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取消,让他们返航吧。”麦昆强忍着膀胱传来的不适,在愣怔了几分钟后,脑子渐渐清醒了过来。
后面的炸弹无论如何不能扔下去了,第一颗算是误炸,后面的就是蓄意谋杀了。总不能为了炸死萨达姆不管不顾,除非他把这次参与行动的人全部灭口。
麦昆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监控室,走到了旁边的作战室里。
切尼和鲍威尔都不在,只有值班的参谋长在。“切尼他们呢?”麦昆哑着嗓子问,喉头的干裂感,让他说出每个单词时候都艰难无比。
参谋长朝旁边的房间指了一下,“他们在房间里面休息。”
麦昆说了一声谢谢,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里,往那个房间走去。
大楼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原本高大漂亮的建筑,此刻只剩下根根赤裸的水泥柱子,各种金属以千奇百怪的形状扭曲着。
大楼中间,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如同魔鬼张开的巨嘴,阴森可怖,深不可测。
“实力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所以强硬抵抗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地堡里,李安然面色平和,面对强悍的萨达姆没有任何畏惧。
是的,这颗钻地弹带来的后果是令人沮丧的,只是初步估算,至少有三四百人葬身于此,而炸弹的目标显然不是这些平民,而是藏在地堡里的萨达姆。
虽然萨达姆一直表现得很无惧无畏,李安然情绪稳定后,还是从他的一些微小动作里看出来老头其实也是很害怕的。
十六岁时候,压根不知道生命的可贵,所以萨达姆可以以死相拼。当他一步步从基层走到了巅峰,享受了常人无法企及的富贵,以及权利带来的快乐,他已经没有了必死的决心。
这就是赤脚的一定能干翻穿鞋的原因,萨达姆已经不是当年那只无所畏惧的雄狮了。
“找个体面的方式投降……总统先生,我并没有侮辱您和您麾下英勇军队的意思,投降是老伯施能给全世界的一个交待,也是他下令停战的唯一的借口。”
“其后联合国一定会给予伊拉克各种经济制裁,当然了,主要是限制石油的出口。为此,我想了一个办……”说到这里,李安然忽然想起来什么,脸色变得惨白,眼睛里面全是慌张。
萨达姆一直在静静聆听,虽然李安然很多话刺激着他的脑神经,让他很不舒服。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李安然阐述的都是事实。
李安然的异样引起了他的关注,“怎么了?”
“坏了,我把小伯施叫来,就是为了解决石油禁运的问题。”李安然的语速极快,显得极为慌张,“小伯施现在在哪里?马上派人去找到他。”最后一句话,李安然几乎是吼出来的。
萨达姆没有在意李安然的态度,他也被吓了一跳。别看两边兵戎相见,打生打死,其实他和老伯施之间顶多存在龃龉,并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对外放出的狠话,就是说给世人听的。如果小伯施在这里出事,那就真的不死不休了。
萨达姆也慌张起来,立刻起身走到旁边,拿起电话打了出去,“给我查一个叫伯施的阿美人,他现在在哪里,立刻给我找到他。”
放下电话,萨达姆心怀侥幸问:“你让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李安然惊恐地往沙发里面缩了一下,“今天一早的飞机……该死的,该死的……”
巴格达机场早就停飞了所有航班,只有运输人道援救物资的飞机还在起降,所以小伯施是坐国际红十字会的飞机来的,时间就是今天一大早。
按照时间的推断,此刻他早就应该到达了巴格达,而且也应该到了总统府了。
萨达姆的心一凉,身体微微摇晃了几下,手扶着桌子,才勉强稳定下来。
屋里的空气凝结了,一老一少相互对视着,都看到对方眼里深深的恐惧。
电话铃突兀响了起来,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萨达姆立刻拿起听筒,“说话。”
“那个叫伯施的阿美人被埋在总统府的废墟里,我正在组织营救。”电话里,乌代的声音也变形了,他也慌了。
萨达姆缓缓放下电话,回头朝李安然看去,两个人此时都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眼前便是无尽的深渊,深不见底。
总统府里,大批士兵冲到了西边的废墟里面,在军官的呵斥下,开始了挖掘工作。
“见鬼,混蛋,小心点。”军官暴跳如雷,士兵们没有救援经验,现场一片乱哄哄的。
他们的头顶上,一颗卫星默默注视着他们,中东负责人绝望地看着混乱的现场,双手抚在胸前,嘴里不断祈祷着。
而隔壁房间里,切尼,鲍威尔,麦昆几个人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他怎么会出现在巴格达?他去那里做什么?”鲍威尔肥硕的嘴唇颤抖着,自言自语说着废话,一遍又一遍。
切尼更是处于要爆起杀人的边缘,此时眼眸里面充血,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样子。
他与老伯施是多年的老友,与伯施非常熟络,自然也清楚伯施在家族里面的份量。现在伯施家族正在全力培养他,作为家族第二代的核心,也是家族在阿美乃至全世界立足的根本。
如果伯施出了意外,他不但会失去伯施家族的友谊,可能因此会成为敌人。伯施家族有多可怕,别人也许不清楚,他却是知道的。
“要通知总统吗?”麦昆艰难问。
鲍威尔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转头看向切尼。论关系,切尼跟老伯施要近很多,所以……这个主意还是要由切尼决定。
“我去和他说吧,希望他挺得住。”切尼的地中海没了以往的光泽,那圈一直都被梳理的整整齐齐的白发,也都没有了精神,软趴趴的。
“还是等确切消息吧。”鲍威尔劝解道,“也许情况并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糟糕。”
事情真的如他所说的没有那么糟糕吗?切尼看向麦昆,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门被敲响了,中东负责人的头伸了进来,鼻子上面的疙瘩因为兴奋显得更是红若滴血,“长官,伯施被他们救出来了。”
就在一分钟之前,士兵们终于打开了车门,将小伯施从车里救了出来。
车里一共四个人,司机和副驾驶的保镖已经死了,特别是司机,整个脑袋如同被砸烂的西瓜一样。
小伯施和同在后排的保镖幸存下来,但是情况也非常不乐观。
巴格达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的抢救室亮着灯,李安然和库塞坐在门口,四周散落着十几个保镖。
整个医院被部队包围,所有人包括病人医生护士都不得随意走动,到处都是持枪警戒的士兵,虎视眈眈盯着每一个人。
“二位,那两位先生的伤势极为严重,我们能力有限,只能暂时缓解了他们的伤势,但是……”戴着口罩的医生一脸疲惫从手术室里出来,很遗憾地对迎上来的李安然和库塞两人说道。
已经从慌乱中清醒下来的李安然,此时的脑子极为清醒,并没有过多纠缠,而是抢在库塞之前问:“他们受了什么伤?”
“年轻的那个脊椎被打断,他……”
医生的话被李安然打断,“就说年纪大的。”
“一根木头刺穿了他的肺……”
他的话再次被李安然打断,“还能坚持多久?”
“短期内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们已经……”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安然已经疯了一样跑了出去,在所有人惊讶目光中,李安然跑到了楼下停车场。
“立刻去总统府。”李安然钻进车里,没等许森上来,就朝司机大叫起来。
电话铃响了,切尼拿起电话,刚说了一句,“我是切尼。”
就听话筒里李安然的咒骂声传来,“我艹你十八代祖宗。”
切尼还在理解十八代祖宗啥意思,就听李安然继续吼叫:“你特么给我听着,伯施肺部被木条刺穿,现在伤势暂时稳住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马上把阿美最好的医生、手术设备和药品给我送来。明天天亮看不到我要的,我会让你和鲍威尔全家付出血的代价,鸡犬不留。”
混蛋,你特么是疯了吗?切尼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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