的话,确实,自己必须尽快生下孩子,而且必须是儿子才行。
让侍女端来一杯温水,栾珂将药服下。
等了片刻,她果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甚至小腹还有一股微微的热意,整个人都很舒服,像是泡在温水里。
栾珂拉着抚宁侯的手,依偎到他的怀里,笑道:“只盼着能一举得男才好。”
抚宁侯神色温柔:“一定会的,你好好养胎。”
时间匆匆,如白驹过隙。
一眨眼,便到了年底。
进了腊月里,家家户户都置办起年货,安国公府也不例外。
胡氏翻看着账本,心中无限安慰。
家里人少事少,银钱上自然花用得也少。
尤其是栾昇不在,简直如同少了一个吞金兽。
昨天,姜芙特地告诉她,二房不回来过年。
离得最近的二房都不回来,三房四房就更不可能回来了。
这个年,安国公府过得十分低调。
其实,也不只是安国公府。
但凡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家,今年都一反常态,没有大操大办。
因为,就在小年那天,皇帝再次因为立储一事大发雷霆。
在场的只有几位心腹大臣,谁也没落下,都被皇帝喷了一脸口水。
别看栾雍声称在家养病,其实他消息一贯灵通。
“这些人呐,都跟有病一样,非要跟皇帝对着干。”
他摇头,对着姜芙嘀咕:“这下好了,年都过不痛快。”
姜芙瞥他一眼:“这叫什么话,官员是皇帝的臣子,辅佐皇帝治理天下,不是皇帝的家奴,不是皇帝的应声虫。”
她明白栾雍的意思,无非就是觉得那些人多管闲事。
这江山是人家一家子的,传谁不传谁的,你们跟着蹦跶。
但话不能这么说。
“慕雁筠的案子就这么结了?宁国公能乐意?”
姜芙又想起一件事。
栾雍冷笑一声:“不然呢,皇帝都说到此为止,该杀的杀,该判的判,宁国公不乐意又能咋说?当初是他想要这份从龙之功。结果,功有没有还不知道,孙女反正搭进去了。”
和皇家讲理,纯属是活腻了。
“不过,我倒是听说,五皇子府里有一个侍妾怀了身孕,已经好几个月了。”
他面露鄙夷:“再怎么说,也是正妻,这就新人换旧人了。”
姜芙心中一动。
看来,五皇子这是已经安排起来了。
但他怎么知道栾珂一定能生儿子?
万一是女儿,岂不是白白浪费这许多功夫!
“说起来,三丫头再有两个月也要生了吧。”
姜芙淡淡道。
对栾珂这一胎,栾雍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他和抚宁侯一向也没有什么私交,哪怕如今成了姻亲,除了逢年过节,两家仍旧走动不多。
“算着时间,等出了正月,让老大媳妇过去看看也好。”
栾雍不太在意地说道。
他更忧心太子人选。
别看皇帝先下手为强,借着发火,勉勉强强把这件事拖到了明年。
其实,这也从侧面表明,皇帝的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不管别人怎么想,栾雍并不看好五皇子。
哪怕从他们的关系来看,五皇子上位,似乎对他们家更有利一点。
“又是一年。”
听着院子里传来的爆竹声声,栾雍握紧了姜芙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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