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格上下打量着丰建和,他虽然是西党遗孤,但是从他光滑且泛有金属光泽的银白色鳞片来看他过的并不艰苦。洛格很怀疑幕后金主给他的资金究竟有多少被用在谋反这件“正事”上了。
丰建和怒视着洛格,这种眼神洛格可是见得很多了,所谓的愤怒只是为了掩盖心中的恐惧而已。
“说说你们的目的吧。又是平冤西党吗?”洛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并不在乎对方回不回答。
“你放心,我不会以折磨你为乐。”洛格说着从一旁拿起一把小而锋利的刀抵在丰建和左翼与肩膀内侧连接处——这里没有鳞片覆盖而且有几根重要的血管,是龙族身上为数不多的弱点。
丰建和还强撑着一副无畏的样子,但是从他为了躲闪刀刃而扭动的身体以及躲闪的眼神能够看出他内心的恐惧正在不断增长。
“说实话,我不喜欢刑讯。”洛格看着丰建和的眼睛微笑着摇了摇头。“那样很麻烦而且不体面,不论对你还是对我。”
说罢洛格干净利落的在丰建和身上割了一个小口,殷红的龙血瞬间涓涓而下。
“厢长阁下!”审讯室里的其他殿前卫似乎也被洛格此举吓了一跳,但洛格仅用一个眼神便镇住了他们,让他们把一张摆着纸和墨的桌子搬上木台放到丰建和的右前爪下。
“你不想说可以写。你应该说识字的吧。”洛格微笑着把一支特制的毛笔放在桌子上——龙一般都会把自己的一根趾甲磨圆并刻上墨槽直接用爪趾沾墨写字,但丰建和的爪子都被削平了,只能用这种特制的毛笔。
“把你们的目的,行动计划,成员的名字与职责都写下来。”
“你的血流干大概要一个半时辰时,不过我建议你在一个时辰写完,不然到最后你就算想写也没有力气了。”洛格走到一旁的香漏前挂上几个铜铃,拿起一旁的火把点燃一柱香放到香漏上。“我一个时辰后回来,如果你的供词能让我满意我会考虑留你一命。”
说完洛格便转身推着卡夫曼的后背走向审讯室的大门。“走吧,没必要在这家伙身上浪费时间。我听说万香楼新来了个新厨子,做的东方菜是一绝,咱们兄弟几个去尝尝鲜,我请客。”
见有长官请客审讯室中其他殿前卫也来了兴致,簇拥着洛格离开了审讯室,只留下一名牢楼衙门的龙族士兵还有丰建和在昏暗的火光下注视着渐燃渐短的香,听着血液落在地面上的回声……
一个时辰后洛格回到审讯室拿走了那几张写满了供词的纸,为丰建和包扎好伤口并让士兵悄悄搬走藏在铁架后的滴水桶后便把让手下把他押回了牢房。
“厢长,您这个办法真好用。”一名殿前卫士兵把供词递给洛格。“吃着饭唱着歌就把情报问出来了。”
“这个方法也得视情况而用,不是对谁都有用的。”洛格大致浏览了一下丰建和写下来的供词,虽然字写的歪歪扭扭,但能看出来该写的信息都写下来了。
洛格于是把它交给身边的卡夫曼。“就按着这个继续审其他囚犯,把每一份供词都比较一下,绝对不能出纰漏。”
这次的主谋殿前卫早已查出是埃尤尔——他是原西部萨灵伏果狄的小儿子,当年萨灵伏家族被手下戮没作为投降靖军的投名状时埃尤尔不知如何成功逃脱成为萨灵伏家族唯一存活下来的人,这些年来不仅没有低调埋名,反而一直不怎么老实。
不过埃尤尔这个人虽然有一腔复仇热血却头脑简单,能把其他西党遗孤团结起来掀起这股风浪必然是有指使。那个人或者龙,又或者组织为什么要利用他,又想怎么利用他估计埃尤尔本人都不知道,想要找到线索就必须从这些暴徒的供词中寻找到蛛丝马迹。
洛格能感觉到自己即将触及到这一切的真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真的能揪出这一切的幕后主使,那就真的是功大于过了。
“现在吃饱喝足了,接着审吧。”洛格拍了拍卡夫曼的肩膀。“审问是牢楼衙门弟兄们的强项,正好这次咱京畿东厢也好好学一学。”
交代完这一切洛格便准备离开刑讯室回京畿东厢衙门安排下一步的部署。但就在这时一名士兵突然跑过来报告,说是乌尔夫厢长找自己。
听到乌尔夫厢长的名字洛格也是一愣,他是内府殿前卫的厢长——殿前卫有十四厢,其中嘉宁府有三厢,这三厢中乌尔夫的内府厢直接负责宫廷近卫,是所有殿前卫部队中最核心的部队,有自己独立的衙门与牢房,甚至允许在某些情况下绕过三司直接对囚徒进行审判和行刑。
乌尔夫的内府厢虽然名义上与自己的京畿东厢平级,但实际上他的权力与地位都远高于自己,而且乌尔夫作为爷爷的亲信也是是为数不多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
洛格快步走出牢楼来到衙门大门口,刚刚出门就看见乌尔夫带着一大群手下堵在门口,京畿东厢的同僚们正在和他们对峙。而其他厢的殿前卫知道内府厢是惹不起的,而京畿东厢这几年来了个皇亲国戚当厢长同样不好惹,都识趣的远远躲开。
“乌厢长,您来这里干什么啊。”洛格虽然心有不满但还是挤出一个笑脸迎上去。“咱们进里头喝些茶水慢慢说。这剑拔弩张的,让外面看了多不好。”
“威厢长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也不久留。”乌尔夫摇了摇头。“咱们当兵的不拐弯抹角,我奉主君之命而来提走今天京畿东厢抓来的那批囚犯。”
“乌厢长这是什么意思?”洛格既惊讶又恼火,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听说内府厢要接手围场的事务啊。”
“围场的事我管不着,但今天那些暴徒恐怕不是从围场抓回来的吧。”乌尔夫也笑了笑,这个笑容虽然很自然,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还请威厢长行个方便,提完这批囚犯我们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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