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很阴沉,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雪,虽然准确率很低,但今天确实下雪了。很奇怪,下了雪气温没有所谓的骤降,只是比平常冷了一点点。
我们都知道雪融化的时候才是最冷的,或许是家里本就很冷,冷到让我忘记了温度高低。
雪花丝毫没有珍惜自己,不停在天空舞蹈,她们不停的坠落在地面簇拥在一起,把原本彩色的世界打磨成一片白色。抬起头才会发现,有无数个她在飘落,不论枝头,肩头,还是心头。
她一大早就给我发来了消息,只是隔着窗子就已经感受到那种独有的气息,那种冷若冰霜,寒气扑鼻的感觉。哈气在窗户上形成浅浅的淡雾,她迫不及待的写上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就连我也被惊讶到了,整个视线所及几乎都是雪白一片,宁静且祥和,好像这里什么什么都没有,就是那样的干净和洁白,看的时间长了,就有种仿佛只有一个人存在的感觉,那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镇子里只有下过一次这样大的雪,大到视线模糊,几乎要被雪覆盖一样,仿佛只要你停留一下,就会被淹没吞噬。我不知道这场雪还要下多久,但我知道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每到下雪的时候,就是无聊的人聚在一起的时间,打牌,聊天,打发时间等各种想法,就会催促着男人们聚在一起。哪怕只是聚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也胜过在家里。
家里只剩下方文一一个人,我自己也没有闲着,开始了打扫卫生,很自然的就拿起了扫帚和拖把,这个家看起来不是很脏,但心里和身体上有种奇怪的感觉催促着他抓紧收拾。
下了雪,人们喜欢待在家里,不论是看看电视,看看书,做自己喜欢的事,还是吃上热热的火锅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都是绝美的事情。当然下了雪也预示着可以打雪仗,堆雪人,还可以看到与往常不一样的美景。
她穿好厚厚的衣服,带好帽子就飞快的冲出大门,看到周围的一切都被大雪覆盖,她伸出小手在雪上抓了抓,随后看着雪花在自己的掌心中消失融化。不一会自己的肩头和帽子上就堆满了白雪,甚至眼睫毛上也粘上了雪花。
我伸出手给她拍掉,她就像个什么也没见过的孩子,看着新鲜事物,但这并不幼稚,童心未泯是成长的标志,很多时候我们是需要这种心灵的!
“哇!真的下雪了!”
我牵着她的手,嘎吱嘎吱地走在雪地上,“你不是第一次见雪吧,怎么这么开心?”
她笑的非常甜,“和你第一次见雪,当然开心了!”
我看着略带阴森的天空,“如果这雪一直下,直到晚上,那么我相信那个时候夜色下灯光中的雪应该更美!”
她一听,眼前一亮,立刻抱住我,“那就晚上再出来,这可是绝佳的合照!”
我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来,把她的手捧在手心,“老师给你留的作业你写完了吗?就跑出玩?”
“哼!写完了,我都交给老师了!”
“嗯,我宝贝最棒了!”
我们继续走着,路上的车很少,人也很少,距离过年还有不到十几天了,“不觉得这样很美好吗?”
我会和一个喜欢的人走在满天飞雪中,这是我曾经不敢想象的事情。我有些高兴,左手因为有东西握住而倍感自己存在的意义,“嗯!太美好了,美好到我觉得就像是假的。”
她的手突然握得更紧了,“笨蛋!不许你胡说!”
随着我们走的越远,路上的车子也多了起来,路上也渐渐出现被轮胎压出的道路,再次路过我的学校,依旧可见一排排的电动车,还有被电动车轮胎压出来的痕迹,只不过大雪快要覆盖完,只有一些痕迹还证明过有人经过这里。
同样是高三的学生,那边的已经放假了,这边的还在努力,就算努力最后也不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所谓的付出和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在说什么呢?没有背景和实力,就没有能力看这个世界,看这个世界就会被巨大的差距震惊到,还不如就这样,简单的活着,哪怕我们彼此存在隔阂。
她这次没有装可爱,上次回家查了查哥斯拉之后,她还是有些闹情绪的。我特意跑去店里为她买上一杯热茶,打算再走走就原路返回。
不是我不带她去好地方,而是我的镇子它确实什么都没有,就像没有被打破运行轨迹的列车,它的速度一直都是这样。
我们向前走着,完全没有在意我的身旁正好过去了一个人,他穿着件黑色的羽绒服,一直低着头看着脚下的雪,而我也丝毫没有在意他,他停下脚步突然回头,看着我的背影发出了一声大叫,“方文一!”
我立刻转头看到那张我不是太熟悉的脸,就像我们经历了时间的摩擦,那张脸我已经浮现不出来了。可那句话,那个声音,让我立刻回忆起来他究竟是何人。
他的眼神里充满着不可思议,看到我几乎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一时间惊讶到没能合住嘴巴,“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你!”
他就像高中的时候,还是那个样子,还是那种虚伪的声音和面容,我没有一丝的怜悯和同情,他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他虚伪地想过来拥抱一下我,可看到我身边的雨馨,他的眼神再次发生了变化,“这是你女朋友?”
我还有回话,她兴高采烈的回应上来,毕竟同他的话语中,她只能得知我认识他,他和我的关系不错,“嗯!我是方文一的女朋友!”
他就像得知了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整个人变得有些奇怪,“是吗?”
她白皙的肌肤在这阴灰的环境下显得更加美丽,但张语完全不清楚陈雨馨不是所谓那种弱小无助的女孩,她比任何人都要坚强,“我告诉你,其实方文一是个骗子,他高中的时候和很多女生都暧昧不清,他欺骗同学,欺骗老师,为了成绩和结果他不顾一切,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居然喜欢这种人,我真为你感到可惜!”
陈雨馨喝着热茶,嘴巴从吸管上挪开,随后看了看我,用手指了指自己,“哦,你在和我说话吗?”
他气的有些想骂人,正要开口,但她已经先发制人了,“方文一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不用你和说。我自己有眼睛,会看清自己选择的人,倒是你一直咄咄不休,空口无凭的诬陷我老公,你不觉得你有问题吗?”
我有些惊讶同时又很开心,自己被认可,被喜欢的人认可,最主要的是那种信任。见自己的诬陷没有实质意义,他痛苦的抓着自己的脸颊,“不,不是,原本考上首府大学的人是我!拥有美好一切的人是我!会有这样漂亮女朋友的人是我!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我其实一直没有想过动手,毕竟这种人不值得我动手,我依旧稳定的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他,“张语,你还在做梦呢?”
我拉着雨馨的手就这样离开了,就像高考后我已经和他们不属于一个世界了,“走吧,不用管他。”
走远后,她突然对我说,“你高中的同学?”
我有些沮丧的点点头,让她见到了搅乱心情的人,“嗯,我的高中很苦,但好在我坚持下来了,不然我恐怕无法遇见你!”
她笑嘻嘻地喝着茶,深感这个口味对她量身搭配,“就算不遇见我,我也会找到你的!”
方文一觉得这是个笑话,但如今两个人相处在一起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的大拇指情不自禁的抚摸着她的手背,“哈哈哈!好,那我也会找到你的!”
父亲晚上吃过饭后,看了看外面的雪,依旧在下,现在外面的车子和行人几乎看不见了,这样的天气父亲也是没有了想出去的意愿,但我提出了要出去踩踩雪,拍拍照。
父亲只是允许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毕竟我很少提要求,父亲也理所应当的相信了我。
我和她相隔街道,彼此注视着,漫天的白雪居然歌唱了一整天,路灯下仿佛有精灵在随风摇曳。寒风轻轻一吹就可以刮起一阵雪旋风,我和她一同向公园走去,走过了那座大桥,我们彼此靠近。
我们两人一同微笑,在手机摄像头的注视的下,拍下了这张照片,她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我们紧紧的握住彼此的手,继续走着。
这里的雪已经完全看不到车胎的痕迹,环顾四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仿佛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
夜晚繁星点缀,在这样的漆黑之下,我的耳朵可以听见风掠过的声音,远处的红绿灯依旧闪烁着,我们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向前走着,一句话也没说。
我的鞋子被白雪束缚着,但也仅限在双脚,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没有感到一丝寒冷,反而特别温暖,就像有无穷的动力在驱使我向前走去。
我抬头看向天空,一点一点的亮光吸引了我,我的睫毛和眼球上正在不断积累雪花,仿佛我的视线马上就要结上霜,我立刻慌了神,抓了抓我的右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雨馨!你在哪里?别丢下我!我不想离开你!”
我不停的大喊着,可什么人都没有,也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有一片雪白的世界。我的气息开始紊乱,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我转过身看到红绿灯依旧闪烁着,我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原来我迷失了方向,我立刻向前跑去。
随后在刹那间,我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我的视线突然矮了许多,身后突然一片空白。我定睛一看,是辆汽车,我下意识的向前奔去躲避车子,但我的腿和腹部很是吃力,车窗被放下来,“你他找死啊!&你妈的!”
我靠在一旁,没一会不停狂跳的心总算安静了下来,我立刻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不是我的小镇,我来到了一个我完全没见过的地方。
我伸出自己的双手在脸上抚摸着,发觉有些敦实和肿胀,突然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部很旧的手机,现在来看已经落时了,上面的名字是老婆,我松了口气,按下接听键,“喂,雨馨?”
“什么雨馨?你和哪个狐狸精纠缠呢?你&妈死哪里去了?下着大雪,你不回家看着孩子写作业?”
“你真是死我了,嫁给你真是倒霉,让你出去买东西,你买四十分钟是吧,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呢?”
我整个人有些懵,被电话那头的人一顿吐槽,我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就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哎,快点滚回来,看着他写作业。”
我还没开口说话,电话那头就挂了,我回哪里?家又在哪?我还正想着,身体竟然自主地向一个方向走去,路过店面的玻璃时,我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和形象。
一头略带斑白的头发,脸上满是沧桑和辛劳,形象也和我出入很大,现在的我像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有些驼背和之前的我相比瘦了两圈多,腿脚也没有想象当中那么有活力。
我一路走在大街上,看着周围的房屋和来来往往的人,我很快就转进一条小路,随后直奔一幢很破旧的老房区。我来到三楼,看到那几把钥匙有些昏头,可我却很自然地直接用一把银色的钥匙打开了大门。
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满脸粉饰的女人,她还算有型的身材在一件看着质地很好的睡衣下十分突出,她嫌弃的看着我,“快点,我要的东西呢?”
我立刻翻找口袋,从里面拿出来一小瓶粉底液,她二话不说一把夺过,头也不回的开始梳妆打扮,我有些局促地走了进去,好像来到了别人家。
房子很乱,而且很挤,最里屋的灯光亮着,是个孩子正在写作业,而那个女人正在梳妆打扮,我看一眼头上的钟表,快要八点了。
这是我莫名鼓起勇气才说出的一句话,这句话说出去的时候,我居然很害怕,“这么晚了,你待会要出去?”
“你管不着,去看着他写作业。”
我脱下脚上那双又脏又臭的厚靴子,拿出来的是带着一股气味的黑袜子。我皱着眉头,换上拖鞋,脱下衣服,打算喝口水压压惊。
她换好衣服走了出来,看着我坐在沙发上,“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去看着他写作业,我回来的时候如果你没整完,你就滚出去睡觉。”
她摔门而出,没有一点脸色留给我,我走进里屋,看着那孩子,他的环境可谓是在垃圾堆里生活,看到我走进来,他不屑地买拿出手机,这部手机比我的好太多,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作业做多少了?”
他瞥了我一眼,“看你妈!”
我很快就明白了这次我所面对的困境不是简单的一方面,而是多个方面,我恐怕要吃一次大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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