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在潘祥坊门口接上了我,把我引上了三楼,拐外抹角的来到了走廊尽头。
他指了指一个屋子,对我笑道,“潘爷在这儿等您呢,请进吧。”
“哎,谢谢。”
中年男人对我鞠躬后离开,我刚往那间屋子里一探头,“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
突然屋子里发出一阵大笑声,我冷不丁的给吓了一大跳。
“呼……潘师兄,什么事啊,这么高兴?”
我拍着胸口走进房间里,潘成刚挂了电话,脸上兴奋的神色还没褪去。
“是不是又淘着什么大漏了,把你给激动成这样?”
“哈哈,师弟啊,我这事可比捡个漏挣点钱要高兴多了!”
潘成乐的脸上的褶子都散开了,他赶紧给我泡上茶,激动的手竟然都在微微颤抖。
我吃惊的看了他几眼,看来这还真是件大喜事,不然以潘成那种老成持重的性子,就算是他娶小妾都不该这么喜形于色。
“到底是怎么了?说出来,我也替你高兴高兴。”
我笑了笑,潘成把一张乐开了花儿的老脸凑到我跟前。
“师弟,你确实也该高兴,这算是咱五魁门里同喜的大事。刚才我家的保健医生打电话告诉我啊,我摸金潘家终于……有后了!”
潘成激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三十年了,都快三十年了……纠缠犬子的天命诅咒终于解开了,这多亏了师弟啊,我这下总算是能有脸去面对摸金潘家的列祖列宗了……”
我挠着后脑勺傻了半天,“不是……你才知道啊?浩子早都跟我道过喜了,怎么,他没告诉你?”
“哎……嗨!”
潘成拍了一下大腿,“你看我高兴的,话都没说明白。小岚早就有了身孕,这事我当然早就知道了。我是说啊,今天我家的保健医生托人给她检查了一下,结果你猜怎么着?”
潘成竟然还跟我打了个哑谜,我一声就笑了起来。
这家伙平时不苟言笑,严肃的和个老教授似的,今天怎么突然就变成个老小孩儿了呢。
“怎么着,难道是双胞胎?”
我故意逗他,潘成哈哈大笑
。着摇头。
“没有没有,我还没那么好的福气。检查结果说小岚怀的是个男丁,我老潘家总算是有后啦!等我大孙子出生的时候,还请师弟来喝杯满月酒!”
我笑道,“潘师兄,你这就有点重男轻女了,怎么,孙岚要是给你生个孙女儿,你还不认她是潘家的后代了?”
“哎哟,你看我,真是高兴糊涂了!”
潘成一拍脑门,“师弟教训的是,不管孙子孙女,那都是我老潘家的孩子,要一视同仁,一视同仁。哈哈,这要让小岚听见刚才那些话,还真得怪我老头子思想顽固,不通人情了!”
“几个月了?”
“有五个月了。”
我笑着对潘成道了声恭喜,他乐的又是给我添茶又是给我递烟的。
我想了一下,正好王玥也要让我学着抽烟,就从他手上接过烟来,掏出烟杆和电子火柴点上轻轻抽了几口,潘成奇怪的看着我。
“师弟,我记得你不抽烟的。”
“哦,这不是替你高兴嘛,你都要当爷爷了,我就算是用这种方式给你庆祝一下吧。”
“你这套行头……嘿,很有个性啊。”
潘成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那个画着八卦的破帆布包,又指了指我手里的烟杆,我讪笑了一声。
“嘿嘿,这不是想在中州风水界里混口饭吃,别人看我年轻,不太怎么信任我。有了这套家伙事……”
我抽了口烟,把烟杆在潘成面前亮了一下。
“看起来是不是就像个老走江湖的了?”
“哈哈,是挺像的。哎哎,师弟慢点抽,别呛着。”
我还是不怎么会抽烟,一说话的工夫,一口烟雾窜进了我的嗓子眼里,我咳了半天才缓过气来。
不过这股烟雾的味道却很香醇厚重,不像是郭永喆给我的那根“华子”一样,又辣又上头。
“潘师兄,这是什么牌子的烟?”
“哦,华子,软盒的,我不会抽烟,也不知道好不好抽,是犬子放在这里的。”
“嗯,好抽好抽。”
我心里把郭永喆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味道才是软华子呢,他给我的那根是……
呸,什么玩意儿!
闲聊了一会儿,潘成
。问起我的来意,我对他笑了笑。
“潘师兄,我听说你家有一片竹林?”
“嗯,是家父在世的时候留下来的。师弟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我就把我想要弄点新鲜竹子的事告诉了潘成,他迟疑了一下。
“呃……师弟,不是我做师兄的舍不得这点儿东西,只是那几根珍贵的楠竹是家父亲手所种,在中州这边又极难成活,保存下来实属不易。你看其他品种可不可以?”
我笑着点头,“我当然不会去要那么贵重的竹子做纸……东西了,普通点的品种就可以,有个二三十根就足够用了。”
“嗨,那不叫个事,好说好说。我
这就让人给你准备去,下午就能送到府上。”
我赶紧跟潘成道谢,好不容易抽完了那一根烟,我刚要告辞离去,潘成又叫住了我。
“师弟,我这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我笑道,“潘师兄有什么话尽管说,咱俩谁跟谁啊。”
“哎好,那我就说了,要是有哪句不合适的,师弟切莫动气。”
我奇怪的看着潘成,怎么感觉这家伙今天有点儿反常呢。
我和他认识的时间可不能算短了,从我刚到中州开始,任天翔的别墅闹了阴煞,我想要去给任家解煞的时候,却没想到被潘成捷足先登了。
结果没想到那个阴煞是吴桐那老东西设的圈套,潘成被阴煞所伤,我这才名正言顺的进了任家别墅的大门。
从那时候我和潘成就算是认了师兄弟,他一贯是话少且稳重,从来没和今天一样絮絮叨叨的。
而且最奇怪的是他还提前给我打了个预防针,让我一会儿别生气。
他到底要和我说什么事啊?
我眨巴着眼看着潘成,他跑到门口去鬼鬼祟祟的张望了一下,把门关的死死的。
“师弟,你实话告诉我,你要这些新鲜的竹子到底是要做什么用?”
潘成压低了声音问我,我敏锐的感觉他这句话隐含着什么不太一样的意义。
我心里打了个咯噔,眯起眼睛看着潘成。
不是吧,难不成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了?
还是说,潘成竟然是那若兰的……
眼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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