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大家,拍摄结束!”
严导的声音响起,孟孟仍坐在原位。
九良小跑过去从身后抱住孟孟,下巴抵住孟孟的头顶,揉着孟孟的肩膀,“结束了,都结束了。”
一行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孟孟始终瞳孔失焦。
“乖乖,都结束了。”九良一声声哄着她。
师兄弟意识到不对围在她的周围。
“乖乖,你看看我,结束了。”
“小孟儿,都结束了,都是演戏呢,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没少胳膊没少腿的。小岳踢我两脚我还记得呢。”
孟孟站起身,一把抱住岳哥和栾哥,“哥,我无能为力……”
岳哥拍着她的后背,“都结束了,都结束了。兄弟们都好好的呢。真要难过一会儿出去撸串去你请客。”
“我请就我请。我天天请你们。”
九良拽着领结给孟孟擦眼泪,孟孟反手拽过他的白西装。
“麻烦各位明日早起拍张合影,纪念杀青。”严导看孟孟有反应松了一口气。
郭老师于老师开总结会。
郭老师注意到孟孟,“小孟儿跟兔子似的,眼睛通红,快去洗把脸去。”
孟孟看大家都准备好了,站起身,一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师父我就不去了,洗脸妆都花了不上镜。”
郭老师嘱托几句,与于老师捧逗之间让孟孟心都放松了几分。
“存活到最后的人可以优先挑选搭档,你们看看谁先选?”郭老师看向孟孟。
“师父我想跟九良,我得找个会板子活的。”
饼哥站起身举起手,“孟儿啊,哥也会板子活。”
孟孟抱住九良,“您就跟四哥吧。”眼神询问师父可不可以。
“好,孟周原对。”郭老师扔给孟孟一颗糖。
孟孟眼疾手快接过来,还跟大家显摆显摆,“师父给我颗糖,你们都没有。”塞到九良的西装口袋里。
“闭嘴,我糖尿病不吃这个给你了。还有谁跟谁一组?要是没人都单口了啊。”
……
夜已深,窗外听得几声蝉鸣。
小两口还没睡觉,做着双人运动。
“快点!”
“不行!”
“太快了,慢一点!”
“都不在板上。”九良坐在床上,拿着孟孟三米六的鱼竿,在腿上点着拍子。
时不时拿鱼竿点点孟孟的胳膊肘,“端起来!端起来 !我说几遍了,端起来!”
孟孟赌气似的打了几下板。
“你能练就练,别祸祸我的板!”也不怨九良生气,大家回到房间本就很晚了,商量着对活。
原本想着今天拍摄已经很累了,晚上休息一晚,明日早起再练,本子早就很熟悉了。
孟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非要晚上练,大家都没睡,房间隔音好倒是不扰民。九良便陪她练了。
可是从拿起快板的一刻就开始一点一点挑战九良的底线。
“我想坐着练~”孟孟抱着快板拉着他的睡衣袖子撒娇。
“你躺着练得了呗,台上你也坐着啊?”
“台上站着,那我今天我累了嘛~”
“行行行,那就坐着练。”九良禁不住她撒娇。
拿起快板姿势就不对,看着就没想好好练,九良耐着性子帮她改了。
可是后面基本点都不在板上,九良忍不了,拉着她站到了床边。“你还是站着练吧,这板不是板眼不是眼的。老太太吧唧嘴都比你这有节奏。”
孟孟也不生气,站在床边接着打基本点。
“太慢了,稍微快一点,你这打的黏歘的,跟黏米饭似的。”
孟孟加快了速度。
“你要赶飞机啊,手都挥出残影了。盯着我干什么,目视观众。”
“你就是观众嘛~”
“我要是观众我现在就退票。能不能好好练,不想练咱就睡觉,明天早点起来再练。”
“练练练。”孟孟一脸讨好,“我好好练。”
九良抽出孟孟的鱼竿,“你说的练啊,不好好打我可动手了。”
孟孟看着他掏出鱼竿都惊呆了,“我的鱼竿!周九良你蓄谋已久啊,别给我打折了。”
“快点练,打一遍咱俩合一下好睡觉。”九良打了个哈欠,挤出几滴泪花。“不好好打我可打你了。”
“哼,你不敢。”
然后就发生了之前那一幕。
九良一鱼竿抽在床上,把她手里的板抢过来,放到竞演要穿的大褂上,“不好好练就别练了。”
拉过孟孟,照着身后拍了一巴掌,“睡觉!”
把她塞到床上,关了灯。
把她头发捋顺,竟摸到满手湿润。
立刻打开灯,跪在孟孟身前,“怎么了?打疼了?我没使劲,要不然你再打回来?”
“周宝宝~我睡不着,我一闭上眼睛就是栾哥死在我面前……”孟孟眼泪落下,惹得九良心疼。“你不如抽我一顿心里舒坦。我也知道是拍戏,我心里难受。这是哈尔滨,周宝宝我心里难受。”
九良把她的头发捋到耳后,“乖,你听我说,我心里也难受。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能做的,就是为祖国更好的做贡献。真到祖国需要我们的那一刻,我们挺身而出。如今能做的就是养好精力,准备明天的竞演。乖乖,你是相声演员,明天的竞演不能出岔子。”
“我知道,戏比天大。”孟孟抽噎两下点点头。
九良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乖乖今天累了,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有不少观众等着看乖乖呢。睡吧,我给你唱摇篮曲好不好~”
……
孟孟一觉睡的并不安稳。
在梦里,龙门饭店只余何管带一人。
都走了,只剩下自己。
人来人往,不知家在何方。
在沉默中坚守,上级渺无音讯,下级为国尽忠。
船锚,永恒的沉默。
孤寂,只余自己一枚暗桩。
尚画家离开了龙门饭店,
用自己的画笔,讲述了龙门饭店的故事。
遭到大洋国追捕,依旧锲而不舍宣传他们的暴行。
实验室中,
死亡都成为解脱。
周名角,张礼宾,跑单帮,还有更多的同胞。
在那里,他们连“人”都不是。
只是“马路大”,意为“圆木”
名角在实验室中带着受害者策划了暴动。
由于看守严密,暴动失败,死于军刀之下。
他,解脱了。
作家身份暴露,所幸已到达安全地带,立刻投身实验,研制疫苗。挽救无数一线官兵。
自己人的刺杀行动,大洋国的怀疑试探。孟会长因为作家身份暴露,每一步如履薄冰,依旧置生命于不顾,游走于高层之间。
再睁眼,已是黎明,泪水浸湿了枕头。
不可使过去成为束缚,不可让历史成为虚无。
时间还早,孟孟擦干眼泪继续睡去。
梦里,孟孟再次回到龙门饭店。
栾经理将她往饭店内引。
她有些抵触,栾经理推开门,“妹妹,大家就等你了。”
孟孟跟着他的脚步进了龙门饭店。
靠近门的位置坐着张立民和秦凯旋。
张立民笑着问跑单帮。
“兄弟,你的旋儿咋写?”
“哥,你都有给我剪脐带的手艺,旋儿不会写?”
张礼宾放下手中的杯子,站在吧台后向她微行一礼,“孟小姐,好久不见,房间还给您留着呢。”
名角依旧唱着《淮河营》,博得众人目光。孟孟鼓掌叫了一声好。见到她,名角脸上也带着些许笑意。
岳探长和阎作家朝着她甜甜地笑,“妹妹,你来啦,快坐,陪我俩喝点。我们从俄国作品聊到英美文学,我实在是不懂。妹妹你陪我们坐下聊会儿。”
何管带坐在邻桌听名角唱曲,拿着扇子在腿上轻点。旁边是尚画家,举着一幅画,“孟小姐,我画的您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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