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向其他沉默的宾客,沉着声音:“哥哥死了,但他的愿望不会落空,废除奴隶制是大势所趋。我本来一直作为老师,在理论上为他助力,但现在我明白了。”
她慢慢地走上前,盯着脚下贝纳尔的尸体,她的声音不算大,却铿锵有力地能让所有人听见:“抗争永远不能只浮于纸张、浮于口号——从现在开始,我会辞去大学教师一职,走向属于我的政治生涯,我会让所有人知道,所谓的天赋人权的真正的意义!”
咚!
突然,一群警察闯了进来,神情严肃:“我们听说有凶杀案,是谁报的警?”
露比亚颔首:“是我——也是我,杀死了眼前这个草菅人命的混蛋!各位警官,在场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众人纷纷点头:“是啊,露比亚小姐也有苦衷的。”
“尽管如此,小姐。”警察面色缓和了些许,拿出手铐,“你还是得和我们走一趟。”
露比亚点头,在经过玦的时候,她侧了侧头说:“谢谢你,玦,下面的事,你不用再操心了。去吧,去找你的另一个她吧!”
玦垂着眸子点点头:“好。”
他看着露比亚的背影——女孩仍挺直着腰板,迈着坚定的步伐,跟着警察离开了。
时间回到20分钟前。
“……露比亚,你不必如此,想杀他何必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动手?”
要那个贝纳尔死还不是他一个念头的事。
“不,玦。”露比亚摇摇头,露出难看的笑容,“我就是要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揭发他的罪行,就是要让所有人成为我的证人——如此,在亚历克斯先生的帮助下,我不仅在警察那边能够顺利脱身,而且……”
她顿了顿,“以此为契机,我会走上我的政治生涯的第一步。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要废除奴隶制的决心!
我今天,还叫来了一些记者。”
这也算是,康塔给予她的最后的礼物。
“玦。”
露比亚抬起头,湛蓝色的眸子盯着他,“我的话还算数。”
“什么话?”
“如果……如果你和熵无处可去了,我在这里——永远为你们预留两个家人的位置。”
玦看着她,郑重点头:“好的。谢谢你,露比亚。”
女孩笑着:“是我该谢谢你才对——与你们相遇,是我人生中宝贵的财富。希望你们的未来,没有遗憾与离别。”
……
露比亚的故事结束了,不,或者说,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而他,也要继续属于他的故事了。
玦转过身,望着远处那教堂的尖尖的角。
从刚才开始,他就感受到了……
教堂那边,有着奇异的能量波动,不像是发生了筛选,而更像是属于筛选者的波动。
隔着这么远都能被他感知到,说明那几个筛选者的力量不俗。
会是熵吗?
还是说,是那个荧惑?
……去看看吧。
玦起身,快速地向那边飞去。
轰!——
轰隆!——
越靠近,他越能感受到一阵阵的热浪袭来。
怎么回事?连环爆炸?
飞到教堂的上空,他眯着眼睛看了许久,才注意到下面那道熟悉的身影。
那个在拍卖会上,曾和熵交过手的炸弹狂人——奥斯顿!
“呵呵呵~可怜的小东西,你该不会以为——区区几枚炸弹就能伤到我吧?”
玦瞳孔一缩——这个声音,是那个荧惑!
烟雾渐渐散去,露出那个泛着银光的女人,她站在一旁的居民屋顶上,睥睨着下方奥斯顿。
在她身下,灰色的雾霭逐渐蔓延着。
“呵,我还没认输呢!”
奥斯顿不停地躲避着灰雾,又从衣兜里掏出几枚炸弹,毫不犹豫地向荧惑投掷过去。
轰!——
“哎呀,我都说没用了,吵得我耳朵疼。真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荧惑哼了一声,灰雾顿时裹挟住奥斯顿!
“唔!”
奥斯顿刚要挣扎,却一转眼像是没了力气一般,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他死了。
“呀~瞧瞧这是谁?”
荧惑看到了玦,她灰色的眸子显得有些兴奋,“主菜在这呢!”
玦瞪着女人,他脚下的影子逐渐变黑,小黑随时等待着进攻。
“熵在哪?”
女人歪了歪头:“谁?你是说那个跟你长得一样的人?嗯~真可惜没找到她,她可比你好处理多了。”
尽管话语间都是挑衅,但玦松了口气。
还好……熵应该还没事。
荧惑瞥了眼小黑:“就算你有着那个东西,我杀了你也是绰绰有余。”
说着,她正要抬手,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你该住手了。”
两人往下看——一个青年从教堂走出来,神色平静地盯着荧惑。
是艾德里安!
看着青年灰色的眸子,玦不禁想:他的眼睛和荧惑的还蛮像的。
艾德里安走到玦的身边,温和地说:“真没想到还会见到你,谢谢你——5年前的灾厄,我们成功渡过去了。而现在——”
他看向荧惑,“新的危机,就让我来解决吧!”
荧惑嗤笑着:“你能凭什么?你不会觉得还能逃走吧?昨晚让你溜了,今天,你的运气可就没那么好了!”
玦有些奇怪:“你们认识?”
不应该啊。
艾德里安点头,上前一步:“是啊,我们本不应该认识,我……也本不被期待着出生。但……
既然我现在站在这里,既然我与这个世界、这个国家产生了深厚的羁绊,那么,我就有理由,义无反顾地站在这里,保护这片土地!”
灰色眼睛的青年死死地盯着荧惑:“我不会让你摧毁这里的……母亲。”
母亲?!
玦瞪大眼睛:“你、你的母亲是她?!虽然你们的眼睛是很像,但……怎么可能?!”
除非……
艾德里安并不是被正常生下来的,而是荧惑因为遇到哪些意外无意中造出了这个孩子,还丢失在了这个世界。
荧惑布满杀意的眼神射过来,她冷哼:“是啊,确实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扼杀就有十分的必要了。”
灰色的雾霭笼罩过来,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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