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城内,满清的朝中大臣们又都回到了皇宫的奉天殿上。
这个奉天殿。
原本是打算一把火烧掉的。
三天前离开沈阳时,很多大臣建议将包括奉天殿在内的整个皇宫全烧了,因为他们觉得让王昊占领并住在他们的皇宫里,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耻辱。
是多尔衮劝阻了他们。
多尔衮对他们说:“我们一定会回来的。”于是,也就没有放火烧皇宫。
谁知道一语成谶。
才不过三天,就又回来了。
……
皇宫虽然没有被烧毁。
但是被破坏得很厉害,宫殿里面的桌子、椅子,屏风,瓷器,挂件、摆件等等,都被砸烂了,扔得到处都是。
搞得整个殿堂里如同垃圾场一样。
多尔衮让人随便收拾了一下,便找了张只剩三条腿的椅子坐下。
椅腿加人腿总共六条腿。
坐在上面倒也是稳稳当当的。
其它大臣们也各自找了一些能坐的东西坐下,有的没找到可以垫屁股的东西,就干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若是正常的上朝,他们是要站着的。不过,这连日奔波,大家也都累坏了,也顾不得什么朝堂礼仪了。
……
看到大家都坐好了,多尔衮才清了清嗓子。
开口说道:
“诸位都是我大清国的股肱之臣,当此危难之时,可有什么良策?”
此言一出,殿堂上没人响应。
若是以往,就算文臣们不做声,总有些武将出来表决心,说些“决一死战”之类的狠话。
多少也能哄托一下气氛。
现在,连说狠话哄托气氛的人都没有。昔日嚣张跋扈惯了的武将们,也都开始三缄其言,修身养性了。
过了许久,才有内大臣冷僧机站起来。对多尔衮施了一礼道:
“贼军来势汹汹,兵锋犀利;王胖子狡诈如狐,智略不凡。咱们坐困孤城,退路断绝,外无援军。
依我看,不如派出使者去打探一下王昊的心思,或降或战,再看王昊能给出一个什么样的条件。”
口头上说“或降或战,要看王昊给的条件”。
弦外之音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劝多尔衮主动投降,以保全大家性命。
只不过说得委婉一些,因为如果说得太直接,担心多尔衮会一刀把他砍了。
这话一说出来,马上就有很多大臣们都站出来附议。看来很多人都已经失去了信心,不愿再打下去了,只求能保着性命便是万幸。
然而,就在此时。
突然!
却见多铎猛地腾身而起,刷地一声拔出刀来,用力劈在一张烂桌子上,将那张烂桌子一刀劈成两半。
然后,转过身。
目光如饿狼般凶狠地盯着冷僧机等人,大声说道:“今日朝堂议事,有敢言降者,如同此桌!”
众人闻言,尽皆惊惧不已。
这也难怪。因为现在大清国的这点兵力,全都掌握在多尔衮和多铎这两兄弟手上,他们要是想杀谁,没有任何人可以反抗。
“不得无礼!”
关键时刻,多尔衮终于出声了。
多尔衮挥了挥手,缓缓地说道:“朝中大臣们议事,自该畅所欲言,岂可动辄以刀剑相逼,还不将刀收起来!”
多铎向来听他哥哥多尔衮的。
如今见多尔衮出声了,也不敢抗命,只好乖乖地收了刀。然后,对多尔衮拱了拱手道:“小弟认为,咱们现在还不必考虑其它,因为咱们还有机会,仍可以绝地反击,反败为胜!”
“绝地反击,反败为胜?”
朝堂上传来一阵阵的惊讶声,大家纷纷摇头,都认为这不太可能。
“且听豫亲王把话说完!”
多尔衮挥了挥手,让大家先安静下来,然后,又示意多铎接着说下去。
多铎见状,便又接着说道:
“王贼虽然兵力众多,但是,他们是在城外风餐露宿。咱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一个字……“等”!
等下一场寒潮到来。
现在已经时近腊月,下一场寒潮若是到来,必会比上一轮寒潮更加酷寒。
北方军远道而来,又兵力达十三万之多。
这每天需要的炭火,都是一个很大的数目。若是遇上比上次更加酷寒的天气和更加大的暴风雪。不用咱们出战,他们都会冻死冻病一大半。
而咱们的勇士的,本来就比较习惯于这北方寒冷的气候,又住在城内有房屋可以避风。
到时候,等到北方军被恶劣的天气折磨得冻死或冻病一大半时,咱们再率军出击,必能如同摧枯拉朽一般,一击而败之。
而咱们若能在沈阳城外大败王昊的十三万北方军,则所有的困境都可迎刃而解。辽东辽西,也必可重新回到咱们大清的手中。
因此,本将觉得咱们还没有败,咱们还有机会,现在言败还为时过早!”
不得不说,多铎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这番话说出来,倒是有些道理。
不过,也有大臣质疑道:“豫亲王说得诚然有理,但是,问题的关键是,咱们能不能坚持到下一轮寒潮的到来?”
“这有何难?”
多铎傲然道:“咱们城内的兵力,还有四万五千多人。这些人虽然以新兵居多,但是用来守城,还是没有问题的。
冬天本来就是利守而不利攻。
盛京又是整个东北最高大坚固的城池!
有四万五千勇士居坚城而守,只要城内粮草不缺,必能将敌军拒之城外。
咱们的城内的粮草,只要省着点用,坚持一个半月绰绰有余,实在不行,杀马取食又可再坚持两个月。而下一轮寒潮的到来,据本王估算,必在十日之内。
十日而已!
只要北方军在十日之内攻不下盛京,最后的胜利,就会属于我大清!”
众文武大臣们闻言,又尽皆振奋起来。
……
就在此时,又有守城佐领来报:“王昊派来一名俘虏,说是给摄政王送来一封书信。”
多尔衮让人将那人带入,问道:“何名?”
“小的名叫根培森丘,镶白旗人。”
“为何成了敌军的俘虏,可是……贪生怕死!?”
“小的并非贪生怕死,乃是力尽被擒。”
“好一个力尽被擒!”
多尔衮冷哼一声,又问:“信呢?!”
根培森丘闻言,吓得直打哆嗦。赶紧掏出书信呈上。
多尔衮展开书信一看,但见上面写着:
“致狗贼多尔衮:
见信之后,八个时辰内可降,这是尔等最后的机会,过时不候,勿谓言之不豫也!”
“好大的口气!”
多尔衮冷哼了一声,将信随有递给一旁的索额图,大笑道:“看来,王昊也知道他拖不起!”
随后,便下令将根培森丘斩首示众,并将人头挂到城门楼上去。吓得根培森丘一个劲地大喊:“我是旗人,我是旗人啊!”
“可是,你现在是王贼的使者!”
多尔衮冷冷地说道:“本王要斩使以示威!”
没多久,根培森丘就被杀掉了,并且将人头挂到了城门楼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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