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说的病患,究竟是谁?”陈大师眼中闪烁过一缕不耐之色。
顾老弟的病情已经极为严重,需要立即手术。
哪怕是以他经验丰富的医术,恐怕希望也不会太高。
而现在每耽误一分钟的时间,那么顾老弟的痊愈希望便减少一分。
这完全就是在和死神赛跑,哪有一分一秒的功夫浪费?
陈长菁却立即拉住了他的手,一字一句道:“近来我们董事长的心绞痛频发,我收到命令,需要立即请您前往我们府上坐镇。”
那病患,赫然是天骏集团董事长!
厦城只手遮天的风云人物。
整个厦城的财富排行前三甲的顶级枭雄。
如果是一般的医生,听到此人的威名,只怕早已经心底发怵,战战兢兢同意对方的要求了。
但陈大师却置若罔闻,他一边为自己准备手术专用的服装,一边准备着手术专用的器具。
他稍稍瞥了一眼陈长菁,斩钉截铁地说:“我是医生,我的天职就是拯救病患,病患在我的眼中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无论你的病患是谁,都得排队!”
他的这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充满了医德。
就连周围几个负责帮忙准备器具与辅助工作的小护士与医生,都是一阵刮目相看。
同时,他们对陈长菁也是不禁有些鄙视。
“天骏集团那个董事长前几天不就来我们医院看过病么,又没什么大事情,不过是因为年纪大了有些心绞痛,算不上什么大碍。”
“他们这些有钱人就是贪生怕死,有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就要大动干戈。”
“一边是重症垂危的患者,一边不过是一个偶尔心绞痛的正常人,竟然他也好意思说得出口,优先救治后者,简直太厚颜无耻了。”
“这个陈大师不畏强权,不畏富贵,真是太有医德了。”
几个小护士与医生的谈话声音没有刻意压低。
大部分的声音,都切切实实落在了陈长菁的耳朵里。
不过他的面色如常,显示出了不凡的心气与定力。
陈长菁镇静地说:“陈大师,我作为董事长的秘书,天职就是为了董事长解决问题,请您理解我的难处,配合我的工作。”
他一边说,一边从自己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袋。
里面装满了关于他们董事长的心脏ct图,脉搏呼吸仪表图等等专业资料。
陈大师略略瞥了一眼,当即就眉头大皱:“你们董事长的情况并不危急,等我做完这一场手术再说。”
他的心底实际上也是门儿清。
这些有钱人说得好听些是爱身惜命,实际上是极为贪生怕死。
虽说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但偏偏因为自己怕死,而硬生生要把一个正在治疗重症病患的医生拿来替自己坐镇。
这不是浪费医疗资源么?
这种事,太过离谱。
但偏偏在一些人的眼底,却又很合理。
在医生眼底,病患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但在一些人眼中,生命却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
陈长菁冷声道:“陈大师,如果您答应我们的请求,我们可以给您支付一千万的酬金。”
一千万!
顾家姐妹俩一听,面色顿时煞白了几分。
这么多钱。
一般人,哪里经得住这种诱惑?
不过好在陈大师也并非一般人。
他再也不看向陈长菁,而是一语不发,沉默着专心进行手术的最终准备。
陈长菁大声道:“两千万!”
陈大师依旧不动。
“三千万!”
最终陈大师冷冷撂下了一句话:“金钱买不来优秀的品行。”
接着,他便转身带着一群人进入了手术室内。
但陈长菁却并不放弃。
眼见陈大师进入了手术室,他竟然打算强行跟进手术室内。
瞧这意思,竟然是要打算强行终止手术,然后带走陈大师。
面对如此傲慢无礼的行径,顾家姐妹俩当即就想要阻止。
而江源的速度最快,只见他淡定地伸出了右脚,恰如其分地伸在了陈长菁的脚下。
啪!
只见陈长菁因为急着进入手术室,而没有关心脚下的情况。
居然直接就被江源给绊倒在地,结结实实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摔了个大跤。
他脸上染上了一层不洁的尘灰,模样看上去颇为狼狈与滑稽。
不过陈长菁没有动怒或者失态,身为天骏董事长秘书的他,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要保持优雅与镇定。
他爬起身,像个没事人一样淡淡看了一眼顾家姐妹,开口道:“其实我很理解你们的感受,我知道你们的父亲现在情况很糟糕,很危险。”
“所以你们很担心,很害怕,很想要陈大师进去救治他。”
“理解,我很理解,换做是我的父亲生病了,我也很焦急。”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场手术是有着失败率的,而且还不低,就算让你们真的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救活了,但是如果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那即便救治成功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这一番话说得语气平平静静,但却绵里藏针,蕴藏着一股锋锐的寒意与森然。
听在顾家姐妹俩的耳朵里,却是不禁生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联想到天骏集团这种旁人大物的可怕手段与磅礴能量,她们一下子不免有些发怵。
不过想到自己父亲的危险,顾佳欢当即强忍着恐惧,呛声道:“你们董事长的情况又不糟糕,我们父亲可是濒危,陈大师又只有一个,为什么你就不能等等呢。”
顾佳欢毕竟年纪小,认为一切都可以讲道理,可以商量。
而顾佳凝毕竟年长几岁,她的性格更为成熟,知道有时候道理是讲不通的。
果不其然的是,听到了顾佳欢的话之后,陈长菁当即说道。
“是呀,为什么就不能等等呢,这句话其实应该是我反问你们的。”
“要知道我们董事长可是我们集团十几万个员工的主心骨,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十几万人的饭碗都要遭殃,而你们的父亲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厨师。”
“你们说我们董事长的命是不是更值得关注,是不是更应该优先得到治疗呢?”
他这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仿佛是掌控着真理的导师。
实际上,却也不过是在强词夺理,巧言令色罢了。
闻言,江源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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