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府卫军挑起的擂台比武已经传遍了御奴城的每一个角落,也成了茶余饭后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哎,刘兄,你说明天咱们御奴城有人会赢吗?”
“必须赢,那群府卫军让一个十多岁的毛孩子出战,分明就是看不起咱御奴城。”
“北城沈阔、西城刘方,都是力能扛鼎之人,难道会怕一个毛孩子。”
“话说这府卫军是咋想的,怎么会想到让一个少年出战?”
“听说那个少年是咱们的府尉呢?也许有些本事也说不定呢?”
“屁,瘦瘦弱弱的也就长得好看罢了,谁知道他是怎么当上府尉的?”
茶楼里、酒馆里、街角闲散的懒汉里,每时每刻都有人在议论着,有不信、有不屑、有猜测、也有质疑和恶意的诽谤。
没有人相信隋唐,那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瘦瘦弱弱的少年会有多大的力气,即便府卫军已经连赢两天了。
第一天武技一战,董平一杆长枪连败御奴城九百一十八人。
第二天箭术一战,薛映连环21箭,又折了五百七十五人。
两天了偌大的御奴城中竟挑不出来一个可以战胜那群仆从军的人,如何不让人义愤填膺。
所以,他们把希望寄托在了第三天,甚至赌坊里已经开好了盘口,那些御奴城中有名的几个大力士,也都暗自标好了价格。
人们开始期待着,尤其是那些平素里以力大著称的人。
第三天终于到了,今日的天气并没有往日那般晴朗,不算太厚的云层刚好遮住了跃跃欲试的阳光,天阴沉沉的,带着些许的微风,好在秋凉已起,炎热不再,城中的百姓并未感觉到有任何的不适。
只是紧张,对,分外的紧张。
擂台依旧,只是与前两日不同的是,擂台的正中间稳稳当当的摆着两个巨大的 镇街兽,一个布满斑驳的刻痕,一个却是光滑如镜。
围观的百姓纷纷投去了好奇的目光,而那些意欲上台的人,也早已自觉的汇聚在了擂台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风起了,比刚才稍大了一些,那幅写着:“龙腾四海,会尽御奴众英豪,何人敢战?虎踞八方,共聚沙场决雌雄,谁人敢来?”的对联,开始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是在向着台下的众人挑衅着。
第一天的人大多是为了那一箱的黄金和那个旅帅的位子,第二天的人更注重的是谁才是第一神箭手。
而今天,那箱黄金仍在那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兴趣再看它一眼。
台下成群汇聚了至少三百多人,俱是膀大腰圆、身材魁梧之人。
他们今天要做的就是狠狠的把府卫军的气焰压下去,他们想要让人知道这偌大的御奴城,十万百姓总还是有几个英雄豪杰的。
府卫军到了,熟悉的黑色劲装,一排又一排以极快的速度到达了各自的位置。
隋唐等人也坐在了擂台后方的椅子上,只有伏刑向着擂台走去。
“我是府卫军军法司伏刑,今日是我府卫军擂台战最后一天,这两日来多谢御奴城诸位乡亲们的捧场。”伏刑抱拳施礼,向着周围的百姓们表达着谢意。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一些,以期大家能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一丝的善意和谢意,只是长久沉默形成的森冷并不那么容易褪去。
反而,让围观的百姓觉得他的话里多了几分傲气。
尤其是擂台下准备登台的那群人,眉宇之间已经多了几分恼怒。
“今日规则只有一条,能独立举起任意一座镇街兽,便可获得这一百两黄金,如果两人合力,则各分四十两,三人合力各分二十两。现在开始。”
伏刑不太习惯刻意的改变自己的说话方式,终于还是恢复了自己的声音,带着艰涩,如铁片摩擦般的刺耳。
随着伏刑话音落下,台下开始骚动起来,不少人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怒气。
“这位大人,咱们府卫军之前说好,这第三日是由我们和府尉大人比力气,怎么今日只有我们?”当先一个只比任原低半头的大汉上前躬身问道。
看得出来,对方尽管礼数周到,但从声音里仍然可以听的出来几分怒意,他们不仅仅是为了黄金而来,更重要的是他们要打败隋唐。
“肃静!”伏刑先是一声冷斥,压下了众人的骚动。
随后低头用那双赤色的眸子盯着领头之人沉声说道:“隋大人最后一个上场,我府卫军可以承诺凡胜过隋大人者,每人皆可获得黄金百两。”
伏刑森冷的声音划过全场,他身上那种数百颗头颅堆积起来的杀气,让整个擂台下一瞬间静了下来。
领头之人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退了回去,毫无疑问,他认可了伏刑的说法。
尽管此刻他们心中仍有诸多不满,但着实不敢和府卫军正面对抗。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那便开始吧!”伏刑说完便退出了擂台。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
擂台下陷入了沉默,仿佛大家都在等,等第一个上台的人。
“来时尚且气势汹汹,此时怎么反而怂了,诸位不是要为御奴城争胜吗?”一声讥讽从人群的后方传来。
一个和之前领头之人个头相当的汉子走了出来,对着领头之人朗声叫道:“沈兄,你我二人先来如何?”
“刘兄豪气,沈阔敢不从命!”领头之人应声答道。
“是沈阔和刘方!”周围的百姓里已经有人认出了两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对于百姓们的议论,两人并未在意,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擂台上的两只镇街兽。
周围百姓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了,而走上擂台的两个人已经准备发力了,只是两人采取的方式截然不同。
刘方的身体微微倾斜,左脚在前,右脚向后,看样子是打算以自己的身体为轴心,将镇街兽整个拽起,只见他一手执口中铜环,一手握住镇街兽的前爪。
沈阔则是双脚平行分开,身体半蹲,双手紧握镇街兽的两只前爪,想来是准备将镇街兽托举而起。
此刻两人不同的是姿势,相同的是额上青筋暴起,双目尽赤,脸色瞬间通红,显然,力已经使足了。
擂台上下一片静默,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时间开始慢了下来,就仿佛停滞了一般。
人们的心开始急躁起来,所有的眼睛同时盯着镇街兽与地面接触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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