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荀帝语重心长道,“你身边现在也没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你若是觉得王府太冷清了些朕就做主将你的婚事先定下来。”

    “那位姑娘若是愿意也可以先入王府,正妻之礼可等孝期结束后补上,朕会亲自赐给她一封圣旨,有了圣旨便不用担心会被人嚼舌根子。”

    邵衡摇头道,“圣上,不过两三年臣可以等。”

    “衡儿……”荀帝叹气着说,“朕,怕是等不了那么久了,近日来朕一直控制不住去想以前的旧事,朕知道你恨不得朕死……”

    邵衡忽然双膝跪地道,“臣,不敢!”

    荀帝看向邵衡,接着开口说出了一个名字,“陆暮雨,她是什么人?”

    邵衡拧着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荀帝缓缓起身走至邵衡面前,“你既然将她藏在毅王府,就应该能猜到朕会知道她的存在。”

    “衡儿,你母亲一生的时间都给了你,因为你她才一直留在毅王府,朕也一样,朕的一生都给了江山,所以朕不愿看到自己的江山让人毁了。”

    “你母亲甚少出门自然不知天下事,她也不愿意怀疑你,可是朕不一样,你府里藏了一个人,你还违逆你母亲非要娶她,朕自然是要怀疑的。”

    “衡儿,朕允许你做任何事,可是,朕的江山你碰不得,朕为了这江山付出和失去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这是荀帝第一次和邵衡敞开心扉探讨天下,这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邵衡忽然抬起头直视荀帝道,“圣上以为太子适合做云国的储君吗?”

    太子生性良纯甚至过于天真,他既想要这天下又不愿意看见手足相残,既希望事事太平又包庇忽视身边的豺狼虎豹。

    这样的人哪怕登上皇位也只会是一个无用的傀儡。

    如今他身后有皇后娘娘和文丞相,可是后宫不得干政文丞相又年迈,他们能护得了太子几时?

    荀帝笑了笑道,“你知不知道,凭刚才这句话朕就可以杀了你,可是朕不会,朕知道你没有篡位之心。”

    “圣上为何认为臣没有篡位之心?”邵衡问。

    “你不会。”荀帝斩钉截铁地说,“你哪怕有一丝丝那样的想法,你都不会对朕如此态度。”

    荀帝很明白衡儿心里有恨,可是他却对皇位没有任何兴趣,这也是荀帝唯一可以肯定的事。

    荀帝担心的是衡儿会对云国不利。

    “衡儿,朕看见你有心仪之人很是高兴,这样很好,有些事你会慢慢懂得。”荀帝是故意提起叶子娴的,他想要让邵衡做一切之前先考虑身边的人。

    因为,他已经有了软肋。

    邵衡自然听出了荀帝这些关心之下的威胁。

    荀帝俯身拍了拍邵衡的肩膀,“衡儿,朕不想与你为敌。”

    “圣上恐怕是多虑了。”邵衡冷淡地说。

    荀帝笑道,“但愿如此,今日你先回去吧。”

    “是,臣告退。”邵衡起身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荀帝虽然看出他心中的不悦,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希望衡儿莫要走错了路。

    邬公公一直守在御书房门外,他见邵衡出来后便主动跟在他身旁打算送他一程。

    只是邵衡的步子太大太快,他得小跑着才能追的上他的脚步。

    “毅王殿下,老奴也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邵衡这才停下脚步,“邬公公,请说。”

    邬公公微微喘息说道,“是,其实老奴想说圣上的心里一直很苦,他坐上这个位置便注定会有很多无奈和遗憾。”

    邵衡再次拧起了眉头,为何所有人都觉得他无奈?若注定如此,那他为何非要招惹母亲?!

    邬公公瞧出邵衡不愿意听,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劝解道,“毅王殿下,你应该能感觉到圣上对你比对其他皇子殿下要好上一些。”

    “圣上赐封你异姓王也是想着让你无论何时何事都能有足够保护自己的权利,老奴以为圣上对你而言已经是至仁至义了。”

    “毅王殿下,老奴……”

    邵衡出声打断道,“邬公公,你回去吧,多注意身体。”

    “这……”邬公公叹了一声,“是,老奴多谢王爷记挂,王爷亦是要保重身体。”

    唉,夫人若是在天有灵,她不知该多担心这两位她最在意之人。

    ……

    这一日,京都出了一件又一件大事,传言驸马爷被刺客杀害,紧接着便是他的遗体被人掳走不知所踪。

    以前只听说过抢金抢银,现在居然还有人抢走死人的遗体,这抢走遗体有什么用呢?

    难不成还想要代为安葬?

    “你们看,那好像是长公主府的管家,他身后那位是大夫吗?”

    “你没瞧见他背着这么大一个药箱吗?这不是大夫难道还是卖糖葫芦的不成?”

    “说的也是,哈哈哈……”

    一家街边小茶摊上,几人聚在一起和摊主闲聊着。

    摊主给其他桌续上茶水后走来道,“我听说有人瞧见长公主是被人从宫中抬回长公主府的,好像还是昏迷不醒的样子。”

    “我也听说了,他们一连请了好几个大夫去给长公主看病,出来的大夫说她貌似还没有清醒过来。”

    “你想想这么大的事,长公主又如何承受得了……”

    “谁说不是啊,唉……”

    摊主压低声音小声问道,“你们说,他们府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说的不干净是指什么?”

    “哎呀,就那个……”摊主比划着说,“鬼或是惹了什么瘟神,如果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那他们府上这段时间怎么接二连三的出事?”

    “你们想想,起初是驸马爷的福禄楼被烧了,后来朝阳郡主被自己的马踩成了废人,现在就连驸马爷自己也死了……”

    “还有,长公主还昏迷不醒呢!”

    “哎呀!”摊主略显的激动道,“你们说会不会是以前那个陈掌柜的鬼魂回来报仇了?”

    “哪个陈掌柜?”有人问。

    摊主“啧”了一声道,“就是那个,那个在平头山杀了好多人的福禄楼掌柜,后来被福禄楼那场火一起带走了。”

    “呀!不会真这么邪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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