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童斜坐到板车上,伸手捋了捋卓全菊额前的碎发,
温声说道:“你四叔也回来了,我们下午到家的。到家时,你们刚刚下课,咱们刚好错过。
全菊,我们现在在县城门口,你在后山捡柴时,遇上绑匪,绑匪将你迷晕,然后掳走。
招娣在家做好饭,久等不见你回家,就上山去找你。
招娣在山上没找着你,回家通知了队长叔和你四叔。
队长叔带着人上山去找你,你四叔带着我们往县城追,我们在县城门口追到你。
绑匪被抓住了,你四叔他们在那边收拾绑匪。
一会儿,我们陪你去公安局,公安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把你知道的告诉公安,好不好?”
知道卓全菊的状况,顾汐童说得很慢,说得很柔和。
卓全菊紧张得直绞手,小声问道:“必须报公安吗?”
顾汐童伸手揽住她,轻声安抚道:“坏人做了坏事,如果不接受惩罚,他闪下次还会做坏事。
这回,他们掳走你,下回,他们可能会掳走别的姑娘。
这回,咱们发现得及时,你才侥幸得救。
别的姑娘,可能就没有这么幸运,她们一旦被掳走,等待她们的,将是悲剧的一生。
你不希望别的姑娘遇上这样的事,对吗?”
卓全菊抬头看着顾汐童,顾汐童迎着她的目光,耐心地等着。
片刻后,卓全菊小声问道:“好的,去报公安。只是……顾知青……你可以陪着我吗?”
顾汐童握住卓全菊的手,温声道,“可以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然后,咱们一起回家。”
卓全菊心安地靠到顾汐童的肩上,好一会,才说道:“谢谢你,顾知青。”
顾汐童轻轻地拍了拍卓全菊的肩,“没事!”
“童童,大妞醒了吗?”卓景然迈着大步往这边走来,话语里透着急切与担忧。
卓全菊听到卓景然那熟悉又亲切的声音,一下子坐直身来,看到高大的身影时,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与此同时,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四……四叔!”
这两个字,好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带着无尽的思念和委屈。
卓景然上前一步,抬手拍了拍卓全菊的肩,轻声安慰道:“醒了!别害怕,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四叔在,四叔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呢?”
卓景然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让卓全菊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卓全菊轻轻摇头,“没有!”
“那就好,坏人已经抓住了,咱们现在将人扭送去公安局,大妞一起去,好吗?”
卓全菊看向顾汐童,顾汐童朝她鼓励地点点头,卓全菊点头道:“好!”
卓景然见卓全菊点头了,转身对方远说道:“劳驾,再去趟公安局。”
“兄弟间,客气什么?上车!”方远往吉普车走去。
卓景然看向秦欢,说道:“欢子,将人送去公安局。叮嘱大家,管好嘴,公安没有查清楚前,不要走了风声。”
秦欢点头应下,“四哥放心,兄弟们知道轻重,你们先去,我带着人随后就到。”
顾汐童伸手扶卓全菊下车,挽着她往吉普车走去。
坐上车,卓景然对卓全菊说道:“大妞,咱们去公安局报案。
公安会例行公事,问你一些问题。
公安怎么问,你就怎么答,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你不用怕,知道吗?”
卓全菊点点头, “顾知青已经跟我说了,我知道的。”
县城不大,方远一脚油门,几分钟的时间,吉普车停到县公安局的广场上。
从车上下来,卓全菊打了个冷颤,手紧紧地抓住顾汐童的手臂。
顾汐童拍拍卓全菊的手,温声安慰道:“没事,放轻松,我会陪着你,你四叔也会陪着你。”
几人进到公安局,值班的工作人员听说来人要报案,立即叫来同事做笔录。
从始至终,顾汐童一直陪在卓全菊身边。
从公安局出来,方远将几人送回和平生产队。
回到生产队,跟方远道了谢,看着方远和顾星宇开车离开,卓景然才带着卓全菊去卓队长家 ,
卓招娣,卓全桐,卓全楠坐在队长家院坝等着,听到汽车的喇叭声音。
姐弟三人如离弦的箭一般朝着晒谷场狂奔而去。
他们的心跳如同鼓点般,急促而有力,因担心而悬到嗓子眼的心,像似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似的。
看到远处的手电光照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卓招娣瞪大眼睛,高声问道:“是姐姐吗?”
声音透着期盼与担忧,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回应:“是我!”
卓全菊的声音让弟弟妹妹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卓招娣急忙迎上前,与卓全菊紧紧抱在一起,痛哭出声:“姐!你吓死我了!”
卓全桐和卓全楠没有上前抱大姐,兄弟二人站在一边抹眼泪。
顾汐童看见奔过来的卓招娣,忙松开卓全菊的手,往后退一步。
卓景然也跟着后退一步,把空间让给姐妹二人。
队里的人,大多聚在队长家等消息,听到汽车的喇叭声,纷纷从队长家走了出来。
卓景然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向大家说了说,又领着卓全菊向众人一一道谢。
大家见卓全菊平安回来,说了些关心的话,才各自散去。
卓景然不放心卓全菊和卓招娣住在外面,说道,“大妞,二妞,回去收拾一下,搬去小院去。”
卓队长也担心再出事,说道,“听你四叔的,先住到小院去。”
“走,我和童童去帮你们收拾。”施欣怡拉着顾汐童,跟在卓全菊姐妹二人后面,往卓队长家老屋走去。
卓全桐和卓全楠推开家门,进去就被钱美娟一把拉住。
钱美娟脸色阴沉得可怕,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那小贱人是不是回来了?”
卓全桐和卓全楠不喜欢阿娘骂大姐二姐,但他们又不敢忤逆阿娘,双双面无表情地垂下头。
“你们哑了?老娘问你们话,你们听不见?”钱美娟提心吊胆的待了一晚上, 情绪早已处于崩溃的边缘。
儿子的态度像似落入火药桶中的火星,瞬间引爆了钱美娟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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