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虹再次“嗯”了一声。
郑玉德说道:“好吧,你先回去吧,你也别有什么思想负担,卸下包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长虹站了起来,又冲郑玉德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哽咽着说道:“谢谢您!”
郑玉德摆摆手。
林长虹又冲荆涛点点头,这才往出走。
孟海洋早就等在门口,给他开门,然后送他出去。
林长虹走出房间后,郑玉德这才轻松了一点,他靠在沙发上,长出一口气,疲惫地闭上眼。
荆涛小心地给他的杯里续上水,尽管他杯里的水是满的。
半天,郑玉德才睁开眼,见荆涛不出声,只是默默地陪他坐着,就问道:“说说你的事吧?”
荆涛一怔,心想,他怎么知道找他有事,就故意说道:“我的……什么事?”
郑玉德又闭上眼,疲惫地说道:“你找我什么事?”
原来,郑玉德并不知道找他什么事,荆涛就说:“改天再说也行,不急。”
郑玉德又睁开眼,看着他,不高兴地说道:“既然有事就说吧,干嘛要等改天?”
荆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的事是私事?”
“私事该说也得说啊!到底是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
荆涛说道:“这个周未,我要举行订婚仪式。”
郑玉德一听,脸上的表情立刻放松下来,他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这是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我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
荆涛没想到郑玉德居然这么说。他不禁有些心疼他,可想而知,在这段“相当长”的时间里,郑玉德该有多么的辛苦、多么的心累。
不等荆涛说话,郑玉德又问道:“为什么不直接结婚?”
荆涛说:“是晓枫外婆提出的要求,要按老家的老理儿订婚,然后结婚。但老人提出要请媒人,我们俩是自由恋爱,没有媒人,老人又提出要请见证人,所以……”
“噢,”郑玉德看着荆涛,说道:“这个老人很聪明啊——”
“怎么讲?”荆涛问道。
郑玉德喝了一口水,说道:“你想想,老人之所以按老理儿的规矩来订婚,就是想让你们不太重视仪式的一代人重视仪式,强调仪式的不可或缺性,你们自由恋爱还要你们找见证人,其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要给她的外孙女足够的重视,以此约束你不要再有二心。”
果然,郑玉德也参透了外婆的心思。看来,外婆的确是用心良苦,不过,他能理解外婆这样做的苦衷。
荆涛无奈地笑了一下,说:“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心性早就稳定了,就是想有二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郑玉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荆涛自知不该在郑玉德面前卖老、卖辛苦,这两样他都跟郑玉德无法相比,就赶忙解释道:“当然,我在您面前说这话就有些矫情了,因为我的辛苦和付出是没法跟您相比的,您别见怪。”
郑玉德“哼”了一声,说道:“别说漂亮话了,说说你的意思吧。”
荆涛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的意思既然老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就按老人家说的办,让她也好安心、放心,我跟父母商量了一下,定下了基本环节,剩下的一个主要环节就是请您和我师傅出席,作为我们订婚的见证人。”
郑玉德笑了,他又靠回到沙发上,说道:“这是你们的人生大事,订婚结婚都会载入你们人生历程的史册,这么重要的时刻,你能想到我,我该感到荣幸才是,可是……”
荆涛一听,立刻就紧张起来,他似乎已经知道郑玉德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哪知,郑玉德却说道:“可是,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荆涛由担心转为惊喜,他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吓死我了,我以为您可是后面紧跟着就是拒绝啊——”
郑玉德说:“你以为我不想拒绝你吗?我太想了!怎奈你刚才还说要请你师傅,我即便想拒绝,也得考虑一下老罗的面子吧。”
荆涛笑了,他知道这就是郑玉德做人的艺术。
“这事你师傅怎么说?”郑玉德问道。
荆涛说:“我还没跟他商量,先听听您的意见。”
郑玉德说:“你不小了,我巴不得你赶紧把自己的事情解决了,你心安了,旁人也就不想入非非了。”
荆涛一怔,他不确定郑玉德知道了什么,就问道:“旁人是谁?”
郑玉德没好气地说:“那还用说吗?当然是你周围那些追求者了——”
“天大的冤枉,我周围哪有什么追求者啊?”
“没有吗?没有更好,某种程度上来说,芮晓枫外婆担心的也是我所担心的,你年轻有为,现在又是位高权重,未来可期,我就不信,周围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没有往上扑的?”
“啊呦喂,您可真是冤枉我了,到目前为止,我还没遇到过一个这样主动往我身上扑的人。”
“听你这话,好像很遗憾,也很希望?”
荆涛一时不知该怎样辩解,就说:“我哪是那个意思啊——我怎么说您都会两头截!”
“好吧,我相信你,但也的的确确在这方面为你担心过。”郑玉德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希望你不要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了,长虹的事,已经让我感到非常……被动了。”
“噢,难道有不同的声音?”荆涛小心地问道。
“那还用说吗?即便人家不明说,内心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要给我注意,无论是工作还是私生活,不要出再闹出什么幺蛾子,订婚后就赶紧结婚。”
“好的,我争取今年把这事办了。”
郑玉德忽然问道:“对长虹的事你怎么看?”
荆涛迟疑了一下,勉强说道:“不瞒您说,他出事后,只有他老婆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再也没听到他的消息,就连他犯的具体错误,我都说不清。”
“真的?”郑玉德看着他,有些不信。
“真的,他的事我不是不关心,我是没法关心,又不能跟别人打听,我唯一能打听的人就是您,几次想问您,又怕给您添堵,也就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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