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雨跟我不能杀你有什么关系?”
我冷声问孙侯,他赶紧站起身跑到我旁边坐下,吭哧了几声。
“那我……我告诉了你以后,你可不要生气。”
我心知孙侯肯定是没干什么人事儿,看着他冷冷一笑。
“要是这件事儿关系到诗雨的安危,今天我绝对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不不,跟诗雨没关系……不对,也有关系……嗨!”
孙侯语无伦次的连说带比划了半天,“我……我把自己的命格关联到她那个……那个身上了,你你……你杀了我,那谁也就活……活不成了。”
我听的一头雾水,皱起眉头看着孙侯。
“说人话。”
“哎呀,我这不是说的都已经很明白了吗?多余啊……不,陶大师,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我……这个去酆都大殿谈判的机会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当时也是急了眼,就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来要挟……不是不是,恳求你,恳求你。我这条贱命不值钱,可你想想,那可是你唯一的骨血……”
“你说什么?!”
我就犹如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炸雷击中了顶门心一样,一声大吼就站起了身,眼睛瞪的溜圆。
孙侯被我吓的身子往后一仰,连人带椅子“哐啷”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
一步跨到了孙侯身边弯下腰去紧盯着他,孙侯慌乱的叫嚷了起来。
“就是你的孩子啊!那道跟你很相似的气息其实不是你爹,是诗雨肚子里的孩子!我我……我把自己的命格关联在孩子身上了,要是你杀了我,孩子也就……就……”
孙侯一边说,一边死命的蜷缩着身子躲到了墙角里,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我张大着嘴呆站了半天,脑子里一片混乱。
孩子?
任诗雨的肚子里有了……
我的孩子?!
可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但孙侯却清晰无比的说出了这个答案,而且从他的神情上判断,这……
肯定是真的,他没撒谎。
在那一瞬间,我猛然就想通了好多好多事情。
其实从半年之前,在我们进入九凶之地不久的那时候开始,任诗雨就突然做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谜之举动。
她毫无原由的开始跟我疏远,刻意保持着距离,连话都很少跟我说几句。
别说是像以前一样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了,就算是我无意中轻轻的触碰一下她的身体,她也会立马就做出一些下意识的抵触反应。
我很不理解,曾经问过她很多次,为什么她突然就不愿意理我了。
任诗雨并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只是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冷淡,而且还有意无意的让唐果儿跟我接近。
更有甚
至,她还在蛟头山上给我玩了一出诈死的戏码,急的我吐血昏迷。
而她呢,却趁此机会金蝉脱壳,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紧接着,她就送来了一纸“休书”,让我净身出户,一夜之间沦落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在蛟头山上,她临走之前还留给了我两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救夏天,娶果儿。
夏天似乎是没用我去救,直到现在还安然无恙,应该是早已脱离了危险。
而“娶果儿”这件事情,我明白了,现在我总算是全全部部都明白了。
原来那时候,她的肚子里就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
这个孩子身上蕴含着赤龙七杀之力的气息,而我身体里的三才之力正是那孩子的天生克星。
为了让孩子存活下来,任诗雨别无选择。
她被迫跟我保持着安全距离,以免危及到胎儿的生命。
而让我跟唐果儿在一起,我猜测大概是因为唐果儿的混沌之气能一定程度的压制我身上的三才气息,从而会让胎儿得到相对安全的保障吧。
所以在最近的五个多月里,任诗雨虽然人就在中州,却深居简出,从来没跟我见过一面。
她几次三番的通过各种方式暗示我,或者直接托人带话,不让我寻找到她,就是在保护我们的孩子。
一股难以名状的滋味儿瞬间就堵在了我的喉咙里,我沉默了半
天,突然拔腿就往屋外跑去。
我不能让任诗雨独自挑起这副重担,我是孩子的父亲,就必须要对他们娘儿俩负责。
我必须马上见到孩子的母亲,任诗雨。
马上!
“你给我站住!”
一声暴喝突然响起,我的脚步不由自主的一滞,地灵的声音回响在了我的脑海里。
“没出息的东西!陶老鬼这些年就只教了你愚忠愚善,妇人之仁?!人王之力是什么?那是这天底下独一份的超凡绝伦的智慧,冷静睿思的脑子,掌控全局的气魄!你这算什么,啊?几句话就让你炸毛了,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你是不是想要立马去找你媳妇儿,还想搂着她哭鼻子,说什么心肝宝贝儿哟,让你受委屈喽,都是我的错?人王,你xx妈给我好好想想,陶老鬼豁出性命分离了
三才,却单单把身体形态留给了你自己,这是为了什么?!”
“为……为什么?”
我下意识的喃喃自语出了声,地灵愤怒的吼叫道。
“人王之智,天下无双,心存儒善,除暴安良。陶老鬼是想让你做一个拯救风水界,甚至是拯救世界拯救人类的英雄,可不是一个只会围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转悠的废物点心!韩信那个混账虽然小人,但他为了全局大计,可以去钻地痞无赖的裤裆,你呢?你脑子里除了个娘们儿还有什么,啊?陶
多余,你就是个废物,废物!!”
这番话让我一瞬间就如遭雷劈,我呆呆的站在原地足足停留了两三分钟,嘴角突然微微一翘。
“谢谢。”
我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了一声,得到的回答却是地灵不屑的冷哼。
我重新坐回到了椅子里,用眼神示意孙侯起身说话。
他这半天都蜷缩在墙角里没敢动弹,坐在一边的楚凌也是张口结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我不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进入酆都大殿的名额即将不保,还是在为她女儿唐果儿以后的婚姻生活所忧虑。
毕竟我和任诗雨有了孩子,这对楚凌来说……
并不算是个好消息。
孙侯缩手缩脚的走到我面前,我眯起眼睛,带着一脸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他。
“你是鲁西南缺一门榫字号分舵的舵主,在门派遇袭的时候袖手旁观,任由掌门一家惨遭灭门。后来你成了我母亲的手下,却在她经济上最艰难的时候来了个卷包会,现在她还不知道在哪儿要饭呢。你女儿是我中州五魁门人的家属,你却处处算计我这个魁首,打我来中州的第一天到现在,从来就没停过给我下绊子。你明知道诗雨是我最大的逆鳞,还敢去打她肚子里孩子的主意。孙侯,像你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节,屡次背叛主子的三姓家奴……有什么资格跟我进入酆都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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