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一切之后,徐凡叹口气道:“你们出去吧。”
因为后世的历史的原因,徐凡对项羽是有好感的,本来他还打算移封项羽,让他去大漠或者西域发挥军事才能,但显然这次项羽做的事情,让徐凡失望了。
(本人对秦末历史了解不多的时候还很喜欢项羽,鄙视刘邦。但真了解历史了,项羽才是真正的残暴之人,当时几乎所有的势力都站在刘邦这一边,他灭亡刘邦称帝才是人心所向)
这也让他意识到,这个时代的贵族观念和后世是观念不同的,他们的家国天下非常小,或者说这就是他们的统治者思维,自己就是那个大局,这样一想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
吴盛这些人全部退出营帐。很快他们就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
吴盛苦笑道:“某还是第一次看到陛下如此生气。”
张苍道:“这对大汉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齐国,魏国体量太大了,不解决他们我大汉想要向外开拓非常艰难,尤其是齐国,体量和我大汉太接近了,陛下在的时候还能镇压得住,要是不在了,齐国必定造反。”
叔孙通摇头道:“齐王这样乱来,天下苍生又要遭受苦难了。”
叔孙通在齐国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对齐国的感情也非常深,好像现在齐国又要遭受一次兵灾了。
吴盛摇头道:“真不知道项羽是如何想的,他项氏一族一门有两大诸侯王,这比他们当年在楚国都要强盛。”
大汉和齐国开战,最尴尬的只怕是陈晓了。
话分两头,漠南大草原,匈奴人营地。
冒顿在一块空旷的草地上和匈奴人的大部落首领议事。
冒顿毫不讳言先道:“现在我们匈奴人已经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了,大汉是一个比大秦还要强大的敌人,我们面临着非常巨大的挑战。
汉军在全力围剿我们匈奴人在大漠的部众,虽然我们奋起反抗,但汉强我弱的局面,还是非常明显的,接下来的战斗将异常残酷,甚至超过当年大秦的那一战,大秦不过是想要夺取他们在河套的土地,但汉人却是想要消灭我匈奴人。”
其他大部落首领也是脸色凝重,他们大部分人都是当年蒙恬北伐的亲身经历者,当年的暴秦虽然强大,但也只是夺取了他们的河套之地。
而后在边境建立长城把他们隔绝起来之后,就没有再对付匈奴人了,当时的匈奴人退回漠北祖地,快速休养生息,恢复实力,秦人只是想要占据可以耕作的土地,却不想灭了匈奴。
而现在大汉的军事行动却完全不同,他们不但军队更强,而且还有要消灭他们的想法,他们居然开始在草原上修筑坞堡,占据他们的草场。现在大汉连不能耕作的漠南草场都占了。
这引起了匈奴人极大的惶恐,汉人开始霸占草原了他们以后该如何生活。
为了拔除这些在草原上的钉子,冒顿联合了好几万部落,围攻其中的一个坞堡。
但这一战彻底粉碎了匈奴人的希望,他们几万猛攻坞堡三日,坞堡内的汉军箭如雨下,对很多匈奴人来说,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长箭,匈奴人在坞堡下面撞的头破血流,却没有攻占坞堡,反而是汉人的援军已到。
冒顿担心匈奴人主力被汉人围剿,主动放向了这次的进攻。
最后这一战的结果就是匈奴人死伤3000余人,验证了汉人坞堡的强大防御力,有这些坞堡在他们匈奴人就夺不回这些草原。
娄烦王苦着脸道:“因为汉人建立了坞堡,整个漠南都被汉人掌握住了,看情况这次汉人是不打算退回去了。我等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走,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冒顿冷着脸道:“打不过我们就劫掠汉人的粮草,汉人坞堡占据的地方是漠南,汉人种不了地,只能从后方押运粮草给这些坞堡,只要我匈奴骑兵不断截杀这些粮草,汉人迟早在草原上待不下去。”
浑邪王无奈道:“但我等也要放牧生活,今年青壮全部和汉人大战,部落都移居去了漠北,牲口数量减少的太多了,这个今年要饿死很多人了。”
这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比起汉人,匈奴人的经济实力更差,他们更加经不起消耗。
休屠王想了想道:“而且东胡人反叛,他们大量投靠汉人,还有其他草原叛徒,追随汉人围剿我们匈奴人,此时漠南的情况对我匈奴来说极其危险,
单于我等干脆先退到漠北,汉人的军队再强大,也不可能越过漠北的沙漠来进攻我们。等我匈奴部众恢复了实力再杀过来也不迟。”
这段时间因为战争匈奴人消耗了太多青壮,加上被汉人俘虏的部落,东胡人的反叛,其他部落的劫掠,匈奴人已经损失了四成的部众了,可谓是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大汉这一战直接把匈奴人打回原形了。
娄烦王道:“不能和汉人硬拼,跑到漠北汉人就打不到我们了。”
匈奴人之所以能建立第一个草原帝国,是有着天时,地利,人和加持的。
而这其中天时就是,当时全球处于温暖期,即便是漠北也可以养活很多部族,这也是武帝时期匈奴人,可以一直以漠北为基地跟大汉对抗的原因,要是在小冰河时期,匈奴人早就被武帝打的灭亡了。
冒顿也内心也有这样的想法,他也扛不下去,打算先舍弃漠南的地盘,先去漠北恢复实力,反正汉人是不可能在草原立足的(冒顿还不知道有羊毛布这种东西)。
但就在这个时候臧衍骑着马上冲过来喜道:“单于,天大的好消息,汉人要撤退了。”
“什么情况!”冒顿等人激动站起来。
臧衍快速下马来到冒顿身边道:“从中原的传来的消息,齐王项羽和胶东王田横大战,齐王项羽杀了胶东王,占据了齐国。”
冒顿连齐国在什么地方都不懂,自然也不知道项羽占据其国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臧衍解释道:“齐国是中原的东方大国,人口是我匈奴的几倍,有几十万大军,是汉帝的心腹大患,所以汉帝把齐国一分为二,成为了现在的齐国和胶东国,齐王和胶东王相互有矛盾,这样汉帝才能分而化之。”
但现在齐国统一了,齐王项羽还杀了汉帝任命的胶东王,这对汉王来说就是造反,汉帝必须要镇压,不然他坐不稳天子之位。齐国对汉帝来说比,我们大漠重要上百倍,现在这种情况汉帝必定要退出草原对付齐国。
“这是真的?”冒顿愕然中带着一丝惊喜。
臧衍笑道:“自然是真的,从今天开始,大汉的军队必定会逐步撤出大漠。”
冒顿得到肯定的回到喜道:“好好好,这正是长生天保佑我大匈奴。”
“长生天保佑!”其他匈奴人部落首领听到这话也是狂喜。
而臧衍的话很快就得到了验证了,匈奴人发现大汉的骑兵不再追击他们,而是逐步的往南方撤退,这让已经鏖战了几个月的匈奴各部勇士都欢欣雀跃。匈奴大部落首领带来自己的军队,收复自己的领地。
但很快他们愤怒的发现,汉人在河套地区保留大量的坞堡和军队,这几乎是匈奴最富饶的地盘,但现在全部被汉人霸占,面对坞堡,他们根本不敢进攻,只能无奈的怒吼了。
而汉人皇帝还把镇北将军府移封到九原郡,汉王5万大军镇压在九原郡当中,他们依旧不能夺回自己最肥沃的土地,甚至于汉人皇帝还把他们当成是敌人,这明显是防着他们的。
“汉人欺人太甚了,他们内部都在打仗,还敢霸占我匈奴最肥沃的草场。”娄烦王气愤道,因为大汉霸主的草场,大部分都是娄烦部的。
“单于我们要教训汉人一顿,让汉人也知道我们匈奴人不是好欺负的。”在知道大汉内部发生战争之后,匈奴的这些大部落首领顿时不再害怕汉人了。
但冒顿脸色虽然难看,但还是说道:“臧衍,派遣使者去大汉,向大汉求饶,只要能结束这场战争,我匈奴愿向大汉称臣。”
冒顿虽然知道这是进攻汉人的好时机,但匈奴人内外也有不少问题,敌人不比大汉少多少。
“单于,我们不能向汉人臣服,现在是他们发生战争了,占据主动优势的是我们,我们应该趁机夺回属于我们自己的地盘。”浑邪王激动道。
冒顿却严肃道:“大漠才是我匈奴人的根本,汉人再能打,他也不可能在草原上扎下根来。所以大汉不是我匈奴人最大的敌人,反而是在大漠的大月氏人,鲜卑人,夫余人,乌恒人,高句丽人,他们趁着我匈奴实力衰弱,霸占我们的草场,劫掠我们的族人,这些部落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这就是冒顿向大汉示弱的原因,大汉太强了,短时间内匈奴不可能是大汉的对手,而偏偏匈奴却不只大汉一个敌人,他们在草原上敌人比大汉还要多,这些部落看到匈奴衰落了,一个个都想吞噬匈奴壮大自己,比起大汉,这些部落对匈奴人危害更大。
“这些草原上的叛徒,狗腿子,没有他们,我们的处境也不会如此艰难。”冒顿的话引起了所有匈奴大部落首领的怒气。
汉匈是敌人,双方打得再激烈他们也不会气愤。
但鲜卑人,夫余人,乌恒人,高句丽人这些人也是草原民子,他们却为了一点利益投靠汉人,帮助汉人来打他们匈奴人。
而且他们还霸占匈奴人的草场,现在原本东胡人的地盘已经有不少被鲜卑人霸占,靠近大汉方向的草场也被乌恒人霸占,漠北方向的地盘被夫余人和丁零人抢走了不少。
匈奴人几年前扩张的成果基本上被毁于一旦。双方的仇恨甚至比大汉更深,匈奴人的这些部落更想消灭这些狗腿子。
冒顿道:“大汉是我们匈奴人的生死仇敌当然要打,但不是现在,大汉太强大了,我们匈奴现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们现在要先消灭,大月氏,鲜卑人,夫余人,乌恒人,高句丽人这些大汉的狗腿子,吞并他们的部落壮大自己,当整个大漠都属于我们匈奴人的时候,我们和大汉就有一战之力了。”
冒顿的话让统一了匈奴的内部的认识,汉人要打,但打之前先要把草原的狗腿子消灭。让他们知道当汉人的狗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于是冒顿派遣出匈奴人求和的使者去往大汉。
大汉四年八月十四日。
大汉的秋收在即,哪怕是战争也要给秋收让步,徐凡在北方遣散了大量的步兵,让民夫归家完成秋收。
而在薛郡,徐凡命令葛婴监视项羽的动向,即便徐凡再想消灭项羽,但大汉也只能在秋收之后,开展军事行动。
同时徐凡命令大汉各级郡守县令抓好秋收,保证粮食收成,命令周章在整个大汉境内收粮,以满足战争的需要。
越是要发动战争,粮食就越关键,甚至可以说,这场秋收的粮食,才是决定大汉和项羽大战能召集多少士兵,能打多久的关键。
对于勇不过霸的项羽,再怎么重视也是应该的。此战不打则已,打必定是大汉用尽全身力气,直接碾压死项羽。
而在回长安城之前,徐凡召见镇北将军季心,中郎将宋留和参军叔孙通。
对三人说道:“齐国是强国,项羽更是名将,这场大战会有多大规模,多少时间,朕也不敢保证,所以很长时间内,你们对匈奴人会处于防御的状态。朝廷只能给你们留五万兵马防守北方,而且支援你们的物资粮草会非常有限,北方的一切暂时要靠你们自己。”
季心自信道:“陛下放心,以现在北疆的粮仓郡县,末将有信心守好大汉的边疆。”
虽然大汉军队数量少了,但前期大汉运输到北方的几百万石粮食,武器装备还留在北疆各郡当中,这些武器装备和粮草给了季心充足的信心。
但徐凡却不敢小看冒顿,他继续道:“想要守住这几千里的防线,一是要利用好盟友的力量,像代王,上谷王他们都要用好,建立完善的防御体系,让匈奴人难以入侵我大汉的边疆。
还有就是草原上其他胡人部落也要维持好关系,不要对他们不理不睬,也不要歧视他们,把他们当成是我大汉的奴仆。”
季心和宋留听到这话,内心还是有点不屑一顾的,匈奴人已经被他们打的半死了,陛下却依旧把他们看成是大敌,太过于谨慎了。
“只要他们愿意投靠我们大汉,你们大方的分配草场给他们,反正大漠的草场都是匈奴人的,对我大汉没有损失,同时他们占了匈奴人的草场,和匈奴人就是生死仇敌了,这样反而是这些胡人要依靠我们大汉了。”
“你们要团结好鲜卑人,乌恒人等这些草原上的胡人,上下一心,共同抵御冒顿这个草原的祸害。
要是这些胡人愿意,你镇北将军府可以大量吸纳胡人作为士兵,朕给伱的额度是5万人,要是有10万骑兵在北方的话,匈奴人自然就不足为虑了。”
季心道:“末将明白。”
而后徐凡看向叔孙通道:“季心他们都是武夫,精细的事情做不了,朕留先生在这里,就是想要让先生教化胡人,让他们成为我大汉的百姓,这就要给他们尊重,尊重胡人的信仰习俗,想办法为我大汉所用,在北疆军当中禁止任何污蔑各族同胞的言论和行动,这一点就交给先生你来主抓,有任何人敢违反的,哪怕是将军,朝廷也会从重处罚。
叔孙通道:“臣明白。”
季心有些尴尬了。但徐凡却必须说的这样重,他不敢想像封建时代的人能有多高的素质,在大汉军中也是一直存在歧视。
汉成立之后,原本的楚人就歧视其他地区的人,而大汉定都长安城之后,秦人又歧视赵人,魏人和韩和燕人,而整个中原的百姓又歧视胡人,这样的鄙视链一直都存在,即便徐凡三番五次的整顿,效果依旧不明显。
没人是傻子,你歧不歧视人家是可以感受到的,你不可能在歧视人家的情况下,还想人家为你出力,傻子都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歧视就是在人为一个割裂的融合的进度,大汉强势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隐患,但要是衰落,西晋那群傻子就做了最好的榜样了。
而后徐凡又看向季心道:“你这个镇北将军不但要管好军事,还要想办法组织好生产,我们占据了匈奴人的漠南地区,你要给投靠我们的匈奴人划分好草场,教导他们建立定居点,建造牧场,帮助他们贩卖牛羊。要让草原上的匈奴人和其他部落的人知道,跟着我大汉才有肉,跟着冒顿只能喝西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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