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端木清铃的神色不对,心里骤然一惊。
“怎么了?你快说啊,出什么事儿了?!”
“陶队快……快!岳副队他……他……中弹了!”
端木清铃急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我拍着胸口长吐了一口气,对她笑了笑。
“没事儿,是空包弹,岳哥皮糙肉厚的受不了伤,就是会疼两天罢了。行了,招呼着兄弟们赶紧撤……”
“是实弹,真的,打在了岳副队的心脏上。他……他流了好多血,已经没有……呼吸……哇!!!”
端木清铃扯着嗓子就哭嚎了起来,我一听这话,脑子里顿时就“嗡”的晕了一下,心脏停跳了几秒钟。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整个儿行动计划都是岳杏林一手制定的,而且我也通过摩斯密码一字不落的汇报到了关羽娣那里,让他转告老j,安排鄢壮做好了周密的准备。
除了埋伏在禁闭室附近抓捕周湘的战士们,其他人的弹夹里都会换成空包弹,以免造成意外伤亡。
端木清铃指向的方向是在杂物间附近,那边绝不会有人使用实弹射击,这是早就商量好了的。
可岳杏林怎么会被实弹打中?
而且打中的位置还是……
心脏?!
我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下意识的朝着杂物间那边踉跄了几下。
就在这个时候,一大群人一边乱哄哄的叫嚷着,一边朝我这边跑了过来。
人群中似乎是有几个人受了伤,但此时我已经没心思去过问他们的伤势了,眼光死死的盯在了黎木木身上。
我一眼就看到了他手里抱着已经变成了血人的岳杏林,此时岳杏林仰面朝上,手脚都软塌塌的趿拉着,左胸处一个鲜血淋漓的枪眼,触目惊心。
岳杏林双眼紧闭,面如死灰,早已停止了呼吸,应该是已经……
我顿时就双腿一软,差点儿昏倒在地上,蔡心心赶紧一把架住了我。
“老蔡!照顾好掌门,快撤!”
梁多多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我的身子丝毫没有反应,任由蔡心心连拉带拽的拖着我跑出了营地的范围。caso
关羽娣提前准备好的车就停在离后山不远的一片树林里,众人相互搀扶着朝树林跑了过去,一辆改装过的依维柯停在那里。
欧阳九歌抢先跳上了驾驶室,迅速打着了火,等众
。人乱哄哄的爬到车上,就一脚油门朝着山外疾驰而去。
“掌门,掌门!”
在一片头晕目眩的耳鸣声中,我听到梁多多的声音在不断的喊着我。
“齐姑娘留在了小嫂子那里,现在你是唯一的队医,你要振作起来!岳大哥能不能活下来……就全靠你了!”
“活……活?”
我茫然的抬头看着梁多多,她似乎是也受了伤,浑身都是血迹,也可能是别人的血不小心蹭到她身上的。
“岳大哥还有口气,从这里回到有救治条件的地方至少要四五个小时,现在只有你能……”
我的身子一下子就弹了起来,没等梁多多把话说完,就赶紧伸出手指探在了岳杏林的颈动脉上。
果然!
就像梁多多所说的一样,岳杏林的脉搏还微弱而缓慢的跳动着。
虽然情况万分危急,但至少有这一口气在,他就还有生还的希望。
“陶哥,车上有急救装置!”
黎木木在车厢的一角拉出了一个氧气面罩,我瞬间就彻底恢复了清醒。
“所有人把急救装置的位置让开!后排座椅拆掉,改成简易手术床!端木给我做助手,其他人围成一个圈儿,用法力维持着手术床的平稳,快!快!!!”
众人立刻就按照我的话行动了起来,娘拉着水鹿彤闪在了驾驶座的后边,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caso
几个伤员也挣扎着起身想要围过来,梁多多赶紧拦住了他们,说车厢里的空间有限,伤员反而会给其他人碍手碍脚,让他们安心休息,不要帮倒忙。
我检查着车上急救装置的工夫,几个人已经快手快脚的把后排的座椅拆了下来,铺在地上搭了张简陋的手术床,黎木木小心翼翼的抱着岳杏林平躺在上边。
没等我开口,端木清铃就剪开了岳杏林的上衣,其他几个人围成了一个圆圈,一道道法力稳稳当当的悬停在岳杏林身边。
盘膝坐在地上的沈紫毫从怀里摸出毛笔,嘴里轻声念叨了几句,笔尖一挥。
那些气息迥异的法力颤抖了几下,突然之间流转向了同一个方向,不多时候就融合成了一片。
融合之后的法力比之前浑厚了竟有几倍之多,虽然车子在崎岖的山路上发疯一样的上下颠簸,但我却瞬间就感觉身边无比平稳。
我一时儿
。也没有心思去琢磨这种神奇的手法,赶紧把氧气面罩戴在了岳杏林脸上,一边检查着手术器械,一边示意端木清铃用酒精棉把伤口附近处理干净。
坐在人群之外的娘却眼神微微一颤,紧盯着沈紫毫的背影呆呆的看了半天。
“陶队,好了。”
端木清铃给岳杏
林注射了半针管麻醉剂,示意我可以开始手术。
我转过身来对端木清铃点了点头,突然愣了一下。
此时岳杏林胸口的伤处已经被清理干净,那个狰狞的弹孔还在汩汩的冒着鲜血。caso
他的右胸正在微弱的一下一下的轻轻起伏着,我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岳杏林左胸心脏处中枪,按理说应该是当场丧命,绝无生还的机会。
但道祖保佑,他竟然是个罕见的心脏右位特殊体质!
这一枪好巧不巧的避开了关键的致命器官,给他留下了一线宝贵的生机。
我在心里把所有能感谢的神明挨个都念叨了一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想要让自己那双抖个不停的手平稳下来。
虽然我的脑海里留存着一些崂山鬼医的亲传医术,但说句实话,我平时对这项技能没怎么用过心,实践机会不多,手法极为生疏。
而且中医和西医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学科,下刀子动手术对我来说,这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毫不夸张的说,这台在极端恶劣的条件下非要进行不可的手术,直接关系到岳杏林的生死存亡。
只要稍有差池,岳杏林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他已经大量失血导致休克,身体极为虚弱,可偏偏眼下的救治条件有限的几近可怜。
最让我头疼的一个问题,就是在短时间内根本就找不到足够的能符合岳杏林血型的血浆。
甚至现在帆布包里连一套能帮他灸穴止血的银针都没有,我低着头沉默了半天,得出了一个让我绝望的结论。
眼下车上的条件只能勉强给他做一些简单的处理,要是强行进行手术……
只会加速岳杏林的死亡。
见我脸色阴沉,半天都没有任何动作,众人脸上的神色也慢慢变的焦躁了起来。
“叮!骨碌骨碌……”
一个暗绿色的玻璃瓶从岳杏林的裤兜里滚落了出来,我脑海里突然传来了地灵的一声惊呼。
。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28_28425/271397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