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本来司陉应该起床继续研究病例的,这周末没有他的值班不代表他没有事情。
下个星期排了两台手术,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佬,不能松懈丝毫。
然而司陉难得有些倦怠,想要把这些事情放到周一再做,又或者说,司陉这只心思缜密的狐狸故意不起,为的是…
宋祈眠从睡梦中醒来,下意识靠近想要抱下抱枕,把头抵在毛茸茸的抱枕上闭目养神缓缓刚睡醒的困倦。
没想到的是,在自己手边没碰到大恐龙,摸到了属于人类温热的皮肤。
“司陉?你怎么在我房间?”尽管不是自己家,只是借住,小少爷也能毫无心理负担的说出次卧是自己房间这种话。
他的语气太过诧异,以至于将睡梦中的司陉唤醒。
司陉慢悠悠的睁开眼睛,作出迷茫的神情,轻声回:“眠眠?”顺手把被子给宋祈眠盖上。
片刻后,司陉才像是缓过神似的解释,“昨天秦牧让我给你盖被子,我每给你盖一次,你就踢一次,我担心你感冒,所以就在这睡下了。”
司陉言语里,都在塑造自己迫于兄弟所托来帮忙的好心人形象。
他刻意的言语叙述会让宋祈眠觉得,这件事情不是他主管想要去干的,而是“被迫”,“被”秦牧的言语所“迫”,“被”宋祈眠总是踢被子的行为所“迫”。
这样,在宋祈眠身侧睡下这件事,司陉就成了全然无辜的存在了。
假如宋祈眠还要怀疑,司陉再不济就是把脏水往秦牧身上泼,反正他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
但是宋祈眠是相当单纯的,他有些抱歉,“啊,对不起,太麻烦了,你可以不用管我的。”
司陉温柔的笑了笑,“没事,你不感冒就好,我也没有多费力气。”
“没有多费力气”就是“费了一定的力气”,司陉明明自己在享受福利,偏偏每一句话都在加深宋祈眠的愧疚,就好像这件事对他来说不是奖励而是负担似的。
不得不说,他是相当心机的。
不仅获得宋祈眠的愧疚,还在宋祈眠心中加深他温柔善良、乐于助人的形象。
简直是一箭双雕。
“对了。”司陉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不经意的询问起昨天的事情,“昨天阿牧和飞扬做了什么坏事,叫你这么生气?”
之所以昨天没有立刻问,是因为司陉知道,宋祈眠那时候在气头上,自己问太有看热闹的嫌疑。
何况那时候没有现在的先决条件,即宋祈眠对自己有所歉意。
一旦有所歉意就会下意识的想要弥补,从而将对方想知道的事情一一告知,尽量不有所隐瞒。
“没什么,他俩犯病,吵到我睡觉而已。”宋祈眠如司陉所愿的如实说出,这是第一个事实,但不是司陉想要知道的事实。
司陉撑着胳膊侧身笑盈盈的看向宋祈眠,延伸出下一个话题,“怎么想着来我家睡?宋知韫似乎很担心你,家里的矛盾是还没有解决吗?”
在一连串的问题过后,司陉又放缓声音,诱导似的退步说:“如果有什么心事,可以同我说说,我大学时候辅修过心理学,或许能对你有所帮助。”
宋祈眠听到“宋知韫”这三个字的时候,清润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
“宋知韫找过你啦?”他不可置信的问道。
“嗯。”司陉肯定的点点头。
事实上,他们在上次见面后有互相交换联系方式,平时是有偶尔交流的。
不过算不上频繁,基本上都是说些客套话。
一次饭桌上交换过联系方式的朋友,当然不可能有多热络。
宋知韫这次给司陉发信息也相当生疏,大致的意思是,如果司陉能见到宋祈眠的话,劳烦司陉告诉他一下,宋祈眠最近心情如何。
司陉秉持着不得罪宋知韫的态度,暂且的应下了这件事,却又在宋祈眠面前说的含糊不清。
宋祈眠不知道两人是生疏的,司陉又故意睡的不清楚,弄的他还以为宋知韫什么都跟司陉说了。
他满脑子都是,宋知韫怎么可以把那种说出去!
登时变得异常慌乱,纠结的问,“他全说啦?”
司陉有点于心不忍,“一部分,说了一部分。”
其实宋知韫是一点没说的,司陉只能大致判断两人有点不大不小的矛盾,具体是什么没有任何头绪。
但是为了诈出宋祈眠口中的真相,他必须表现出自己知道点内情的模样。
宋祈眠听了司陉的回答,略微放下点心,转而问向另一个话题,“你很专业吗?就、就心理方面。”
鱼儿上钩了。
司陉拿过自己的手机,调出自己的辅修学位证书给宋祈眠看,宋祈眠看不懂是真是假,反正他瞧见个公章便信了司陉。
关于心理学,司陉确实有所涉猎,不过他的辅修课程不算深入,相较于心理学专业的学生肯定是不足的,现在拿来忽悠宋祈眠却是绰绰有余。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宋祈眠起了个调。
司陉:嗯,宋祈眠本人。
“他的、哥哥,偷偷亲了他一口,你说,他哥哥什么心理啊?”宋祈眠飞快的把剩下的句子说完,心头坠着的那颗大石头彻底落下。
无论司陉说到底如何解决,他都已经决定正面面对这个事情,在恐惧完全降临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恐惧了。
司陉:原来是宋知韫亲了宋祈眠,听着这话叫人心里怪不舒服的。
“哪里,脸颊还是嘴唇?”司陉的问题带着难以掩饰的迫切。
宋祈眠眨了眨眼,湿漉漉的眸子里带着不解,为什么要关注亲了哪里,这很重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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