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陈桂花手脚麻利,眼里有活儿,挺会伺候人的。我当时就觉着吧,我已经上了年岁了,身体也不太好,以后保不齐有个什么三灾六病的,也不能拖累你和诗雨过来照顾我。所以呢,我就让陈桂花给我留了个电话,以后一旦有个需要,我也随时能找的着她。”
我点了点头,任天翔拿起一瓶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差不多是……嗯,一个来月之前,陈桂花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她支支吾吾的跟我说,现在市场大环境不太好,很难找到工作,她都在家里闲了好久了。我一听这话的意思,她应该是想求我给个饭碗,但农村老太太不会交际,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开口才好。我就主动跟她说,可以来我公司上班,能干点儿什么就干点儿什么,总会有她一口饭吃。陈桂花千恩万谢的,第二天一早就来了公司。她没什么文化,其他的事情是真干不了。不过她人很勤快,干活又不惜力,一个人把好几层楼的卫生给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我这就把她给留下了。多余,她到底是……哎?!”
任天翔突然愣了一下,呆坐了片刻。
“这……确实是不太对劲啊,陈桂花自打进公司上班到现在,甭说是旷工了,就连迟到也没有过一次。今儿个她……好像是没来上班,我刚才问过小汤,哦
,就是那个带你进来的秘书,谁都没见着陈桂花。”
“她……今天没来公司?!”
我的瞳孔猛然一缩,心头顿时就涌上了一股很不安的预感。
我本想着在陈桂花发觉异常之前先下手为强,迅速的把她给控制起来。
至于她接近任天翔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那得慢慢的问过了她才知道。
但在这之前,我不想给她任何动手的机会。
可没想到,她却好巧不巧的……
没来上班?!
难道说,她的目标根本就……
不是任天翔?!
“爸,我婶子……我妈现在在哪儿呢?!”
我的声音有点儿颤抖,任天翔愣了片刻,立马就想明白了我的意思,赶紧对我摆了摆手。
“放心放心,你妈在家呢,我接到你电话之后就立马给她打过去了,让她躲进了家里的那个暗室里。那个暗室比这一间做的要精密了很多,就算是陈桂花想去抓她,也绝对找不着人。”
“呼……那就好,那就好……哎?好像也……不太对啊,她跟镇龙法器没有任何关系,陈桂花要找也不该去找她。难道是……我靠!!”
我猛然想明白了,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把任天翔给吓了一跳。
“多多……多余,你你你这是……”
“爸,打开门,我这有急事儿立马就要走。”
“啊……啊?开门啊,这这……”
“放心
吧,陈桂花没在公司里。你也不用躲着了,她要找的人……不是你。”
任天翔呆呆的看了我一会儿,直到我又催促他开门,任天翔这才慌忙站起身,扳动了机关打开了外边的壁橱。
我连声招呼都没来的及跟任天翔打,拔腿就跑出了写字楼,从路边拖过一辆共享单车扫了码,飞身上车,两条腿捯饬的几乎都现出了重影。
大家别问我为什么不打车,非要来费腿。
这可不是齐桓公和晏子的故事,而是这里离着琉璃厂不算远,反倒是骑自行车快一些。
那附近的车堵的,高 峰时段开车的速度很可能还赶不上走路快。
我刚才猛然醒悟了过来,陈桂花的目标应该不是任天翔。
原因很简单,任天翔不是真正的镇龙法器的守护者。
虽然他也姓任,但他却只是我师父找到的一个替身。
说直白一点儿吧,师父不想让真正的镇龙任家出事儿,也或许他是在变相的保护幼年时期的任诗雨。
所以任天翔,也就是当年的任老四,稀里糊涂的从师父手中接过了任诗雨和镇龙杵,成了镇龙法器名义上的守护者,也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任诗雨的爸爸。
这一切,应该都是师父用法术抹除了任天翔和马兰的记忆。
当然,也包括任诗雨的记忆。
所以我一下子就想通了一件事儿,当年任天翔夫
妇俩带着任诗雨来我家里求破解穷命的方法,师父把一块凤佩挂在了任诗雨的脖子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这件事儿记忆犹新。
但除了那一句“你叫多余是吗?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之外,任诗雨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很不符合常理,哪怕是小孩子玩耍过家家,时隔多年之后也会对当时的玩伴稍微有一点儿模糊的印象才对。
所以我断定,当年师父从铁红手里拿走了镇龙杵,不许她说自己姓任,还把她的女儿一起“拐”走了,一定是在……
保护铁红,还有她的女儿。
只要铁红的真实身份不泄露出去,或许她和任诗雨都会在六月初六的最终剧场,上演非常非常重要的角色。
但今天陈桂花突然莫名其妙的旷工,让我瞬间就想起了铁红。
没错,陈桂花的目标,应该就是真正的镇龙法器的守护者。
想到
这里,我的两条腿捯饬的更快了,自行车的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了“呜呜”的闷响。
我一路狂按着车铃铛,不知道挨了多少臭骂。
刚一拐进琉璃厂那条街巷,我就一把扔了共享单车拔腿就朝私家菜馆跑了过去。
一边跑,我一边把手伸进帆布包里抓出了所有的符箓。
因为在我已经释放到了极致的神识之中,菜馆那逼仄的门头里坐着一个人。
那人的身上
隐隐现出了一道稍带一些陌生,但又似曾相识的气息。
那道气息跟麻杆儿有几分相似,同时又呈现着阴冷的寒气。
很显然,那是个女性,而且她跟麻杆儿之间大概率存在着亲属关系。
把这些线索串联在一起,不难得出结论。
坐在菜馆里的那个人,就是……
陈桂花!
“红姐,红姐!!”
我一边高声大喊着铁红,一边一头撞进了菜馆里。
果然,我的视线之中猛然出现了一个隐隐熟悉的背影。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搬了个马扎,坐在靠门口的地方,看似无意的用身子挡住了这条最为便捷的逃生通道。
这时候,她正满脸慈祥的跟铁红说着话,慢声细语的,带着一口很明显的中原口音。
铁红自然是毫无防备,她正跟陈桂花有说有笑的,见我突然高喊着闯了进来,顿时就惊喜过望。
“哎,兄弟,你这么早就过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刚还跟这老太太念叨呢,这立马就要知道闺女的下落了,我真是高兴的都不知道该跟谁去说了。快告诉我,你打听着我闺女的下落了吗?或者是……有她的消息也成。兄弟,兄弟?”
铁红一脸热切的紧盯着我,我一把拉住她,还没等动腿,陈桂花就慢慢站起了身,眯着眼睛朝我笑了起来。
“任老板嘞姑爷来啦?恁……还认识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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