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嘴上寒暄着,一边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搂住了白烟里的那个人影的肩膀。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吧,搬山掌门人陶多余,见过满当当前辈。”
那人影目瞪口呆的转过头来,我们俩的脸贴的很近,我能很清楚的看到那对惊恐的大眼珠子里的每一根血丝。
我坏笑着朝满当当脸上吹了口气,又使劲儿拍了拍他的肩膀。
“满前辈,你的灵体之身已经被我破了,现在呢,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咱俩当面锣对面鼓,真刀真枪的干上一架。嗯,我肯定是打不过你,不过呢,我可以喊那条狗过来帮忙。反正我是个无名小辈,丢人现眼的事儿干多了,也不差眼前这一桩。”
我一边说,一边搂着满当当的肩膀往院子里靠了一下。
巴特儿张着大嘴朝我们俩疯狂的叫唤着,一口白森森的利齿上沾满了拉着丝的唾液。
满当当死命的挣扎着往后退了几步,回头紧盯着我的脸。
“第二个选择呢?”
“很简单,进屋坐一会儿,我们聊聊。”
我笑着朝牧场里努了努嘴,满当当迟疑了片刻,无奈的叹了口气。
“栽了。”
这场看似凶险的战斗,竟然取得了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圆满结果。
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在内。
刚才我一边假意跟满当当满嘴胡扯,一边看似不经意的朝他靠近,其实脑子却拉满了转速,不停的模拟着每一个细节。
我很清楚一件事儿,想要把这场一触即发的大战消弭于无形,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满当当彻底失去任何一个想要对我动手的借口。
戳穿了他是上边派来的人,这还不能完全打消他想要试探一下我功底的好奇心。
因为只要他的灵体可以完全掩盖自己的行迹,不暴露在我面前,他就占据着绝对主动权。
即便他不敢杀我,也会把我制服狠狠的羞辱我一番,作为我揭穿他隐秘身份的报复。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让他的灵体瞬间破功,无处遁形。
因为我也十分熟知灵体的性质和原理,苏眉曾经对我说过,变成灵体之后绝不能沾染上一丁点儿阴阳气息。
否则的话,最直接的副作用就是会暴露身形,把自己一览无余的扔在敌人的攻击范围之内。
而最严重的后果……
就是气息会在身体里运行紊乱,如果收敛的不及时,经脉就会瞬间淤塞,动弹不得。
如果在失去行动能力之后没有马上进行施救,不出几分钟,经脉就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法力冲击而爆裂,让人变成一个全身瘫痪的残废。
我牢牢的记住了苏眉的叮嘱,为了防止在变成灵体后不小心沾染上阴阳气息,我还特意仔细研究了都有哪些物质最容易影响到灵体的形态维持。
实验的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极阳或者极阴的东西,在通阳或通阴媒介物质的共同作用下,就会让灵体形态瞬间破功。
比如黑狗血,朱砂符水,五谷这些极阳之物,在童子尿或者八字纯阳男人精血的引媒作用下,就可以让灵体沾染上极其强烈的阳气,而且一时半会儿的还挥之不去。
同理,黑猫血,木樨粉,女人的毛发这些阴气弥漫之物,用无根水或者是牛眼泪这种通阴媒介混合,也一样可以让灵体沾染上阴气。
虽然我已经很久没正儿八经的用过风水术了,但我的帆布包里倒是不缺各种道具。
朱砂符水和五谷杂粮这些常用的施法材料都可以随手拈来,可通阳的媒介之物,我却没地方找去。
我早就破了童男之身,无论是尿还是血,都达不到通阳的效果。
而在场的唯一一个男人就是哈尔德,看他那岁数……
估摸着他是个童男的可能性,比那条大黑狗还小。
不过好巧不巧,这个牧场里养着几头牲畜,想要取到牛眼泪,自然比童子尿的难度小了很多。
而木樨粉也正是我经常用到的施法材料之一,帆布包里就有一小罐。
于是我就决定尝试一下,用手边这些现成的材料让满当当原形毕露。
我随口跟满当当聊着天,分散他的注意力,而与此同时,早就暗暗的把几个坐标精确的定位在了我的脑子里。
就在我假意答应满当当走出院子的时候,手里的移海扇迅速挥出。
瑟缩在墙角里的一头牛被迅速的取走了几滴满含着惊吓的泪水,先进入了帆布包里跟木樨粉融合,然后就一股脑的飞向了我脑子里的绿点,也就是……
院门口的位置。
即便是灵体,也需要跟正常人一样喘气。
满当当猝不及防,压根儿就来不及屏住呼吸,那团沾着牛眼泪的木樨粉就随着呼吸道进入了他的身体。
满当当瞬间就现出了身形,而我快步走到他身边搂住了他的肩膀,可不是举止轻浮,故意在羞辱他。
我生怕满当当在这电光石火的变故中没来的及做出反应,被巨大的法力一下子击伤了经脉和心神。
所以才赶紧拍打着他的肩膀,同时默念起偷天法诀,把他身体里那股滔天的法力全部都“偷”到了自己身上。
还好,我的丹田经过扩容之后,还算是挺轻松的容纳下了他的所有法力,并没有爆体。
而满当当在这一瞬间也感知到了自己的法力突然间不知所踪,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敢拒绝我的“盛情邀请”呢。
我昂首阔步的走进了屋子里,满当当跟在我身后,垂着脑袋哭丧个脸,可能直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栽在了我手上。
而其他三个人的六只眼珠子瞪的比灯泡还大,谁也没想到,我竟然把前任九天尊之首,大名鼎鼎的满当当……
给活捉了。
我一脸得意的坐在床上,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俘虏。
说句实话,即便是这家伙亲口承认了他就是满当当,但我却还是有点儿没法相信。
因为……
他这副尊容实在是太猥琐了,压根儿就没法把他跟一个名满天下的前任九天尊联系在一起。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酒糟鼻子。
该怎么去形容呢……
就这么说吧,发酵了仨月的烂草 莓都没他那鼻子头糟烂。
离着他两三米远的距离,我似乎都闻到了一股令人抓狂的味道。
他的年龄是个谜,单从脸上看,还真不好判断他到底有多大。
看起来像七十来岁的模样儿,但从肖玄通和关羽娣提供给我的资料上推测,这小老头儿应该足有九十往上才对。
他佝偻着后背,腿呈“o”型叉拉着,双脚形成了一个很大角度的外八字,目测顶多就一米五。
最让我感到新奇的,就是他那一身穿着。
一张完整的兽皮披在他身上,大夏天的,他也不嫌热。
我情不自禁的往前凑了一步,仔细打量着他脑袋上那支兽角一样的装饰品,突然心中微微一动。
“满前辈,你这帽子上的兽角装饰,是不是……萨满一派独有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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