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岛其实并不算小,总面积192平方公里,周长达35公里。而且形状极不规则,有很多很多的小港湾。
这些众多的小港湾,有助于隐藏船只。
而长达35公里的海岸线,白天可以封锁岛上通讯船的出入,但是到了晚上光线较弱,在这么宽的大海上,要想完全封锁通讯船的进出,是非常困难的。
不过,宋献策用谋非常老辣。
建议王昊将全部的小船放出海上值哨,又将一百八十条大船也在海上散开。然后,有的船亮起火把为明哨。
有的船则熄了火把为暗哨。
明哨暗哨结合,对皮岛外围的海面实行严密封锁。
甚至,有些小船暗哨与暗哨之间以绳索相连,只要有岛上的通讯船从中间通过,暗哨就会立即察觉。
如此严密监控之下,尚可喜派出的五艘通讯小船,没有一艘能突破封锁,全部被俘获或猎杀。
……
第二天一早,王昊再次下令攻岛。
这一次,已经不再是虚张声势,而是对岛上岸防炮比较少,地势也相对比较平坦的的西北隅……名叫“江高湾”的地方进行炮击。
几轮炮击之后,岸墙上的守军死伤不少。
岸墙也被口径巨大的32磅炮打得狗啃过似的,还有一小段构筑在山坡上的岸墙直接被轰塌。
随后,王昊又派出一支遂发火枪队,在炮火的掩护下,进行抢滩登陆。
……
尚可喜也打得非常顽强。
见到登莱水师试图登岸,立即派出敢死队从山坡上……居高临下往下冲,想要与刚刚登上沙滩的登莱军进行殊死拼杀。
但是,煫发火枪队并没有与他的展开白刃战,而是在沙滩上排成三排,使用“三段射”的方式对付岛上的敢死队。
“二排准备,一排齐射!”
“三排准备,二排齐射!”
“一排准备,三排齐射!”
……
几轮齐射之后,那些从山上快速俯冲下来的“敢死队”员们,尚未靠近沙滩,就已经被杀的所剩无几。
偶尔有几个幸运的冲到沙滩上,也随即被打成筛子。没死的逃回去,也被督战队砍了脑袋。
……
西北隅江高湾这个地方,是整个皮岛的防御最为脆弱之处。这是由地形决定的。
其它地方的岸边,大多数是裸露的岩石山坡。但是这个地方,却有长约数里,宽约数十米的一片沙滩。
当初皇太极攻打皮岛,就是从江高湾这个地方上岸的。
因此,尚可喜对这片地域也是非常重视,将大量的敢死队都集中到这片区域的山坡上,然后,出动督战队,逼着他们一队一队地从山坡上往下冲。
但是,他们低估了燧发枪的射速和射程!
王昊将六百名燧发火枪队员布置在沙滩上,实行三段射,再多的敌军冲下来都是白白送死。
打了一个多时辰,射杀了两千多人。
从山坡到沙滩上,全是累累叠叠的尸体。
鲜血浇透了地上的泥沙,从山坡上一直往沙滩上流淌,整片山坡和沙滩都被染成了红色。沙滩开始变得泥泞起来,就连火枪将士们穿着的战靴,也全都浸染成了红色。
无数条由鲜血汇成的细流,汩汩流淌,经过沙滩汇入海水之中,将整片海域染成一片暗红。
浓浓的血腥味随风飘荡,刺激得人的肠胃涌动,喉咙发痒。有不少食腐的乌鸦闻味而来,却又被枪响声惊扰,不敢下来啄食死者的尸体,只是在天上飞翔,或落在不远处的树梢上。
和煦温暖的阳光,洒在这一片陆地和海面上,反射出妖异的红光。
……
打了两个多小时,杀了两千多人。
不过,燧发火枪队却没有前进一步。
也没有后退一步!
他们只是在参将韦何的指挥下,机械地装弹……瞄准……击发……清理枪膛……装弹……瞄准……击发……
除此之外,似乎什么都不用做。
因为这里就是屠宰场!
王昊并没有要他们去……夺岛。只是在这个要害之处,布阵屠杀。
但是,这里又是一个夺岛的缺口。
尚可喜担心王昊夺岛,必须死守这一线。
而王昊则趁机利用尚可喜的这种心理,出动燧发火枪队,在这里给予敌军大量的杀伤。
……
杀人也并非目的。
而是为了震慑敌胆!
让岛上的守军意识到登莱军的强大,从而士气低落,惶恐胆丧,求战意识下降。
……
王昊站在苍龙号的船头,静静地欣赏着这场屠杀。时不时地下令朝山坡上放几炮,将山坡上的守军打得血肉横飞。
中午过后,宋献策来到王昊身边。
对王昊说道:“将军,差不多了,鱼儿上钩了。”
“这么快就耐不住了?”
王昊一边说,一边从宋献策手上接过望远镜,顺着宋献策的手势看向东南方向。
果然,在东南方向,大约二十里处,出现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船队。这些船队,也是呈扇形分布,数量很多……大概估算了一下,约有三百多艘。
随后,又顺着宋献策的手势看向西南方向,发现在大约十五里处,也出现了一片庞大的船队,船队也呈扇形分布,数量也有两三百艘。
“建奴野心不小啊。”
宋献策道:“两支船队都是从深海方而来,并且呈扇形分布,隐隐将咱们压向北部,北部是靠近陆地的海湾地区。
这是想仿效郑龙的料罗湾海战。
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限制咱们在海上的活动空间,使苍龙号和西式战船的船速和机动性无法得到充分发挥。
另一方面,是想将咱们的船队逼向狭窄的海域或海港,然后,他们便可以凭借船多的优势,跟咱们打……火船战、接舷战和围歼战。”
“你个矮子!”
王昊赞许地骂道:“看不出,你对海战也有不少的了解。”
“谢将军夸奖。”
宋献策开心地咧嘴一笑,但随即又道:“其实海战与陆战虽有不同,但道理是一样的。万变不离其宗,无非就是将那些陆战的兵法、阵法,加入一些海面上的条件去考量而已。”
“倒也是这个道理。”
王昊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建奴的船只数量,似乎比咱们预估的要多了不少。”
“确实。”
宋献策道:“建奴这一次,应该是调集了所有的船只,并且,咱们可能还算漏了朝鲜的水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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