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顾卿佩服地看着许大夫,甭管说得对不对,但这一解释,通俗易懂,乡亲们立即接受这种说法。baiwenzai
许大夫表情冷漠,专业地给出意见:“乡亲们,瘟病没药可救,但我们可以避开,以下是一些避开瘟疫的方法,你们要仔细听,一定要记住,明白吗?”
明白,俺们明白的,快说,是什么办法。俺打不过,俺可以躲着过。
许大夫看了看村长,接受到村长的指示,认真地说:“第一,千万不要捡路上的野物,不要看到肉就想吃。人闻到尸体的臭气得病,野物也一样,它们可和我们一样,能闻到臭气。
万一有野物得了瘟病,你们捡来吃,自然会得病,所以,千万不能随便捡野物,连摸都不能摸。”
话一落,有些担心的村民忐忑不安,徐窝头胆怯地问:“许大夫,俺们中午还吃了捡来的猪肉呢。”哎哟,许大夫怎么不早说呢,俺家金宝还吃了一大碗,会不会得病啊。
别说许窝头,其他本来不害怕的,被他这一问,也弄得担忧了,着急地问:“俺会不会得病啊,怎么办?这可没药医治的。俺年纪轻轻,不想死呢。就算死,也要死得体面些,不想成为腐尸臭尸。”
程顾卿无语地看着徐麻子,死了,由得你不腐化?不发臭?还有,你本来长得丑,一大块癞子,死了也是一具丑的尸体。
许大夫双手往下摆了摆,示意大家安静,和气地说:“别怕,中午吃的是刚死的,还未吸入尸臭,也未发臭,吃了没事,但记住,从此刻开始,不准再捡野物,见到也要退避三尺。”
行,一切按照你的吩咐。徐家村人稍微安定,不由庆幸捡得早,要不然可少吃一顿肉了。
村长一言不发,看到村民乱插嘴,敲了敲铜锣,严厉地说:“继续听,别乱问问题,许大夫还未讲完。”
村民可不服气了,俺们哪有乱问,这可最热门,最值得关心的问题,不懂可要问。
心里这样想,但不敢驳嘴。
村长嘛,俺们可不敢忤逆,万一惹怒他,被减少福利。
俺偷偷听到,村里可有钱了,等安家落户,村里会发放银子。
据某某说,村里的银子,会抽出部分补贴建房子。
嘿嘿,村资,可全在村长那,万一俺惹他不高兴,不发给俺怎么办?至于求助其他村民,想都别想,村里人恨不得少发一家,他们就多得一份。
人心险恶啊!
许大夫再次接受村长的指示,工具人般地说:“第二,不准接触外人,赶路就赶路,埋头赶,千万别和外人交谈,别和外人接触,比如握手,聊天之类的,明白吗?
外面的人,谁知道有没有吸入臭气,有没有得到瘟病,有些瘟病,一两天看不出来,但也会传染,所以,我们见到外人,也要退避三尺。”
徐家村人猛点头,明白,这点俺们可一直执行,为了安全,如今多了一层,为了不得病,俺们一定坚定执行的。
许大夫见乡亲们没问题,继续说:“第三点,等会每家每户每人必须戴口罩。”许大夫一开始只想用布条掩盖住口鼻。
经过顾卿的解说,明白口罩比布条好,于是很快接受新知识。
不等乡亲们问口罩是什么,就把展示图传给村民,这还是徐秀才帮忙画的,虽然他腰不行,但手没废。
秀才公,可比读过大学的程顾卿,这种手废党厉害多。解释几句,简简单单勾画出来。
许大夫解释到:“等会弄样板出来,你们照着裁剪制作。之所以做口罩,是为了防止吸入臭气。
路上臭气弥漫,不吸也得吸,我们戴着口罩,挡住一部分臭气,口和鼻子,最容易入气的,所以要遮起来。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是不明白的,脑子笨,但不妨碍俺装明白,许大夫说什么就是什么,口罩嘛,做就做,戴就戴,总不会害俺的。
乡亲们毫无波澜地接受,拿张纸传来传去,连娃子也瞧几眼,上面画的是什么,看不明白,但不妨碍凑热闹,一起看。
许大夫看到乡亲们没提意见,以为他们明白了,继续说:“第四点,也是最后一点,非不得已,才做的。如果我们其中一员,真得很不幸,得了瘟病,哎,那只好请他离开队伍。”
至于离开队伍之后,放到哪里,村长还未想到。
是任由生病的村民自生自灭,还是让他远远的跟着呢?
可得了病,又医治不好,恐怕也跟不上乡亲的脚步,最后也只残忍地说一声:抱歉,请你多多保重,和徐家村永别吧。
乡亲们还在口罩的话题徘徊,突兀地,怎么说到生病,而且要丢下生病的人!
徐家村一片沸腾,这次真得害怕了,脸色苍白,手软腿软,嘴巴哆嗦,哦哦哦半天,发不出一个字。
村里的发言积极分子陶寡妇尖叫:“许大夫,你啥意思,怎么得病,就要离开村的,你的意思是赶生病的人出村,让他去死。”赶出村不是死,是什么?漫漫逃荒路,生病的人,怎么活?
这次徐家村人不嫌弃陶寡妇话多了,实在说出大伙的心声啊:丫蛋娘,不是说许大夫仁心仁术,慈悲为怀,医者父母心吗?怎么说出冷酷无情的话。
许大夫无奈地看着乡亲们,叹了一口气,艰难地说:“乡亲们,这也是没办法的,记住,这是瘟病,瘟病!一人得,不仅他死,是全村死。”
大伙还没意识到瘟疫的可怕。
毕竟在场的人没经历过,经历过的早就作古,意识不到瘟疫的残酷,也正常。
“乡亲们,你们是想整个村的人陪葬,还是让得病的人离开呢?”许大夫把问题抛给徐家村人,怎么选择,不,应该是没得选,得病的,必须离开。缺医少药,还没有配方解病,只能放弃病人。
徐家村人沉默了,陪葬?全村陪一个人死?那怎么可能!
大家用沉默代替无助的悲哀,有些眼浅的妇人偷偷流泪。是哩,一人死,总比全村死,只要有人活着,徐家村还在。全村死,徐家村真得没了,谁也不敢做村里的罪人。
七叔公站起来严肃地说:“从现在开始,必须严格按照许大夫说的四点做,想不让村里抛弃,必须谨言慎行!
还有,谁得病,必须上报,必须立即说出来,谁敢隐瞒,做村里的罪人,俺死了也不会放过他,下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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