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海源递给阿尔斯楞的是一个铁板。
柳叶型细长的电镀银色金属条,形状类似鱼的身体,上面刻着一个有“a27”的字样。
在饵的一端用美式快速转环连接着一个超长柄的单钩,钩柄外部则套着一个绿色的夜光管充当鱼尾巴。
“这是个啥玩意儿?铁板单钩吗?”
阿尔斯楞看着手里的这一把钩子好奇的问到。
“准确来说,这个叫做慢摇鳗鱼钩!”
敖海源把一把钩子塞到阿尔斯楞的手中后,就走到了船头的位置。
“鳗鳞其实还有一种偏门钓法。”
说着,敖海源就拿过阿尔斯楞的竿子给他装起钓组来!
用路亚钳把之前打的结全部剪掉,这样,没有了钩子稍微被拽的变形的天平彻底说了拜拜。
扔掉没用的天平,敖海源一板一眼的给慢摇鳗鱼钩绑起了前导线结。
敖海源这回绑的结圈里叫做冠军结,意思就是绑了这个结,就能在每次出钓中都拿到冠军。一般来说老钓鱼人都会用这种结。
当然,打龟的还是不少。
敖海源把主线上还有的尼龙前导穿过铁板的挂环,从同一个方向穿了两次之后,形成了两个圈。
随手把线头拉长,让线紧紧的锁在铁板饵头部的挂环上,这样两根尼龙线就形成了平行的结构。
这样尼龙前导的受力会更加均匀,而不是像交叉的那样会造成力的交叉,受力不均导致断线。
左手捏住铁板饵挂环和尼龙线结合位置,右手把线头在主线上绕了一个圈,然后把线头穿了过去。
拉紧这个刚做好的结,推到铁板挂环的位置。
紧跟着敖海源又打了两个半圆结。
这三个结下来就是一组。
剩下的就是重复打七到八组这三个结。
敖海源很快就打好了10组结,最后做了一个收尾结,这样一套冠军结就打好了。
“慢摇跳底你应该会吧?”
绑好了铁板饵,敖海源低着头找鱼肉块儿问到阿尔斯楞。
“会!当然会!”
阿尔斯楞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那就行,待会儿你就远远的把铁板饵抛出去,这个饵的标准重量是97克,再算上这块鱼肉。差不多也有个100克了。”
熟练地把鱼肉在钩子上穿了三次,敖海源就把钩子扔了出去。
“好了,阿尔斯楞大哥,你可以试试了。”
略微有点儿懵的阿尔斯楞貌似还是没有完全搞懂敖海源要怎么做。
但是出于对敖海源的信任,阿尔斯楞还是奋力的抛出了一竿。
嗖~~~
这一竿子在阿尔斯楞的奋力一抛下飞的很远,粗略估计没有一百也有八九十了。
等到饵触底的感觉传来,阿尔斯楞合上斯泰拉sw-6000xg的线挡。
然后就是愣愣地扭头看着敖海源。
后面怎么操作?
虽然阿尔斯楞没说话,但是那个表情已经完全的说明了一切。
“嘿,你们看这家伙的表情还有点儿呆萌,啊不对,应该叫蠢萌,也不对,把萌字儿去了,光剩蠢了!”
徐长清是不放过任何一点打击阿尔斯楞的机会,又开始了日常损老友。
“等到饵触底的时候,你小幅轻轻挑一下竿子,让饵离底后再飘落海底,这样反复操作,就会有鳗鳞上钩,而且应该还都是不小的个体,毕竟敢追饵咬的,可都是胆子大的。”
敖海源简单的给阿尔斯楞示范了一下,就让他自己进行尝试操作了。
这一船没有一个新手,所以接受起新招数来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学起来还是很快的。
就在阿尔斯楞摇了十来圈线,跳了五六次的底之后,手中突然传来一股顿感,紧跟着就是扭曲的拉扯力。
“来了来了!”
再度感受到鱼口的阿尔斯楞顿时兴奋了起来,刚才的不耐、烦躁以及迷茫,总之一切的负面情绪都消失不见了。
剩下的只有中鱼后的兴奋感。
阿尔斯楞站的位置很高,竿子也长,很轻松就把这条鱼拉离了海底。
因为阿尔斯楞是第一次用这种方法钓鳗鳞,所以他并不确定钩子钩的牢不牢,鱼体有没有缠绕。
实际上如果这会儿有人下海的话就能看到,原本在钩子上的鱼肉块早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长柄钩的钩尖稳稳地穿透了这条鳗鳞的上颚。
但是因为阿尔斯楞的钓组比别人强悍太多,摇轮的速度也比别人快很多,所以这条鳗鳞还没等卷曲身体缠绕上钓组,就在主线的拉扯下快速来到了海面。
“喔喔喔!这条也不小啊!”
借助船上的灯光,看到浮到海面的这条鳗鳞的时候,阿尔斯楞兴奋的都喊出了公鸡叫。
浮上海面的鳗鳞成功的体会了一把坐飞机的感觉。
啪嗒一声,鳗鳞连带铁板饵重重的摔在船头甲板上。
阿尔斯楞这会儿真成了一头大狮子,放下竿子拿着毛巾就扑了上去,一把按住了这条鳗鳞。
又是一条小孩儿胳膊粗细的鳗鳞,就是长度还没有到米,差了那么一捏捏的距离。
“6啊!太6了!”
看着阿尔斯楞这种钓法钓上来了鳗鳞,着实给船头的三个人羡慕的要死。
“海源你手里还有这种饵吗?给我也换一个!”
“我也换!”
“还有我!”
船头的徐长清、钱富有和老刘三人,纷纷回收自己的钓组,准备换阿尔斯楞那样的钩子。
“还真没有了,就这一个,还是从珉哥带来的工具箱里翻出来的!”
敖海源一摊手,表示这东西这次上船是独苗宝宝,如果阿尔斯楞挂底了也没有的用了。
就在几人有些沮丧的时候,敖海源又说了一句让他们重新振奋的话。
“一模一样的没有了,但是可以用别的板型来代替啊!”
没有臭鸡蛋就不做槽子糕了?
不可能的。
装备间的饵盒里铁板有的是,选一些外观差不多的长型铁板饵,屁股后边加一个长柄钩,夜光管剪一段,剪个斜尾出来。
替代品这不就做出来了?!
船头的几个人很快就都换好了铁板饵。
嗖~嗖~嗖~
不同的竿子,不同的方向,不同的抛投手法。
随着铁板饵沉底,几个人也开始模仿刚才敖海源教的手法钓了起来。
“哎我操!挂了!”
“我去,这挂的还真结实!”
……
不是每个人都有刚才阿尔斯楞的那种幸运,在这种礁盘密布的海底,挂底再平常不过了。
在付出了七八套铁板钓组之后,船头的四个人也就上了三条鳗鳞,均背一人一条。
“不玩儿了,累了,下去睡觉!”
毕竟这几个人加一起岁数也超过200岁了。
徐长清几个人打着哈欠穿过驾驶室,顺着扶梯下到了下面的休息舱。
回到休息舱才发现,几个老头儿已经早他们一步躺下睡了。
轮着洗漱完,四个人也赶紧躺下睡了。
至于中舱和后甲板的几个年轻人,依然亢奋的在钓着。
“怎么的?你们这是打算来个通宵吗?”
敖海源刷着牙看着依然不打算去休息的几个人。
“看情况吧,如果后面鱼口儿不好的情况下,我们几个就去睡!”
说这话的时候,熊思明的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了!
不去管这几个男生,敖海源直接把自己的闺女儿子给喊下来了休息舱去休息。
“以后想玩儿的时候多的是,注意休息!”
留下这么一句话,敖海源就去休息了。
这一宿别人睡的怎么样敖海源不知道,敖慕之睡的应该是很快的,躺下不出三秒就睡着了。
转天一早,敖海源从底舱休息室上来,就看到刘浩民和熊思明两人一人守着几根竿子,揣着手靠在舱室的墙壁上冲盹儿。
“看来你俩坚持到了最后啊!”
摇醒了还在打盹儿的两人,敖海源随手打开了两人身边的钓箱。
“也不少嘛!”
看着铺满钓箱底的鳗鳞,敖海源细数了一下,也有个十来条了。
“前半夜的情况还好一些,过了2点鱼口就开始逐渐变差了,到了3点了,基本就没有鱼口了。”
熊思明站起身来,浑身的骨骼一阵劈啪作响。
“没口儿了你俩不去睡觉?”
“四哥说那个点儿再回去洗漱动静太大,进舱室也会影响别人休息,反正也没几个小时,干脆给竿子挂上铃铛,蹲一会儿睡一会儿。”
“那结果呢?你们下半夜上了几条鱼?”
敖海源看着困成熊猫的两个人问到。
熊思明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1条?”
熊思明摇头。
“10条?”
熊思明又摇头。
“100条?”
这下轮到敖海源惊讶了!
这不可能啊,箱子里也没那么多的鱼啊!满打满算加一块儿也就20来条的鳗鳞。
熊思明还是伸着一根手指头,但是整个人来回的乱晃,眼神也开始迷离涣散,估计给一棍子就能原地去睡了。
“不是,是一条都没有!”
……
打死你都不多啊!
一条没有你比划什么一个手指头啊!
“赶紧回去睡觉!”
敖海源没好气儿的给熊思明和刘浩民轰回了休息舱。
吃罢了一顿简单又丰盛的早餐,剁椒鱼头号就要向着最后一个目的地出发了。
“从这里到千里岩,我们还是用纯电的模式行进,全程大约三个半小时的路程,到了钓点我们依然以路亚为主进行作钓,路上的这段时间大家可以进行一下钓组的调整,或者进行一下休息。”
通过船上的广播系统,白朋把接下来的安排告诉了大家。
“那就回去再歇会儿?”
“躺会儿躺会儿,睡个回笼觉!”
“你们去吧,我去检查一下前导线,别待会儿碰上大鱼,断线可就该拍大腿了!”
“你啊,也是想瞎了心了!别考虑大鱼,没那个命!”
千里岩岸钓很危险,特别是礁石林立的悬崖峭壁,没有一定的攀岩技术你都别打算前往那里去钓鱼。
但是,爆箱往往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危险的地方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用一个老友的话来说:千里岩,我的天堂,你们的炼狱。
一根好竿子,一个好身体,你就能征服千里岩,反之就是千里岩干趴下你。
不过敖海源他们这次不需要辛苦的翻山越岭,寻找刺激一般的荒岛求生。
只需要在船上找好了钓点抛竿就行。
剁椒鱼头号依旧稳稳地压破海浪稳步前行。
船尾的甲板。
阳光洒在蔚蓝的大海上,波光粼粼,海风轻拂过船尾甲板,略带些许的凉意。
几个老头儿围坐在一起,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甲板上铺着柔软的垫子,几把折叠躺椅随意摆放,让人感到格外舒适。
“嘿,还是老爷子们会享受啊,真熨帖啊!”
路过的徐长清看到这一幕,也从茶桌上端起了一杯倒好的茉莉花茶。
轻抿一口后,徐长清缓缓开口:“人手捧一杯香气四溢的茉莉花茶,这样的日子真是太惬意了,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着海浪远去了。”
“那是!”仇院闭着眼睛,戴着墨镜,似乎在享受这难得的闲暇,他回应道:“是啊,平时忙碌的生活让人喘不过气来,偶尔出来看看大海,心情都会开阔许多。”
旁边的小桌上摆着几盘精致的点心,都是上船前李国振买的一些零食。
酥脆的饼干、新鲜的水果以及一些小蛋糕。
海鸥在不远处盘旋,不时发出清脆的叫声,为这宁静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生机。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与海面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相对于船尾后甲板大佬们的悠闲,船舱中准备钓组的几人要忙碌的多。
海钓社的几人把全船现在使用的钓组前导线全部检查了一遍,细细地用手捋,不放过一点的毛刺或者老化的现象,要不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敖老师,我听说岛上现在的驻站观察员也是咱们学校毕业的学长?”
面对董博君提出的这个问题,都不用敖海源来回答。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驻站的是咱们海钓社上一代头目,啊不是,是上一代社长,我的师哥。”
“说起这个人,也算是咱们学校的传奇,找工作,先问人家能不能钓鱼,或者能不能派他去能钓鱼的地方工作。”
“就这么的,最后他成了自然资源部千里岩海洋站的观测员。”
“每天只要工作完成,他就准去钓鱼。”
话说着,眼神好的人也已经看到千里岩的大致轮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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