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宁早就察觉到了天风的异样,便抢先一步与天煌商议订盟,共抗天风。天煌起初没有结盟意向,可有一天突然答应结盟,条件是陈斌手里的一块粉色晶石,天煌是怎么知道陈斌手里有这种晶石的?这晶石到底有何奇妙?大家均不知情。
天风为了剿灭正宁,果然向天煌发出盟约邀请,天煌假意答应,暗中埋伏借道的天风大军,全歼天风大军后,便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天煌军从南向北,而正宁军从西向东,夹攻重镇天目城。
天目城攻破,可天煌军撤的无影无踪,加上红袍人的诡异行为,陈琦婷下令众军暂时休整,同时警戒天煌军的偷袭。而昏迷的王成杰一直不醒,他和天煌使者丁放一齐关押于军中,陈琦婷派了许多高手看管。
此时天煌军的另外一个使者出现了,他携着厚礼以及正式国书,请求正宁放还王成杰和丁放,天煌将全力配合正宁进攻天风,不争寸土,只求许诺好的粉色晶石,亦称为粉玄灵石。
这天煌到底想干什么?这粉玄灵石到底有什么稀奇?陈琦婷明白红袍人和天煌的关系不一般,而且他们对正宁确实没什么利益威胁,他们的主要目标,或许是……刁海洛。陈琦婷思索着:我姑且看看你们怎么行动,没有行动,这局面永远是一潭死水。
陈琦婷答应了天煌的请求,放还了王成杰和丁放。天煌使者十分高兴,答应立马交割他们攻下的天风南部的诸多要塞城池,并呈上一个金色虎符,表示天煌大军随时听候正宁调遣。
天煌可真是大手笔,陈琦婷疑虑千重,立马召集诸位将领,商议后续进军对策。
陈琦婷每天夜晚都会去一顶白色的毡帐,每次腰带上都会别着一把带有血迹的象牙折纸扇。她的两位女官,也被吩咐到此处,照料帐中那位昏迷的少年。
“殿下为何不进去呢?”玉翠端着药碗,见殿下在门帘外驻足相望,特别出神,不禁问道。
陈琦婷轻轻拉起门帘,说道: “翠儿,怎么样了?”
“殿下,这位公子没有外伤,我探其气息,内息也是十分稳定的,我也不知他怎么总是昏迷不醒。而且……而且……”
“怎么?”
“昨晚他……他流了一晚上的眼泪呢。枕头都浸湿好几次了,这位公子呀,真是水做的。”
陈琦婷怔了半晌,那冷艳的芳颜展露出了不少似水的柔情,“他真是……唉,大军就要开拔了,路途颠簸,你和珠儿多多费心了。”
“放心吧,殿下。”玉翠嘻嘻笑道:“他可是殿下的驸马爷,我和珠儿姐是不会亏待他的。”
“尽胡说!”陈琦婷面带粉霜,锦袍一挥,急急走开了。
玉翠目送殿下走远,她掀开门帘一看,那位公子怎么突然醒了呀,太好了……
“翠儿,你说他醒了吗!”玉珠伏案而坐,几次想要起身,但还是坐定,看着忙活的玉翠,不知问了多少次。
“珠儿姐,你想去看他,直接去就行了嘛,干嘛老是拉着我呢?”玉翠转头看了玉珠一眼,笑道:“嗯,那位公子可生的真俊俏,关键那气质……嘻嘻,看了我都好想钻进他怀里呢。”
“思春的小丫头!”玉珠呸了一声,“他可是殿下的人,我们不能动的。”
玉翠朝玉珠吐了吐舌头,“那又如何,待在他身边,即使是作侍妾,我也愿……珠儿姐,我错了,别打我。”
玉珠挥了挥拳头,玉翠笑着跑开了。
那天玉珠和玉翠身着男式军装,侍奉在陈琦婷左右,刁海洛的英姿历历在目,特别是他为殿下挡下红袍人的惊天一指,血溅沙场,让他的身影彻底刻在了这两个小丫头心里。刁海洛昏迷的这段时间,她们尽心服侍,只愿多待在他身边一刻……
“公子,你醒了。”玉珠小心翼翼的掀开门帘,看见刁海洛单手轻抚着一块玉佩,剑眉星目,眼蒙深愁,气质忧郁,而又郎朗入怀,她脸一红,低着头走进去。
刁海洛醒后便听了玉翠的解释,自己昏迷以后,陈琦婷把他接到军中,让人照料,云逍和一部分天风降军则押在天目城,如今大军朝着天风腹地进发,直指天风皇城扶风城。
白曜姐深深沉睡,国家摇摇欲坠,自己又深陷敌营,刁海洛想过逃出这里,但不知为何挪不动脚,整天在毡帐内皱眉沉思,白曜姐的那番话,如今的各种形势,真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姑娘。”刁海洛站了起来,朝玉珠行了个礼,“不知有何贵干?”
“公子多礼了!”玉珠连忙摆手,“在这儿,大家都叫我玉珠,可是……”她偷偷瞧了一眼刁海洛,旋即微微低着头:“如果公子愿意,那便叫我的真名,依岚。”
“依风徐徐,青风苍岚,好名字。”刁海洛不禁夸赞,“在下刁海洛,依岚姑娘可是有事吗?”
依岚心花怒放,但还是不敢抬头看他,“刁公子,大军就要开拔了,殿下吩咐,让……让我和玉翠贴身照看你,还望你不要见怪。”
刁海洛苦笑一声,如果他想走,凭他如今生灵万息诀的造化,这里根本没人拦得住他,而且他也很想赶回皇城,他的家人也在那里。
依岚又慌乱的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笺,小心的递给刁海洛,“刁公子,这是殿下亲自写给你的。”
陈琦婷写给我的?刁海洛谢过依岚,拆开信封,幽香淡淡,娟秀的簪花小楷映入眼帘:
“琦婷谨拜,天目城中救命之恩,莫不敢忘,只愿微薄之力,报公子舍生之恩。
思公子曾深陷冤狱,亦以国家为大者,此乃忠义;观公子力战疆场,不擅生杀于人者,此乃仁厚;承公子舍身相救,血溅天目于前者,实为恩德。公子当世英杰,琦婷一介凡女,承此大恩,琦婷再拜惶恐。
可奈何当道殊途,世事皆难两全。天风正宁如水火而不相容,如今天风势去,已岌岌可危,狼心狗肺之徒,唯利是图之辈汹汹当于彼朝,公子何必以身试险,进那万劫不复之境地耶?琦婷斗胆请公子屈身鄙军中,待天风皇都之变,则柳暗花明,一切通晓耳。琦婷以性命担保,公子家人,亦定当无恙。
琦婷思慕公子大才,怎奈诸事缠身,近日不能得见,实为可惜。一切用度,只吩咐玉珠玉翠便是。
琦婷再拜,自所思量,不知所言。”
刁海洛反复看了几遍,内心激动,那紧张的心突然舒坦了不少。娟美灵动的小楷犹如她绝丽的倩影,她灯下提笔的雍容娴雅模样不知不觉浮现在刁海洛的脑海中。
这是她的真心话吗?刁海洛突然舒展眉头,浅浅的笑了。
看到刁海洛的模样,依岚有点神迷意乱的,她又掏出一副书信,递给刁海洛,说道:“刁公子,殿下说啦,看完信后,便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还有信吗?刁海洛接过,拆开一看,惊的手中信笺全掉在了地上……
天风皇都,扶风城。
整个皇城笼罩在一片低迷消沉的气氛之中,信使不断送来败报,正宁大军长驱直入,更要命的是天煌私自撕毁盟约,已经攻取许多天风南部城池。皇都,已危如累卵。
叶青文登基不久,与朝中许多老臣矛盾重重,他心烦意乱,干脆把自己锁在御书房,丢下朝会,大事交给了西柱老祖叶正和金羽指挥使刁程志。
叶青文还是皇太子的时候,天风正宁还在交好,他和先父皇叶无意曾受陈斌邀请,聚会于正宁都城银桑,酒席间那道绝世容颜,使他彻底沦陷。
他发了疯的追求她,可总是换来不冷不热的客气,他重金请下了天底下最好的画师,复刻她的容颜,可纸上那风情何及她的微末?等先皇逝世,他走上权力巅峰,先皇的遗言,自己的痴恋,使他发动了这场天风与正宁的战争,可如今东石峡谷一战精锐尽失,天目城破腹地暴露,叶奇老祖身死高手凋零,自己的依仗越来越少,一场稳赢的战争,竟然会发展成濒临国破家亡的局面。
抚风城五万金羽卫是天风最后的屏障了,叶青文不敢大意,命令刁程志和叶正联合指挥金羽卫,加固城防,做好大战准备。
“叶正老祖,我看我们应该分工协作,我们当分出一部分精锐来保护皇宫啊。”刁程志语气恳切,“哎,如此龟缩城中,被正宁军和天煌军包围,可就万劫不复了。”
叶正首肯,“刁指挥使所言甚是,可我天风北境尚有勤王之师,只要坚持几天,我们就有机会战而胜敌。”
“此言差矣。”刁程志凑近低语:“吾皇登基以来,咳咳,得罪了多少老臣啊?我天风北境民风彪悍,守牧多是百战沙场老将,我看他们不会轻易服气的……”
“岂有此理!”叶正竖起眉毛,“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他们岂可隔岸观火?”
刁程志耸肩摇头,“未必啊,人心难测。我倒是有个计策,不知……”
“刁指挥使快快讲来!”
“正宁天煌所图者,不过京城。而北境天狼城,有雄兵数万,守牧魏金壵乃我知交好友,可谓志虑忠纯。若陛下亲自北上坐镇此城,号召勤王之师,则诸将不敢不从,再度集结大军南下,故天风失地可光复了。”
“你是想让圣上放弃京城?”叶正惊道。
“正宁军和天煌军势大,应避其锋芒,以退为进,再徐徐图之。”刁程志说道:“我们留下大军,造成圣上还在京城的假象,然后你我带人护卫圣上北上,可谓神不知鬼不觉。老祖,我们应以圣上性命安全为重,不可犹豫了。”
叶正皱眉沉思,觉得刁程志说的在理,以现在京城的兵力,同时抗击正宁和天煌无异于螳臂当车,还有一个麻烦的凝转境陈斌,真是让人头痛。
叶正无奈,虽然不想放弃京城,但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此事仅你我二人知晓,我去挑选一些心腹之人,你先去禀报圣上。”
刁程志抱拳一礼,速速去了。
叶青文在刁程志和叶正的护卫下,携了十来个金羽卫高手,乔装出了抚风城,匆匆北上。天风全境多是平原,物产丰饶,河流众多,叶青文一行出了扶风城不久,就赶到了云流河畔,过了此河,便是天风北境了。
“陛下稍后,我带两人去寻渡船。”刁程志见河流宽阔湍急,除了自己和叶正,其他人很难利用身法趟过。
“刁指挥使便去,朕在此稍作休息。”叶青文说罢便靠着一颗大树坐下,早有侍卫铺上坐垫,呈上精美糕点伺候。
不久,刁程志和两个侍卫乘着一艘渡船,后续跟着几艘小船,朝岸边缓缓驶来。
刁程志一个大跨步,凝聚沙灵之气,施展轻功,抢上岸来,说道:“掌柜,这些都是本地的渔家,我们已经谈好了价钱。赶快把货搬上来,速速渡河吧。”
刁程志让我们伪装成生意人吗?叶青文点点头,这小子倒是心思缜密,便在叶正陪同下和刁程志乘上了最大的渡船,其他侍卫分乘在各小船上,缓缓渡江。
那些渔家身着粗布衣服,戴着大檐斗笠,一直低着头,全身脏兮兮的,叶青文离他们远远的,一个人在船舱喝茶,叶正侍卫其侧。
船过江心,渔家突然扔掉船桨,围着船舱,一动不动。
“哎哟!”刁程志猛的摔进船舱,口吐一口鲜血,那血珠飞溅到叶青文茶碗里面,吓了他一跳。
“这……这是怎么回事?”叶青文大惊,叶正立马抢上前去,查看刁程志的伤势。
“咳咳,这群王八蛋见财起意,居然想杀人灭口,叶老祖,我们两人联手解决了这些贼人罢。”刁程志轻轻推开叶正,擦了擦嘴角血迹,示意伤势无妨。
刁程志是入灵八重天巅峰的高手啊,什么贼人这么厉害?叶正想着纳闷,小心往舱外探去。
嘭的一声巨响,叶正的胸口破开了一个大洞,碎骨和血肉溅出,他背后中了一击厉掌,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掌力尽吃,纵使有一身入灵九重天的修为也是无用。
“刁……刁指挥使,你这是干什么?”叶青文浑身颤抖,指着刁程志说道。
刁程志瞪了眼叶青文,立马又补上几掌,一连串巨响,打的叶正几乎血肉模糊。
“哈哈哈,刁大人的霹雳乾坤掌可真不输我的厉毒碎掌啊,在下佩服佩服!”一位渔民走进船舱,摘下斗笠,披下一头紫色头发。
叶青文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嘴巴张了张,差点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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