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半天都低着头不说话,关羽娣假装给我添茶,不动声色的清了清嗓子。
我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她是生怕留给熊天考虑的时间过多,可能会节外生枝。
这是在提醒我趁着熊天还没回过神儿来,赶紧趁热打铁,问出些有用的信息。
我迅速的理顺了一下混乱的思绪,尽力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
“你应该很清楚……是什么人想要你们娘儿俩死吧?”
我端起茶杯,眼睛却一直都紧盯在熊天的脸上。
她猛的站起身,哆哆嗦嗦的指着我的鼻子一声就嚎了起来。
“还能有谁?肯定就是你!不然你老婆怎么知道我们家的煤气罐会爆炸,还假惺惺的给我送来两张鬼画符?你们两口子就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该遭千刀万剐的黑心货色!你……你赔我的房子!!!”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熊天,简直都被她这无比清奇的脑回路给整不会了,过了好半天这才被气的笑出了声。
“不是,你这脑子是连在直肠上了吗?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嗯,我是说,要是我想杀你们,还会让诗雨给你们俩送来保命的符箓?再者说了,杀了你娘儿俩对我有什么好处?你和你家傻儿子是有能耐威胁到我的人身安全,还是有本事抢了我的饭碗?无缘无故的我杀你俩干吗,吃饱了撑的?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谁特么拿你俩蘸酱呢。”
熊天听了我这一通反问,一时语塞,但还是梗着脖子犟嘴。
“那谁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保不齐是怕我和明儿……呃,你怕我们俩什么呢?”
“行了行了,你再仔细琢磨琢磨,给我说人话。”
我不耐烦的挥挥手打断了熊天的狡辩,又提醒了她一句。
“你想好了再回答,我可告诉你,只有赶紧找到想要害你们娘儿俩的人,把他绳之以法才能一劳永逸。要是你继续跟我胡搅蛮缠,给了那个人第二次杀你们的机会,我可未必能碰巧再救你一回。”
这句话顿时就让熊天恢复了理智,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薛明,慢慢的坐回了木墩上。
“你说,能不能是……那个人呢?”
“哪个人?说清楚点儿,我没心情陪你打哑谜。”
“嗯,就是两年前,我二哥突然来了中州,我还挺奇怪的,问他为什么不提前打个电话给我,也好准备准备。我二哥却一下就懵了,问我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吗?我说我没有啊,不信你看我手机,连个跟你的通话记录都没有。可我二哥却一口咬定就是我打的电话,我们俩还因为这事儿吵吵了半天。”
熊天的这番叙述混乱不清,就跟自言自语似的,但我总算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两年前熊九突然来到中州,帮薛明施法想要拿到全国巡回赛的名额……”
我话还没说完,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的薛明猛然站起身来,朝着我就是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
“感谢公司和陶副总裁给了我这次宝贵的参赛机会,我一定加倍努力训练,力争在全国巡回赛的赛场上发挥出应有的水平,比出风格,比出风采,比出成绩,为我们公司夺得更大的荣誉!谢谢,谢谢大家!”
我被吓的一个激灵,下意识的鼓了一下掌,薛明这才满面春风的坐回了原处,紧接着就抬起双手做出紧握方向盘的姿势,继续“刻苦训练”去了。
熊天一声就哭了起来,我也忍不住心软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其实说起来……唉,我们两家本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而且从果儿身上论,我还得叫他一声小舅。那什么……”
我尴尬了片刻,这声“小姨姥”,我是怎么也不好意思叫出口,只能吭哧了几声掩饰了过去。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完全是件坏事儿。哦,这句话我真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我是说,如果他现在是个正常人的话,经历了这次死里逃生,一定会被那个人认为是个巨大的潜在威胁,就更要不择手段置你们娘儿俩于死地了。但如果现在你肯好好配合我们,过一会儿咱再一起演一出戏给外人看,说不定……还真能让你俩脱离危险。”
熊天愣了一下,瞪着眼珠子看了我好一会儿。
“你是说……你肯帮我们娘儿俩?”
我点点头,苦笑了一声。
“我说过了,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仇,的确是有人从中挑拨离间,想要浑水摸鱼。我查清楚了一件事儿,两年前熊九突然带着鬼门十三针来到中州,想要……”
我突然发现薛明的神色有点儿不对,赶紧硬生生的把后半截话咽回了肚子里,继续说道。
“他接到的电话压根儿就不是你打的,而是有人故意引他来的中州。至于那个人具体是谁,现在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咱就先不提了。眼下的当务之急,一方面是给你们娘儿俩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另一方面就是抓紧时间找到想要害死你们的人,否则我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再对你们动杀心。”
我一边说,熊天忙不迭的在一旁拼命点头,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哎哟我的好外孙女婿,你说说你说说……咱本来就是一家人,何必闹的你死我活呢?有你这句话,小姨姥这心哪,可算是能放下了。你赶紧的,安排个地方给我们娘儿俩住下,也用不着太好的酒店,那什么……希尔顿就行,我也不挑三拣四的人。小姨姥知道,你有的是钱,不差那仨瓜俩枣的……”
我气的差点儿就拔出四十米的大刀了,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
“住处我会给你们安排,但前提是……你要好好配合问话。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别再闹妖了,听清楚了没有?把手撒开。”
“那那……嗯,你问,你问就是了。”
熊天总算是松开了手,我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强忍着钻心的疼痛问道。
“你刚才说,熊九莫名其妙的来到了中州,那这件事儿跟你怀疑的那个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那天我跟我二哥吵吵了半头晌,他就死犟着非得说是我打电话把他给叫来的,气的我连饭都没给他做。他倒好,自己转头就出去吃独食儿了,连我们娘儿俩都不叫着。我越想越生气,就悄悄跟在他身后,想看看他到底去吃什么好东西。七弯八拐的走了半天,他放着满街的大馆子不去,却进了一家小快餐店,把我给气的……”
“说重点!!!”
“哎哎,重点来了。我这一寻思,不能白跟着他这老半天逛街费鞋不是,快餐就快餐,说什么也得吃他一顿。我这刚要进门,就突然看见他坐在餐馆的一个旮旯里,对面还坐着一个人。他俩把头凑的很近,看那模样儿,我二哥……肯定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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