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灵山要渡洪帝，开什么玩笑？”
一位穿着金红色僧衣的秃驴言语之中带着讥讽，“你以为灵山跟你们神庭一样蠢，还妄想让洪帝上榜，要不是这痴人做梦，你们神庭也不至于损失这么惨重吧？”
“呵呵，拿果位渡洪帝，虽然我是佛修，但我也想问问凭什么？”
神戮身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出了白羌那档子事情后，神庭那些旧日阴神放弃了六阶再夺取身体的想法，打算在传说的时候就逐步介入，虽然会有一些副作用，但总比好不容易看中，引入神途的躯体跑了要好。
“洪帝登神，十二尊者谋划大白天下。”神戮微微一顿，同样讥讽了回去，“你们灵山佛修没有果位，是那些佛陀不给你们机会，反倒是现在说我神庭做的不对，要点脸吗？”
在场的五位佛修高僧皆是面色一变，佛修传承出灵山，但灵山不问世事，佛修在灵山之外虽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但同样也野蛮生长至今。
似佛陀之位，亦有两位证得，只是和灵山佛陀有一些差别，力量体系出现了偏差。
但就是代表着佛修最高的果位，直至今日都没有出现。
当初十二尊者叛出灵山，灵山昭告天下佛修追杀十二尊者，天下佛修置若罔闻。
笑话，那可是十二尊者，本就没几个打得过，而且十二尊者又是一体，还是那十二佛陀的亲传弟子，谁知道叛出去是不是真的，万一找了麻烦第二天十二尊者和灵山和好了，那岂不是完犊子。
因此，哪一派的佛修敢去惹？
若是早知道果位在十二尊者身上，那些佛修早就一个个如饿虎扑狼冲上去了。
五位秃驴之中，唯有一人的僧衣是黑色，普念摇头，道理不是这样的。
十二叛徒叛出的是灵山，也不是佛修。
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为“佛”之一道贡献生命，毕竟佛出灵山，十二佛陀却无法代表佛修。
普念：“既然得知果位就在洪帝身上，那我先就告辞了。”
“告辞。”
其余四位异口同声。
神戮目送着五人离开，暗处神庭的诸神缓缓开口：“洪帝不屑于说谎，既然说果位不在它身上，那便不在它身上，这些秃驴都是人精，他们岂会不知道？”
“嗯，你说的没错。”
神戮淡淡开口：“他们知道，但是也只能当做不知道，现在洪帝是他们唯一一个能够获取果位信息的存在，就算洪帝说把果位扔在粪坑了，他们都要下去蝶泳一番。”
“这些秃驴……”
“神戮，你知道灵山在谋划什么吗？世尊出手，明明有机会救下迦叶尊者，从而收回果位，为什么任由果位遗失？”
“是啊，灵山世尊千年未出手，却在洪帝登神的时候出手，肯定早就在预料之中。”
人多嘴多，一时间嘈杂起。
神庭自押宝洪帝，在它登神的时候企图拉入封神榜，加入神庭，获得神位失败后，现在显得安分了许多。
神庭忘不了洪帝，更忘不了灵山。
毕竟神佛之争曾经可承载了一个时代，任谁想到神庭，第一想到的不是洪帝，而是灵山。
神戮缓缓开口道：“不知，但灵山十二佛陀能够狠下心，将证果位之事推迟了如此多大时代，并且以十二叛徒作为掩饰，甚至放弃跟我神道相争，所图非小，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
……
五位高僧刚刚出门，就被稷下学宫的诸神虚影拦住了去路。
芒芒烁烁，散发着威严。
来者无一不是曾经的老院长。
“你们过了。”
声音幽幽。
普念手握佛珠，面色如常，平声道：“战斗并未爆发在你稷下学宫范围内，我想我们应该没做什么越线的事情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跟你没关系，是你身后四人。”
普念缓缓转过头，看着四人惊诧之中带着惶恐的表情。
“你先走吧。”
普念缓缓摇头。
灵山出世，连带着这些原本被灵山约束的佛修一起蠢蠢欲动。
佛修传教，对于这些只有四阶的参赛者来说，一句佛经，甚至是简单的一句“你与我佛教有缘”足矣将一位传说参赛者的思想和信仰颠覆。
这是神道完全无法比拟的底蕴，神道需要用力量去做交换，信仰神道的人或多或少都不是纯粹的信仰，而是单纯的利益驱使。
“共计三百三十七位参赛者，我没数错吧？”
四位高僧面色骤变，张了张嘴想出声辩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瞳孔相对，皆看到了其中的不可置信。
怎么办？
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可是给他们多少个胆子，都不敢明目张胆在稷下学宫做这些！
“既然无话可说，那按照我稷下学宫本次擂台赛规则，杀！”
……
在胡同巷子的草席上睡觉的玄音睁眸望向东北方，虽然看不到什么，但是能够感受到有佛修的力量在爆发。
她师傅能算到果位在这里，那些佛修亦然。
“玄音，正赛就要开始了，你打算拿第几？”
玄音看了眼同样跟她只能在胡同巷子打地铺的散人，沉吟道：“尽量靠前吧，你呢？”
“我就是一个散人，更进正赛就满足了，至于名次……”那人想了想，“看看五百到一千的擂台，有没有这个运气。”
“谦虚了。”
玄音想要再次闭眼之际，一个黑袍僧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玄音。”
“师叔，您也来了？”
玄音面色有些惊讶，师叔普念被称为黑袍妖僧，不受灵山待见，甚至被灵山罗汉追杀过一阵子，只不过灵山罗汉也奈何不了他。
之后他独自出走，师傅也离开寺庙，创办了妙月庵，收下了自己当做弟子。
算算时间，至少有几十年未见了。
万万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普念师叔。
普念拍了拍玄音光洁的脑袋：“小师妹呢？”
“师傅……她老圆寂了。”
“嗯？”
普念握着佛珠的左手瞬间拨动了几下，随后表情依旧，看来踏入世俗之中的小师妹确实圆寂了，只不过踏入“菩萨”的小师妹又重新活过来了。
行走世间，灵山不允许用六阶以上的佛门力量招揽香火，只能化世俗身，修世俗果。
既然小师妹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普念摇头道：“玄音，节哀，小师妹只是红尘俗世了，你们总有再相见的一天。”
“真的吗，师叔？”
玄音像是与世无争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希冀。
普念微微一笑：“出家人不打诳语，倒是你，怎么来参加稷下学宫这擂台赛了。”
“师傅说这里有果位，有缘者得之，让我来看看我是不是有缘者。”
“小师妹说果位真在这里？”
普念左手盘念珠的速度不知不觉之中就加快了，心乱了一瞬，但马上又恢复平静。
洪帝说果位不在它身上这件事情应该不假。
那些灵山佛修，他们只是冲着洪帝来的，毕竟迦叶尊者死在了洪帝登神的小世界中，那个小世界现在几乎谁去谁死，而且还在古王朝的庇佑下，当然还有一些人是冲着这泱泱参赛者传教来的。
小师妹说果位在这里，大概率和他们不一样，是真的算出来的，毕竟若不是灵山压着，她早就踏入“佛陀”了。
那果位又会在谁手里？
“师叔，您也是来找果位的吗？”
玄音声音清脆：“这样的话，我就安心参赛了，师傅圆寂之前让我一定要找到果位，师叔你来找肯定比我容易。”
“不，小师妹既然说你能找到，那玄音你找吧，遇到一切麻烦有师叔在。”
普念抬起手，手心有无边佛法，随后直接拍在了玄音的头顶。
“玄音，你佛法高深，若不是灵山佛子只能是男人，绝对有你一席之地，没有灵山，光靠自己想修成正果很难，就算走到最后，最多也就是如同师傅那般。”普念淡淡道。
玄音面色一黯，她的师父也是这么说的。
如同师父那般……指的是圆寂吗？
只不过谁又能不死呢？
更何况，不死又不是追求，因此玄音也没有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尽人事，听天命，若果位非我，只能因我佛缘浅薄。”
普念漆黑的双瞳默默看着玄音。
玄音是生而知之者，在人类之中，这是多么特殊的天赋，也是因此被小师妹收为关门弟子。
单单是传授一些浅显的佛经，三天二阶，七天三阶，一个月入传说。
再之后，小师妹完全不告诉玄音这股力量应该怎么用，而是封印了她刚刚得来的力量，带她进入了凡俗潜修，斩断了灵山佛源。
普念喃喃自语：“众生皆执念，我等亦然，唯有这师侄还未见过世界广阔，未上过灵山求佛……”
接着，普念背过身去。
“我想小师妹让你来，自然是有她的安排。”
“如果果位真的落在这擂台赛之中，佛修已无人可以与你相争。”
“这…这是为什么？”
普念身上被佛光包围，似乎没有声音传出就消失在了原地。
“因为，有希望的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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