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四个月的时间,金殿的盈利纯收入已经达到了百万之上,金殿现在是东华的招牌和门面。
它的出名不仅是雅俗共赏的内容,更是因为它的干净和文明,它的环境和服务给每一个人带来了深刻的印象。
即使这里很干净,可我们每次都是要给相关部门和检查监督的人好处,这是规矩,我们都懂。
作为老板,一味的挣钱是绝对不会让这里走远的,如果条件不提高,经济效益也不会提高。所以我让员工可以自主提出意见,营造适合自己的发展环境,同时经常检查他们的工作,听取他们的想法,及时改善条件。
一改之前的压迫和逼迫,我耐心的询问和谦卑的听取意见,让大家很快就接受了我。我要改变思路,不能一直摆着老板架子,把自己看做一个工作人员,和他们一样体会工作,不论大小都要以身作则,问题要提出,不懂的要听负责人讲解,解决办法一步一步来。
为什么我逐渐觉得像林韵这样的女人没有意思了,可能因为金殿里的各种女人让我的眼光提高了吧,看着各种各样的人涌进金殿,各种各样的想法涌进金殿,我也可能在在耳濡目染间改变了吧。
事业蒸蒸日上,我也认识了很多来这里的同龄人和有名的人,网红,明星,创业有成的人。我的形象不仅没有掉价,反而让他们为我做起了免费广告,我也为他们提供贵宾席位回馈。
自从阿正走后,他再也没有和我联系,我虽然有给他发消息,但是他一直没有回我,可能他不是很想见我吧。
我坐在椅子上,听着手机传来的短信还有微信收款,我只觉得当初那个被落在情爱里面的我,真的太傻了,有了钱什么买不到?这钱花的不是比雨馨给我的更自然,更舒坦?
我的驾照也在这四个月期间很快结束了,我立刻买了一辆二手的小轿车,以供我的出远门需求。只是我的一年实习期还没有结束,我不能开车去阿正的老家看看,但我开车去了另一个地方,刀疤脸妻子的住址。
我拎着大包小裹,依照别人告诉我的消息,走进了居民巷,这是老城区,里面的房子已经是年代久远的东西了。我走进狭小拥挤的楼梯道,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唯独这家有洗衣粉还有淡淡的烟头味。
我确认了一下门号,随后敲了敲门,静静的等待着,门眼被黑影挡住,里面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开门的是一个抱着孩子风风火火的女人,“你找谁?”
她上下打量着我,突然后退了一步,“你们想拿走的都已经拿走了,你们还想干什么?”
我侧着门看到了屋子里面拄着拐杖的老人,我紧紧的提了提手里的东西,正想说着什么,但是刘刀疤死去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怔住了。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立刻低下头,“您误会了,我是来探望的,我是大哥的小弟。”
她看到了我手里拿的东西,随后有些放松警惕,她怀里的孩子看到我手里的东西立刻伸手想要,但被她用手扯了回去,“你走吧,现在来有什么意义?”
我伸出手里的东西,一把塞到她的手上,她看了看我,随后放到一旁,但她依旧没有让我进门,“我不知道您受了这样的委屈,大哥的消息我今天才知道。”
她听到委屈这个词,眼眶一瞬间就红了,她大声的破口大骂着,“他就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他又去和哪个野女人逍遥了?都已经快小半年了还没见他人回来!”
她怀里的孩子用清澈的眼神看着我,里面的老人一脸叹惋的摇了摇头,我站在门口不知所措,“他在外面潇洒欠了那么多钱,最后家都没了,孩子也不管了,他可好自己一个人跑了。”
因为她可能不知道刘刀疤已经死了,死在了我的面前,但我也知道他是个人渣,是个败类,他该死,可是他的家人有什么错?
她愤恨的看着我,“还小弟?就是他手下那群野狗,跑进家里一顿疯抢,什么都拿,什么都抢!平时见我是大嫂,一旦出了事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一个比一个落井下石!”
她不停的诉说着苦楚,我站在楼梯道什么也做不了,她不停的喘着气,瞥了我一眼,“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不停的点着头,随后一直低着头道歉,“我是新来的,也没什么经验,一直在等大哥的消息,今天才知道大哥已经走了。”
我坐在沙发上,听着老奶奶一把泪一把怨的和我说,“我家娃和这个狗男人结婚后,天天不着家,但我们这老人的一切他都给了,我们也说不了什么,只是委屈了孩子。”
“谁能想到这才几年,什么都没了,之前存在的钱我们也不敢乱花,怕是再被他们那群人给抢走。”
她脸上的皱纹不停的晃动着,激动的比划着,几乎是把最穷凶极恶的怪物都形容了出来,“你不知道啊,那些人啊,穿个黑衣服,冲进家里就是对我家老头子一顿拳打脚踢,值钱的都被拿走了,剩下的东西也都被打碎摔碎了。”
她的双手怒拍着大腿,“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说不出话,低着头,“对不起,我什么也没做到。”
但我告诉她们,现在可以花钱了,因为在合同里有涉及不牵扯其家人的条款,而我来就是为了看看这家人是什么样子,对于她们来说,这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她完全不知道刘刀疤还有一个ktv,她甚至没有管刘刀疤在外风流,她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留不住他。眼睛要往外看,她还有父母,还有孩子,还有自己要养,有钱比什么都重要!
我没有久坐,了解了她们的苦难后,我再次低头,“我还会再来看你们的,嫂子你们一家人一定要平安啊。”
我对着她们微笑,转过身走下楼的那一刻,我的微笑消失了,我的仁慈已经结束了,来看看她们只是为了满足我的善意。她们的生活什么不缺,在她们的心里刘刀疤没有死。
就算死了,又有什么影响,本来他们之间就没有爱情可言,我只是不明白,这已经是好的结果了,为什么我的心还是这么难受呢?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
而刘刀疤的父母听说自己的儿子跑了,一个生病住院,一个心脏病突发死去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我,我也要赴死去求得原谅吗?
凭什么?凭什么!
他罪有应得,他该死!
被他害的人,被他杀的人,被他玷污的人,他们的仇怎么报?他们的怨去哪里说?
“那他们的家人呢?”
“我不知道,关我什么事!”
我出了大门,我的心仿佛都被击碎了,我走在大街上,不再是曾经只会哭泣自身痛苦和悲惨的那个人了。
我看到了等接单的外卖大爷,看到了失去双腿依旧用手前行的年轻人,看到了蜷缩在阴凉下的昏睡的老人,看到了正在上学的孩童,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只会流下热泪的冰冷尸体。
我看着一旁别人送给我的香烟,我竟然动了想要品尝一口的冲动,我刚想要伸手打开,却停在了半空中,拿起一旁的威士忌一口闷下,但即使这样也难以稳定住我那个躁动的心。
我站起身,仿佛旁若无人,在办公室里大叫了一声。但我立刻发现这里是办公室,飞快的走了出去,把烟分给了酒保还有其他抽烟的人,自己一颗都没有留。
我走出金殿的大门,一路向南,走向自己常吃的一家麻辣烫店,点上自己常吃的东西。随后等待的过程中,我看到路边的石头墩子,我出了门,夕阳打在我的脸,就像那天出生的朝阳,我的影子倾斜在一旁。
我缓缓的靠近石墩子,然后在旁人的注视下,一顿猛踹!
我晚上没有回金殿,反而去了健身房,一直练到自己有些虚脱才回到学校,一躺在床上,我就立刻陷入了沉睡。
“为什么杀了人,埋了人你可以这样自然啊!”
“你懂什么?你有在梦中惊醒的恐慌吗?你有在梦里看到泥流的污浊和手上的鲜血吗?你不懂,可是我又该怎么办?”
第二天,班级召开了班会,主要内容是评奖评优,还有商谈贫困补助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王红家里贫困,她是最需要这份补助的人,可是贫困补助却给了班里的班长,她穿着阿迪达斯,戴着几千块的手表,衣着华丽的走上讲台,因为她有贫困证明,所以她可以摒弃现实真正的贫困,她不缺钱,她的朋友圈里全是美食和奢侈,但她也贫困,她的精神太贫困了。
大家默不作声,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在睡大觉,有的毫不在意,我静静的注视着一切,评奖的人出了有学习好的,还有就是和老师关系好的,贫困的全都不贫困。
会议结束,大家鼓掌欢迎,我立刻举起手,一边笑着,一边大声的拍了起来,拍的很大声,很痛苦。
我走出教室,我发现我不是讨厌自己,而是讨厌这个世界,有的人没错,但和大家不一样那就是错,有的人善良,但和大家不一样就是伪善,就是虚伪,就是罪恶。
“但有些事没人去做,总会有人去做。”
“可那么多人都选择了背道而驰,看看这个世界吧!”
“那你呢?你想怎么办?和他们一样,和大家一样?”
“我,我,我选择自己心里那天正义的,善良的路。”
“即使会被别人斥责,被受到冷言和讽刺,你也要走下去吗?”
“嗯,毕竟我比别人受的苦多,这是我早就知道的。”
“愿我自己走的没有错吧。”
因为我拒绝林韵后,她在我的一条朋友圈下发了一句话,“真恶心。”
我才看到我在来到这个世界前,也就是和林韵表白的那个时候,我发了一条朋友圈,大致意思是我喜欢她很久,终于可以在一起的意思,可是那个林韵究竟哪里吸引我了?
可能我不是这个方文一,我对林韵没有任何感觉,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有更在意的事去做,那就是我的母亲,我的家人,我的家。
所以我把那条朋友圈删除了,希望这个世界方文一也能明白我的行为吧。
但没多久,她发的那条朋友圈也删掉了,只是我没有注意到,直到那片雪白的世界再次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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