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文郡,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洛夫古德家。

    明媚的早晨,粉蓝色窗帘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为卧室的地板镀上一层金沙。

    “唔……”女孩发出猫咪般的呓语,缓缓睁开双眼。

    她慢悠悠地坐到床边,淡金色的头发宛如瀑布般垂下。

    卢娜揉了揉眼睛,慵懒地舒展腰肢,望着窗外的蓝天,“真是好天气!”

    走下楼梯,她看向不远处那扇紧闭的房门,嘴角的微笑渐渐消失。

    从昨天开始,这扇房门便没有打开过。

    “昨天是霍格沃茨开学的日子,明年我也会入学,对。”她低声说道,像是在告诫自己一些重要的事情。

    谢诺菲留斯已经在餐厅里,他的头发乱作一团,手中捧着一块写字板,耳朵夹着一支炭笔,正在构思新一期的《唱唱反调》。

    “卢娜,今天很适合画画。”他说道,把准备好的早餐端了过来。

    卢娜在餐桌边坐下,将刀叉拿在手中,“是啊,天空就像蓝色的幕布。”

    餐厅里只有炭笔的沙沙声,以及刀叉偶尔磕到餐盘的声音,很是安静。

    谢诺菲留斯放下写字板,“卢娜,你感觉还好吗?是觉得早餐不好吃吗?”

    “我很好,爸爸。”面对这样关切的神情,卢娜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希望爸爸担心自己,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这期的杂志准备好了吗?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前几期反响都不错!维泽特那个小子挺有主意的!”谢诺菲留斯振奋起来,“最近投稿的人增多了!”

    “他们对于‘家乡特产’这个内容很感兴趣,甚至还给我寄了一些样品,早餐的面包里我就加了一点。”

    “那个投稿人说,这个蜜蜂会采集月桂蜜,使用月桂蜜的人能够获得好运,你感觉味道怎么样?”

    “原来是维泽特的主意吗?”卢娜呢喃道。

    她叉起一块面包放进嘴里,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我觉得味道挺好的。”

    ……

    卢娜的生活一切照旧,宛如辛勤的蜜蜂般,照顾着整座花园。

    猫头鹰狄安娜伴随在她左右,欢快地唱着歌。

    收集露水、松土、浇花、喂食……

    她依然可以从中获得快乐,只是这些快乐有些奇怪,似乎少了一些什么。

    “槲寄生和飞艇李长得都很好,都没有发现蝻钩。”卢娜一边采摘飞艇李一边说道。

    “维泽特,你知道蝻钩吗?爸爸和我说,这是一种和蛆差不多的小家伙,幼年就有三千颗牙齿,成年了还会长更多牙齿。”

    “它们有三只眼睛,尾巴上面还有镰刀一样的钩子,所以才叫做蝻钩。维泽特,是不是很有意思?”

    “维……泽特?”

    印象中的柔和回应没有出现,卢娜只能听到周围的风声。

    她现在觉得,似乎有些东西,随着紧闭的房门,一起被锁了起来。

    “是的,他去霍格沃茨了。”

    卢娜站起身来,朝着远处的溪流走去。

    她坐在岸边,看着涓涓细流的溪水思考着。

    才过去一天时间,她却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骚扰虻变多了。”

    她对着飞艇李喃喃自语。

    这种感觉很熟悉,她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

    时间可以抹平一切,只要再给她几天时间,她就可以适应少了一个人的生活,这种变故对她来说稀松平常。

    天空依然晴朗,溪水依旧清澈。尽管一切如旧,她却觉得自己在远离周围的一切。

    卢娜在溪边坐了很久,凝望着水面,直到一声熟悉的猫头鹰叫声出现,她才迅速抬起头。

    “咕!咕……”猫头鹰抓着一个大布包,像是机翼受损的螺旋桨飞机,即将滑入溪流里。

    卢娜连忙伸手,险而又险地抱住了索尔,防止它变成一只落汤鸡,“索尔,我接到你了!”

    “咕!咕!”索尔挣扎着蹭了蹭卢娜的袖子,眼睛就这么合上了。

    “从霍格沃茨带着那么多东西到这里,看来是累坏了。”卢娜温柔地说道,轻抚索尔那蔫儿的冠羽。

    回到家里,谢诺菲留斯刚脱下围裙,桌上是一锅热气腾腾的烩菜,“刚想去找你呢!怎么今天玩得那么晚回来?”

    卢娜把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兴奋地捧起猫头鹰说道:“我遇到索尔了!”

    “那小子还知道寄信回来?”谢诺菲留斯眉毛扬起,接过卢娜手里的猫头鹰。

    “你看看那小子写了什么,我找点补药喂给索尔吃,它看起来累坏了。”

    打开布包,首先是两大盒零食,沉甸甸的分量让卢娜瞬间明白,为什么索尔会累成那样。

    在下面还有一封信,厚重的羊皮纸信封上写着一行字:致卢娜和洛夫古德先生。

    “和洛夫古德先生”这串字的距离有些远,似乎是后来加上的。

    卢娜把手放在心口,感觉心脏的跳动似乎变快了。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才把信件拆开。

    亲爱的卢娜以及洛夫古德先生:

    索尔替我捎了一袋巧克力蛙,这种零食的味道很好,我想分享给你还有洛夫古德先生。

    霍格沃茨很美好、很神奇,我看到了太多太多有趣的东西,多到让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我想没关系,因为你下一年也要来到霍格沃茨,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逛一逛。

    家里的槲寄生和飞艇李怎么样了?我记得飞艇李快成熟了。

    上次我和你一起施肥的时候,你和我提到了蝻钩,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呢?

    我现在还是很好奇,你上次和我卖了个关子,现在愿意和我说说吗?

    霍格沃茨的奇妙还有很多,希望后面给你寄信的话,你不要嫌我啰嗦。

    又及,

    替我问候一下洛夫古德先生。

    希望你们一切都好。

    维泽特·洛夫古德

    信件很平淡,然而正是因为这种平淡,才让卢娜感觉自己离维泽特很近。

    她心中的维泽特,不是那样昂扬如烈日的人,而是细微如风默默伴随她左右的人。

    她可以毫无负担地说出心中所想,而维泽特可以轻松自如地包容一切。

    卢娜拆开一盒巧克力蛙,丝滑浓郁的巧克力在舌尖化开,甜蜜的味道占据她的心房。

    “以及?还有?又及?”谢诺菲留斯的声音响起,肩上的猫头鹰索尔恢复几分精神,可以勾住肩膀打盹了。

    “卢娜,你是不是要给这小子回信?那就让他下次注意点,称呼我的时候,别在前面加上‘以及’和‘还有’!”

    “好的,爸爸!”卢娜将信封收了起来,又从柜子里取出一套画具。

    谢诺菲留斯疑惑地问道:“你准备做什么?午餐已经准备好喽!”

    “我知道,爸爸!”卢娜一边说着一边跑上楼,“你早上的时候不是和我说,今天很适合画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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