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人很早就发现了:
虽然在面对更高浓度的辐射环境时他们会难受,但只要有时间,他们的身体都会慢慢地适应周围的环境——这种适应虽然痛苦,但至今为止,他们都没有碰到上限!
说实话,玦本以为一级区域的困难程度会远高于之前,但似乎是因为他和熵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受到的压力倒是意外得承受得住。
“呼、呼,一群烦人的异种!”
好不容易来到一个溶洞,玦切换为正常状态,然后赶忙灌下一瓶耐久药剂。
“噫~~~咳咳咳!”
他脸庞扭曲——不管多少次,他都无法习惯这个味道。
强行忍下药剂的味道,他观察起眼前的溶洞,扶着旁边的墙慢慢向前走去,试图找到一个干燥的地方调整体内的能量流动。
溶洞的边缘被蚀刻得凹凸不平,似乎是岁月的洗礼留下的痕迹。
这里阴暗的环境使人感到压抑,而洞内的岩石壁上,水滴不停地滴落,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沧桑岁月。
因为他现在是正常状态,所以只能摸黑前进。
对了!
玦突然想到什么,翻了翻身后的背包,终于从包外面的小袋子里碰到一个熟悉的东西。
“靠,果然有个手电,哎呀我这个记性!”
玦懊恼地拿出手电筒,一打开,整个溶洞瞬间被照亮。
在手电筒的光束下,溶洞内的景象显得更加清晰。岩壁上的裂缝和凹凸都清晰可见,投射出的光线在洞壁上形成了奇妙的光影效果。
看着眼前的光景,他有点出神,一时没注意脚下。
“哎呀!”
他好像踢到了地上的一块石头,身体略微失去平衡,但很快又稳住了身形。
玦把手电往下一照,却发现那个所谓的“石头”模样不太对劲。
总体呈现灰白色,形状偏向条状,而且——
他轻轻地用脚碰一下——感觉还比较轻,就像……
他深吸一口气,手电筒打向一旁——
——一个人体骨架,果然。
应该是时间久远了,这个骨架上早就没有一点腐肉了,而且还有部分骨头散落在不远的地上。
骨架上还半罩着一件破烂的衣服。
可怜的探险者啊,能来到这个地方也不是平庸之辈了。
玦暗自感慨,正想忽略过它,手电却扫到了什么东西。
哦?
他几步上前。
那像是一个背包,在骨架的左后面倒着,包里只有几个不知道作何用途的器械……咦,还有一个本子。
玦忍着洁癖,蹲下来,小心地用两根手指翻开本子的扉页,上面写着:
兰德尔的调查笔记。
兰德尔?!
玦惊讶地转头又看了看旁边的骨架。
那个天才兰德尔?!
他就是死在这里的?
平复下心中的惊诧,玦不由思考:
在他生命的最后,来到这里是为了调查什么?还是实验什么?
怀揣着这些疑问,他往后翻着那本调查笔记。
……
32……等待筛选的降临,一切防护措施准备完毕,我一定要亲眼见证这个奇观!
(所以说兰德尔并不是打算尝试抵抗筛选,而是研究?)
……
310筛选降临了,我……终于活下来了,哈哈哈……这是值得我奋斗一生的事业!我看到了那个东西,它好漂亮,上面的纹路充满了富有生命韵律的美,我一定要攻克它的生物结构!
啧,小腿的防护服破了,不过无伤大雅,简单补一下就行。
(筛选到来时他居然活下来了吗?!他看到了什么?一个生命体吗?他这时候受伤了?)
312其实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哪天,在这个破地方只能靠感官估计……那个东西要不是因为筛选出现的,我真会怀疑是谁的恶作剧,这么精密的生命体,仿佛幕后有一位无比精通生物化学的大师操盘着……算了,反正这个该死的宇宙就已经精密得不像样了。
小腿的肌肉开始腐烂了,唉,我把腐肉割掉了,但愿不会扩散,不然我的止痛药就不够用了。
313联系他们提供的那些情报,我大概理解了这个玩意的来源,但仍然无法理解……它只靠那么一点脉络是怎么存在的?难道这就是纵向宇宙的力量?
妈的,割掉创口屁用都没有,整条右腿算是废了。操!我死定了!
不管了,就算要死,我也要把这玩意研究透了!
(纵向宇宙?那是什么意思?看来此时的兰德尔已经被辐射折磨得时日无多了。)
……我、我要是有更多的时间,我也能——
或许如他们所说,了解这个的还有……
(还有什么?)
……
玦直起身来。
整本笔记其实内容并不多,除了上述的日记,还有后面诸多的分子式和奇形怪状的图画,总共也就占了三分之一的页数。
令他在意的,除了有这个天才所研究的这个生命体,还有所谓的<纵向宇宙>这个名词,以及最后的……
他的目光停留在兰德尔最后写的字母p。
了解这个的还有p……什么?是个人名?还是组织的名字?
很明显,对方还没写完就因辐射没了力气昏倒了,p旁边笔迹的划痕预示着这一点。
唉。
玦将这个笔记收到自己的背包里——这种情况下,脏就脏点吧,起码是有价值的东西。
正当他打算继续前进时,忽然间,空中似有人的回声传来,但听不真切。
玦浑身一僵。
这里居然除了他还有人?!活人?
他把手电调到了最低亮度,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地向前走。
对方……是敌?是友?
他的靠近听得清楚了许多,是一个中年大叔的声音。
“——嗯……文明3197号的筛选记录……生命体活化失败,预计两日后死亡……数天后的筛选存活率,百分之……”
玦小心地靠近一个拐角,悄悄关上手电,他感觉自己和那个声音很近了!
他慢慢地探头望去——
是一个透明状的人影!
他突然想到熵在港口和他讲述的那个奇怪的人,现在想来,应该类似于这个家伙。
那个人似乎在看着什么泛着红光的东西……在他这个角度看不见那是个什么玩意。
玦小心地感知了一下——
他的丝线竟然能感知到那个透明的人的存在!
他的目光锐利了起来。
既然如此,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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