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涛明白小秦的意思，没好气地说道：“哪天我也没住过，今天更不能住了，不像你们小年轻儿，老早就住在了一块儿。”
小秦没敢跟他顶嘴，而是偷偷笑了。
荆涛下了车，望着他走进小胡同的背影，小声说道：“我早就不是小年轻儿了。”
荆涛走到院门前，刚要按门铃，这才发现院门没有上锁，他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门口，早就给他亮起了灯。
芮晓枫见他进了院，便走出来给他又打开了屋门。
当荆涛从她跟前经过的时候，芮晓枫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下意识地用手扇了一下。
外婆正在看电视，见荆涛进来了，就问道：“吃饭了吗？”
荆涛笑了，说道：“外婆，我就是因为吃饭去着，才来晚了。”
外婆看着他，满眼宠爱地说道：“唉——这事啊我也没法心疼你，知道你晚上应酬完再赶来清阳会累，但还得让你来，如果你明天早上来又太赶，所以外婆只能把你豁出去了——”
荆涛一屁股坐在了外婆身边，说道：“外婆，别心疼我，我又不累，有司机开车，再说了，娶媳妇哪有不累的？所以我必须要晚上来，多晚都得来，如果我不来，外婆一定会担心，甚至会多想，我也会担心外婆的担心，所以多晚我都得来，哪怕耽误您休息也得来！”
“听你们俩位说话我怎么像是在听相声？”芮晓枫端着一杯调好的淡蜂蜜水，递到他手里说道：“虽然你们两位可以互相担心着担心，甚至都可以忽略我的存在，但我还是要给你荆先生奉上一杯解酒药，请喝下吧。”
荆涛接过蜂蜜水，一口气就喝完了，将空杯还给她，说道：“还有这么好喝的解酒药？那能不能再来一杯？”
芮晓枫从他手里夺过杯子，说道：“晚上不能喝太甜，一杯就够了，我给你倒白水。”
荆涛跟外婆给她告状，说道：“外婆，她不给我甜水喝。”
外婆看着眼前这对登对的年轻人，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说：“以后，她会天天给你弄甜水喝。”
芮晓枫说道：“那岂不很快就能变成小糖人？”
“噗”地一声，荆涛喝进嘴里的白开水喷了出来。
外婆见状笑得更开心了。
接下来，荆涛将明天出席宴会的人和仪式都一一向外婆和芮晓枫做了汇报。
最后，荆涛征求道：“外婆，有一事我必须征求您的意见，那就是按照禾州的老理儿，订婚的时候男女是要换手绢，也就是交换礼物，我给晓枫准备了一点点彩礼，老理儿讲是要给女方彩礼钱的，也就是现金，就连我的同学王占生订婚的时候都是给女方现金的，我……不想给晓枫现金，我想给她卡，银行卡，您看行吗？”
不等外婆说话，芮晓枫就说道：“荆涛你什么意思，明天当着那么多的人给我彩礼，成心出我丑是不是？”
荆涛怔住了，他看看外婆，又看看芮晓枫。
外婆表现得很平静，她想了想说：“既然禾州有这个老理儿，那就按老理儿行事，你把现金换成卡我没有意见，毕竟明天你的领导也要出席，给现金不好。晓枫一直反对我跟你要彩礼这件事，你知道，外婆不是个拜金的人，外婆这样做有外婆的用意，我就想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地将我孙女嫁出去，等有一天我到了那边见到她外公和妈妈，我就可以自豪地跟他们邀功，凭我老婆子一己之力，我完成了你们的夙愿……”
听到这里，芮晓枫的眼圈就红了。
外婆依然表现得很平静，她笑着说：“晓枫，你不要难过，生死我早就看淡了，我之所以眼下还走不了，就是不放心你，你不出嫁，我不瞑目。”
“那我就一辈子待在您身边，哪儿都不去。”芮晓枫坐在外婆的另一侧，抱着外婆的胳膊流下眼泪。
另一边的荆涛说道：“外婆，我也哪儿都不去，跟她一起待在您身边，我已经和父母说好了，等结了婚，我就搬来和您一起住，还望您能收留我，不要嫌弃我。”
外婆的眼圈也红了，说道：“你两个这是干嘛，大白天的怎么都说胡话？咱们先说明天的事，结婚的事以后再说。”
哪知，荆涛一听这话急了，他说：“外婆，不能以后再说，眼下就要提到议事日程，我想我们订婚后就把证领了，如果您还希望按老理儿来，我们就摆酒席，当然，不能摆太多桌，更不能大操大办，毕竟我有个不太方便的身份，您说是不？”
外婆看着荆涛，说道：“这正是我接下来想说的话，明天一上班，你们就把证领了吧，我也想通了，要那么多繁琐的仪式除去折腾你们给你们增加额外的负担外，没多大现实意义，只要你们不离不弃过一辈子，就是最重要的意义!”
“这个……我不知道领证需要什么手续？一点准备都没有！”显然，荆涛对外婆这个决定感到突然，他又说道：“明天是周六，结婚登记部门是不是不上班？”
外婆说：“我今天下午特地打电话咨询过了，正常情况下他们是不上班的，但会在一些特殊日子就会上班，比如特地的情人节，比如在五一、十一、元旦等这些节日前，他们也会上班，为的是避免集中办理结婚手续，造成排队等候的现象。”
芮晓枫奇怪地问道：“您什么时候给登记处打的电话，我怎么不知道？”
“哪能都让你知道？”外婆狡黠地冲她一笑，说完这话后又看着另一边的荆涛说：“你说对不对？”
荆涛虽然感到外婆的决定有些出乎意料，但他很受感动，虽然外婆故意“刁难”他，还提了一些不太合乎他们身份的要求，但他理解和体谅外婆的良苦用心。
此刻，听外婆说让他们明天领了证再回去，他感动地说道：“外婆，您这是在为我减负、为我着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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