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泽,你还好吗?”
没有思考太久,黑狼群撤退后,法玛斯重新点燃了营地篝火。
雷泽也走到篝火旁。
“我没事,狼王,受伤了。”
跟着雷泽身后,在火光中显现出来的,是鼻子上有三道抓痕,背上和脑袋更是有数不清伤口的灰狼王,强忍着疼痛,发出低沉的喘息声。
“需要,治疗。”
雷泽从背后掏出几颗带刺的钩钩果,用手直接搓掉上面的小刺,快速的取出了果肉中的种子,使劲碾碎。
很快,紫色的汁水和细小的种子混为一滩,雷泽小心翼翼的将钩钩果汁抹在狼王的伤口上。
“嗷!”
没有伤口撒盐的痛苦,灰狼王只是喷出了满带着腥臭味的鼻息,随后就任由雷泽在自己身上涂涂抹抹。
这种事情在等级森严的狼群中很是少见,法玛斯的记忆里,狼王的伤口只能自己舔舐,因为还有无数觊觎头狼地位的灰狼,会在头狼受伤虚弱时,发动攻击。
而现在,灰狼王允许雷泽帮自己处理伤口,足见雷泽在狼群中的地位。
“钩钩果,碾碎了包扎,可以止血。”
“钩子让种子散布,麻醉与止血,为了不痛。”
雷泽一边为狼王处理伤口,一边对法玛斯解释,似乎已经习惯了每天这样的争斗,雷泽相当熟练的为狼王处理伤口。
法玛斯这才想起,钩钩果的种子上面有层汁液,不仅能轻微麻醉痛觉,还能止血。
这也是一些酒馆用钩钩果汁代替酒精向未成年人出售的原因,因为那种麻痹痛觉的药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让从未喝过酒的人,品尝一下喝醉的感觉。
很快,雷泽就处理好了狼王身上所有的伤口,动了动受伤的鼻子,缓缓伸出舌头,舔了舔雷泽的脸蛋后,狼王朝着天空吼了一声。
“嗷呜~”
奔狼领的密林中,响起了狼群此起彼伏的叫声。
“他们,要离开了,他们在说晚安。”
雷泽看着重新坐在篝火旁的法玛斯,如果不是密林中开始消散的血腥味,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狼王,要汇报,狼群,要休息,不能打扰。”
“你的意思是,狼群要换一个地方?”
法玛斯起身,拍了拍屁股,准备和狼群一起离开。
“我们,不走,我,不是狼。”
寒冷的夜风伴着夜鸮的鸣叫,掠过枝繁却无叶的老树,枝条擦碰的嗞嘎声给这样的夜晚多添加了一丝诡异的凉意。
灰狼群开始向着北风祭坛的方向撤退,雷泽则是再次坐在篝火前。
“玻瑞亚斯大人说得对,我是,人类。”
“这是,狼的事情。”
坐在火堆前的雷泽将脑袋埋进竖起的膝盖中,银白色的长发在忽明忽暗的火焰中显得不是那么真切。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法玛斯挪到了雷泽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法玛斯望着头顶密密麻麻的树叶中漏下的明月与星斗。
“卢皮卡的意义,你真的明白了吗?雷泽。”
法玛斯好笑的看着纠结的雷泽,手掌从他的脑袋一路顺到了腰间。
雷泽纠结的问题,法玛斯也面对过,但很快,他就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保护,我的家人。”
没有抬头,雷泽瓮声瓮气的说。
“没错,如果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不管以什么样的身份,都无所谓,不是吗?”
听到法玛斯的话,雷泽下意识的抬起头,看见的却是在火光照耀下,法玛斯闪着红光的眸子,瞳孔中的温柔和抚摸自己脑袋的手,让雷泽感觉到一种奇怪的亲切。
“奇怪,真奇怪,心跳好快,脸上好热,是我生病了吗?”
盯着法玛斯的笑容,雷泽悄悄捂着胸口,过去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这是为什么呢?
毫无征兆地,他一头扎进了法玛斯的怀里,顺势从腰间抱着他。
“雷泽?你还好吗……”
看着扑到自己怀里的小狼崽,法玛斯也应和的抱住他,不过还是低下脑袋,关切的询问,他以为是雷泽刚刚受了伤,强忍着,现在才爆发出来。
“嗯?我很好,有点冷。”
原来只是冷……么?
没有往其他方面想,法玛斯自然是把雷泽抱紧了些,以缓解他的寒冷。
“你觉得冷吗?我把火生大点。”
“不,我只要,法玛斯。”
雷泽说着,往红衣少年怀里挪了挪脑袋,像一只撒娇的小狼,蹭着法玛斯结实的胸脯,闻着他身上薄荷和火焰的香气。
“哦?”
法玛斯像是感觉出了什么,坏笑着揉着雷泽的脑袋。
雷泽的心呯呯直跳,这情况让他有些恍惚,小脸几乎变得和瞳孔一个颜色。
“法玛斯,比篝火,温暖。”
雷泽的手似乎在偷偷捏着法玛斯身上结实的肌肉。
“唔……?”
久经沙场的法玛斯哪里不知道雷泽的意思,但眼下的情况,似乎也不太好直接制止,只是任凭雷泽继续他的动作。
“好热……不,好冷。”
雷泽闭上眼睛嘴里说着自相矛盾的话,双手却依旧不安分,法玛斯的头发与上半身,几乎都被他悄悄摸了个遍。
“雷泽,风太大了,回去休息吧。”
感觉到雷泽向下的手掌,这样下去,法玛斯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开口劝道。
“再,待一会儿。”
雷泽并没有听法玛斯的话,反而抱得更紧了。
实在要这样,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法玛斯默默站起,他的力气大的惊人,一个公主抱就把怀里的小狼崽托了起来。
“呃……法…玛斯!”
雷泽抓着法玛斯的衣领,目光羞怯的看着他。
“走,回窝。”
法玛斯的双腿飞奔起来,轻车熟路的跑向了森林深处,在飞速后退的漆黑夜景映的衬下,他那红宝石般的眼睛闪闪发亮。
在他的视线中,雷泽的家并不难找,阻挡视线的岩石被看穿,法玛斯停在了一个被层层树影遮挡的山洞前,用脚挪开挡门石。
没想到,雷泽的住处还挺整洁的,一块方形的岩石被当做餐桌,上面放着水果,山洞内有许多小灯草照明,洞里亮堂堂的,容不得雷泽说什么,法玛斯就直径把他抱进了山洞深处。
用干草和野生棉花铺成的大床赫然呈现在眼前,还有用收集的禽类绒毛制作的,像模像样的枕头。
法玛斯把雷泽扔在了床上。
“我……”
雷泽刚刚说话,就感觉到脖子后面一痛,眼前一黑,倒在了床上。
闭眼前,他最后看见的是法玛斯无奈的眼神。
“我只是想找个坐骑而已,不是找狼崽啊。”
看着昏睡过去的雷泽,法玛斯扶额,悄悄钻出了山洞,用脚踹了一下挡门石,堵上了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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