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余东青,又看看汪哲,说道:“下去、下去吧,注意部门之间的关系,她们再怎么吵那是人家内部矛盾,你跟着瞎起什么哄呀。”
汪哲说:“我可没瞎起哄,我是真的看上那篇稿子了。”
“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
汪哲仍然坚持说道:“方亚梅那篇稿子我要发。”
“发,是因为你要采访这个新闻,而不是因为别的。”
汪哲明白了,说道:“那是当然。”
余东青看着汪哲走出去后,双手一拍说道:“怎么样?这才多长时间就开始闹矛盾,我说你们领导啊,别再磨叽了,赶快改吧。”
张亚杰看着余东青,说道:“你怎么比我们还着急?”
“我当然着急了!”余东青挺着身板说:“这天天在底下干仗,敢情你们领导听不见下边就数我岁数最大。劝吧,没人听我的,都比我能说,不劝吧,看着她们吵架我在旁边听着又浑身不自在。”
张亚杰说:“这是我也做不了主,等咱们一把回来,跟老辛商量商量再定。”
“跟他商量这革就改不了。”余东青不高兴地说道。
“怎么改不了?”
“这个方案明显就是冲着他去的,改革后,他的权力、甚至你们领导的权力都会削弱。”
张亚杰说:“说真的,你这个方案,并没有解决面临的问题,不但没有解决,弄的跟军阀割据似的,各自为政,各自为战,各个组不但配备机器设备,甚至后期都可以自己制作。这不是明显倒退了吗?”
余东青眨巴着眼,看着张亚杰,半天才说:“这话是你说的还是荆主任说的?”
张亚杰说:“我们有同感。所以说不能太着急,你也不能天天催我们,我们也在思考,在集思广益,广泛征求大家意见,争取拿出一个最好的方案。”
余东青又问道:“辛鑫怎么说?”
张亚杰说:“荆主任把你这个方案给他,他都没看,他说他不用看就知道你拉什么屎。”
余东青说:“老辛这个东西就是聪明,脑子够使,如果换做是他,我说的是如果,他早就改了。”
“你看说着说着你这话就自相矛盾了,你刚才还说,这个方案冲着他来的,对他不利,怎么又说如果是他早就改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余东青辩解道:“以他的性格,他要是发现问题,绝不会让问题过夜的,立刻就会解决,绝不会拖拉。当然这需要一个条件,那就是他要一颗公心。所以我就说过,如果老辛思想好一些,心摆正一些,他是一个非常得力的领导。”
张亚杰轻轻一笑,说道:“你说得没错,的确如此。等荆主任开会回来,我们再商量商量。”
张亚杰不想跟他多废话,因为他要赶紧将眼前的这个文案打出来,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无论大小工作,必须要做方案,他就曾跟荆涛说过,自己本事小,就要用笨功。尤其是面对荆涛这样多才、多能、多智的领导,他更加感到了压力,所以大小事都要做得一丝不苟。
“荆主任上午不是就去市里开会去了吗?怎么下午还在开会?”
张亚杰笑了一下,没再说话,而是把电脑拉过来,他正在起草的文案关于教师节直播的有关环节细则。
余东青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进一步问道:“我听说宣传部长又是从省里空降下来的?”
张亚杰说:“这个我不知道。”
余东青说:“有没有这个可能,荆主任去宣传部当部长,然后你接班。”
张亚杰笑了,说道:“你刚才都说了,宣传部长是从省里空降下来的,怎么又荆主任去当部长了?”
“嗨,我这不也是道听途说吗?”
张亚杰说:“你自己都没把握的事,就不要乱传了,好不好?你刚才也说了,你年纪最大,要给年轻人树立榜样,无论是在做事做人上,都要想到这一点,尤其是说话上,有的没有的都不要乱说。”
余东青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张亚杰温柔地教训了,刚开始改革的时候,他就到处乱说,什么“雷声大雨点小”,什么“换汤不换药”等等不利于改革的言辞。
当初他为了跟董艳宁竞争编发中心总监一角,动用一些社会人脉关系,给荆涛和张亚杰轮番打电话,希望能在这次改革中照顾照顾他。
他一方面托关系一方面到处散布董艳宁跟辛鑫关系不清不楚、不伦不类的言论,可谓损敌一干自毁八百,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为辛鑫安排了人,把他的言行录音录像,被组委会取消了竞聘资格,董艳宁失去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顺利竞选上编发中心总监一职。
他注定是个不安于默默无闻的人,本分了没多长时间,针对新闻媒体中心运转后出现的一些问题,写了厚厚一沓的节目调整方案,虽然有些理念跟荆涛的不谋而合,但两个人的出发点明显是南辕北辙,谁是公心谁是私心一目了然。
作为荆涛,他首先要尊重老同志,尊重老同志积极参与节目改革的热情,有些话他是不方便说出来甚至不方便说得很重,这就需要张亚杰来补位。
想到这里,张亚杰又补充说道:“你资格老,阅历丰富,以后再遇到像今天这种事,能劝则劝,不能劝就离远点,少在一边说三道四,也少往领导耳朵里灌输一些没根没据的话。领导自有领导的考量,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方案的实施都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出来的事,这一点还希望你能理解。”
余东青听完后说道:“张台,不,张主任,这次我什么都没说啊,只是催促你们快点改革。”
张亚杰笑了一下,说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就这样吧,你看我正着急打个材料,下来我单独找你交流好不好?”
听张亚杰这样说,余东青不好再坐着不走了,他有些懊恼,因为在张亚杰这他吃了瘪子。
看着余东青走出去的背影,张亚杰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继续敲着键盘。
张亚杰又仔细看了最后一遍文案,觉得没问题了,才打印出一份,他拿着这份文案上楼找荆涛去了。
来到楼上,刚出电梯就看见荆涛办公室玻璃窗上的百叶窗还是没有打开,知道他没有回来,没走几步就折回来了。
什么会开了整整一天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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