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了监狱,一开始家里打点了些关系,赵庆的日子也算过得不那么煎熬,比在看守所里强多了。
但是过了一两个月之后,分监区来了几个人高马大的新犯人,情况就起了变化。
那伙人进来不久,他就开始被针对了。
先是故意让人打翻他的餐盘,找他麻烦。
然后就是几个人围着挡住摄像头,对他动手动脚。
这个监狱一共有12个监区,每个监区又分成三个分监区,每个分监区有大概150个犯人。
每犯人之间的小摩擦是不可避免的,但也很少有殴斗。
现在的监狱不像以前的老式监狱,有狱霸什么的,这里到处都是24小时监控。
因此就算有打架,也是单方面的挨打。
那些挨打的一般不会还手。
他们还想减刑,早点出去。
所以只要不是打架斗殴,那种小打小闹的,能自己内部解决的,干部不会太去管。
这些人就仗着赵庆不敢主动找中队干部投诉,他们知道赵庆的刑期长,想减刑就要表现好。
刚进监狱的时候,赵庆是绝望的。
是赵母告诉他,在里面千万忍住脾气,不要打架斗殴,否则就没有减刑的机会。
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对,减刑!
他会好好在监狱里改造,争取减刑,早日出狱!
后来母亲来探监,说到骆叶青已经分到了范昆山的部分财产,满眼的不屑。
“我早说了,这女人就是看中了范昆山的财产。现在孩子也让她抢跑了,钱也分走了一半,我看你呀,和范昆山一样傻,最后让这个骆叶青渔翁得利了!”
赵庆先是愣神,接着眼中慢慢有了情绪。
骆叶青!
如果不是她,昆山和自己一开始也是好好的。
如果她乖乖把孩子生了,给他一个,家里也不会天天逼他找女朋友结婚。
如果她能在家留住范昆山的心,那他怎么还会去招惹别的男人?
想到自从骆叶青打掉第二个孩子后就变得不一样,处处针对自己,赵庆的眼神逐渐阴鸷。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到时候,他赵公子会重振江湖,早晚要让这个该死的女人也尝尝他受的苦、遭的罪。
之后母亲来探监的次数就慢慢减少了。
一开始她还哭哭啼啼,抱怨父亲。
十次里八次都在说外面的野种想认祖归宗。
她和父亲天天因为这事吵架。
赵庆听了几次,安慰了几次就不耐烦了。
每个月好不容易两次的探视,不是坐在这里听赵母抱怨的。
他本以为家里在他的卡里充了钱,进去能过得舒服一些。
谁知道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只能通过劳动积分获得。
因此,为了那些质量好一些的生活用品和零食,赵庆学会了踩缝纫机。
他一度觉得自己真是厉害。
在外会经商,进来了还会缝纫。
啧,金麟岂是池中物,欺负我的人等着瞧吧,等我出去了,就拿你们的家人开刀!
可每每来探视他的,只有赵母,还要翻来覆去哭诉同样的内容。
时间长了,赵庆就有些怨气。
难道跟他哭诉了,他就能跑出去揍那群野种一顿?
他内心嗤鼻:谁让你一点本事也没有,笼络不住父亲的心,还随他搞出来一群野种。
他最想见到的不是母亲,是父亲。
后来,母亲来看他的频率也慢慢降低了。
他又心里堵得慌,想念起家里人。
就连从没来看过他的姐姐,也来看了他一次,说爸妈闹着要离婚,拦都拦不住。
听姐姐的意思,父亲这是准备认那些野种了。
姐姐很生气,表示如果那些人进家门,她就带着母亲离开赵家。
这时赵庆才后知后觉想到,如果父亲有了新的继承人,还会在意他么?
毕竟那个老头,从自己坐牢后,一次也没来看过他。
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自己以后在赵家的地位,就遇到了让他更崩溃的事。
监舍里欺负他的那群人中,有一个胳臂上纹着老鹰的家伙。
“老鹰”晚上趁着别人睡觉,侵犯了他。
大家都是刑期长的犯人,一年到头见不到女人,有个可以当女人用的小白脸,他为什么放过呢?
而且进来之前都做过严格的体检,他相信赵庆可比外面的干净多了。
“以后老子每个星期用你一次,听到没?伺候好了老子就叫他们少揍你。你要是敢告诉干部嘿嘿”
那人威胁赵庆,如果敢告诉管教干部,就找更多的人侵犯他。
赵庆吐了。
吐在了公共蹲坑里。
那人虽然做事隐蔽,但监舍也有摄像头,狱警不会看不到。
但受害人都没有说什么,大家就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
直到大年初二这天晚上。
等大家都熟睡后,一个身影起身走到一个下铺旁,拍醒了熟睡中的赵庆。
赵庆以为是那个猥琐的犯人,揉了揉眼还是起来了。
两人摸着黑去了监舍最后面的蹲坑处。
赵庆已经习惯性地背对对方,脱下来裤子。
谁知什么东西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
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已经用毛巾绞在一起。
赵庆想反抗,可是对方力气很大,根本松不开脖子上缠绕的东西。
最后映入他眼帘的,是墙上高处,那个灰扑扑、生锈的小铁窗。
骆叶青不知为何,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可没那么圣母。
终于死了。
只不过没想到赵庆的报应来得这么快。
谢铃铛一直留了一丝神识在赵庆身边。
如果有天她离开了这个位面,赵庆想对骆叶青图谋不轨,她的神识也完全可以收拾了对方。
当时发现有人要杀赵庆,谢铃铛兴奋了起来。
不过,这个杀手也太直接了吧,就不怕狱警发现来阻止他吗?
监舍里也有24小时监控,犯人睡觉、上厕所都在狱警的监控之下。
谢铃铛正想着怎么不让人打扰到这边杀手的行动,却发现那个盯着监控的狱警居然迟疑了。
定睛一看,原来是他啊
谢铃铛略一思考就出手了。
她迅速调动灵力。
一时间,除了赵庆和那个杀手所处的空间,其他地方的时间都静止了。
眼见赵庆舌头吐了出来,杀手又勒紧了一会儿手中的毛巾,最后摸了摸他的脖子。
没了脉搏。
杀手松开了手中的毛巾。
砰的一声闷响,赵庆光着屁股倒在了地上。
下一秒,周围的时间恢复了正常流速。
监舍的灯光突然大开,一名值班狱警手持警棍从远处跑来。
“所以,”骆叶青喃喃自语,“杀手是谁派来的呢?”
谁能恨之入骨,就算坐牢也不放过他?
“难道是范昆山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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