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他……怎么可能是他?!”
我被这个名字惊的失声嘶吼了起来,耳机那头的黎木木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
“陶队,我比对了手头上所有的线索,这个情况……属实。自从张俊轩在密室逃脱体验馆里脱险之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成天把自己闷在家里傻吃傻喝打游戏,青竹台的事儿他是一点儿也不管了,而且对夏风的去向也不闻不问。反倒是……你那个哥们儿郭永喆,也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反常态的勤快,每天一早就会去南郊工地监工,现在那座祭坛已经竣工了。”
“不是,郭子……现在人在哪儿?”
“还住在张家,你外公张老爷子好像是挺喜欢他的,给他安排了单独的卧室和办公室,还经常找他喝茶聊天儿。”
“那他是怎么跟黄华裕扯上关系了?!”
“这个……岳哥暂时也没查到,但是根据黄华裕这几个月的行踪显示,他确实是每个周末都会悄悄的去一趟南郊工地附近,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饭馆里跟郭永喆喝两杯,每次都聊到挺晚。陶队,你说这个郭永喆……他会不会就是黄华裕背后的那个狗头军师?”
“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郭子哪儿来的这种脑子……嗯?”
我突然把半截反驳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心中狠狠的一惊。
没错,如果郭永喆还是以前的郭永喆,那他肯定是没有这种心眼子。
可是他的八字命格现在已经跟张俊轩互换回来了,从某种意义上讲,此时的郭永喆……
应该是张俊轩才对。
而且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师父之外,恐怕也没有别人能像郭永喆一样了解我的性格和行事作风了。
有了张俊轩的冷静和睿智,再加上他自身对我的了解,如果郭永喆真的存心和我作对……
我顿时就狠狠的打了个寒颤,浑身的汗毛一根一根的直竖了起来。
“不不……不可能,不可能的!你转告岳哥,让他再仔细查一下其他人,郭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儿……”
话音未落,突然,一道柔和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打断了我的话。
“这位道友,在下是鄢壮,深夜打扰,尚请恕罪。鄢某有点事情想要跟道友商量,但你的住处多有不便,烦请道友移步乾坤宫,见面叙话。嗯……莫要惊动我师叔,还有与你结伴的那位女士。”
我愣了一下,匆匆的结束了和黎木木的通话,奇怪的咂了咂嘴。
此时,我受伤的左耳还没有痊愈,平时听人说话都嗡咙嗡咙的,像是隔着一道蓝布棉门帘儿。
可鄢壮的这番话却在我的两只耳朵里都显的很清晰,这就只能说明,他的声音是没有经过我的耳膜,而是以法力直接传导进了我的大脑。
这种法术我也会用,大致原理就和那若兰教过我的“法力互通”差不多,在两个人之间建立一条“专用”的法力通道,用神识将自己的声音传递过去。
但我却觉着鄢壮用的不是这种路子,因为我压根儿就没感知到他的神识,这道声音就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
我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去赴约。
老话说,贼不走空。
可我来到太极门已经十天了,不光是没把自己变成空水缸,就连黎木木传来的消息也一次比一次扎心。
再加上我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残疾人,说实话,此刻我的情绪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回想起这段日子,鄢壮三番五次的前来,或许他真的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我?
这家伙……
他不会是已经看透了我的身份了吧?!
我皱了皱眉头,打定了主意,收敛起全身的气息,悄悄的打开门往外探了探头。
韩柱子在太极门里身份很特殊,他的住所也很“奢华”。
这是一个足有几百平米的大场院,他把正屋让给了梁多多,把我安排在东厢房里。
此时,西厢房传来了震天的呼噜声,韩柱子早已睡熟了。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去探查梁多多到底睡着了没有。
反正她是个值得我完全信任的人,我的一切行踪也没有必要对她保密。
我把自己变成了灵体,悄无声息的出了院子。
门口的那条大黄狗猛然从睡梦中抬起了头,抽了抽鼻子之后,疑惑的哼唧了一声,随后就继续趴下睡觉了。
我迈开幽冥鬼步,朝着太极门地势最高的一座山头跑去。
我听韩柱子说过,太极门的正殿,也就是鄢壮约我见面的乾坤宫就坐落在那里。
那是供奉太极门先祖灵位的地方,平时极少有人去,只有在重大的节日,太极门的弟子们才会齐聚于此,焚香祭拜。
“先祖灵位……又特么是一群变态的老鬼。靠,这次不会是又要拿走我身上的什么零件吧?”
我暗自嘀咕了一声,心里有点儿发毛,脚步不由自主的迟缓了一点儿。
说实话,我有点儿后悔做出去赴约的决定了。
但我的脚却鬼使神差的一直朝着乾坤宫的方向跑去,我咬了咬牙,心一横。
管他呢,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回头路了。
如果今天我又失去了一只眼睛,那干脆就躺平等死好了,真的是比像现在这样,成天东奔西跑提心吊胆要强。
不多一会儿,我就站在了乾坤宫门口,抬头打量了一眼。
这座被号称是“宫殿”的建筑,其实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宏伟。
乾坤宫的面积不是很大,约摸着也就比韩柱子住的那个场院大不了多少。
但修建的却很有特点,整体呈现出一个大致的圆形轮廓,左边的房体外边似乎是蒙着一层金属,在明亮的月光下散发着幽暗的古铜色光亮。
墙壁上悬挂着一个同样是金属材质的月亮图案,但和房体上的金属种类可能是不太一样,淡淡的散发出了月白色的幽光。
而右边的房体则是用巨大的山石堆砌而成,在我的视线里黑魆魆的,墙壁上悬挂着一个金灿灿的太阳图案。
“哦,这是……太极图?!”
我在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声,慢慢的走到了两扇紧闭的大门前,伸手敲了敲门。
“吱……呀!”
一声暗哑的摩擦声响起,左边那一扇代表着“阳”的大门无风自开。
我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鄢掌门,你在吗?”
我朝着黑洞洞的门里喊了一声,耳朵里立马就回荡起了袅袅的回音。
“呼!”
我眼前骤然一亮,与此同时,鄢壮柔和的声音从大门里传了过来。
“陶世兄,请进吧。”
“呃……”
即便是我已经有了被鄢壮识破身份的心理准备,但听见他喊了我一声“陶世兄”,我还是禁不住有点儿尴尬,干笑着迈步走进了大门。
“嘿嘿,鄢兄,这个……乔装隐瞒身份的事儿可不怪我啊,你要骂就骂……”
“鄢某自然明白,这是……老j给你和梁女士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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