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圣可不了解倪雾的过往,更别说去揣测他的心理,见倪雾答应下来,立刻道:“如此一来我就不画室外了,那样的话你的人像可就装不进来了!这样吧,咱们就按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来画室内所见如何?”
倪雾哈哈笑道:“如此甚好!我画东、西两个方向人物时,你画南、北方向室内建筑,之后我们俩相互交换补充,这样就可以了!”
画圣大喜道:“如此一来,咱俩的时间还挺一致,不用谁等谁,真是太好了!小友,我知道大家都等得很急,所以一会作画时我会全力以赴,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也来一个自我突破,尽量又快又好,你千万打起精神跟紧,不要被我远远地甩在后面啊!”
倪雾一听笑道:“老友,这也正是我想说的!本来我还想着要不要放点水等你一下,听你这么一说,我可就不客气了,一会也会全力以赴,不留后手了!”
“好!好!好!能这样比一次,我心足矣!”画圣这个小老头居然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起来,显然被激起了斗志。
众人听着两人的话,知道一场大战将起,一个个全都伸长了脖子仔细看起来。
画圣一携倪雾的手道:“小友,咱们重新观察一番,之后可就要凭借记忆再现现场画面了!”
倪雾也不拒绝画圣的牵手,任凭他拉着自己重新绕了一圈,把四个方向全都再次快速地看了一遍。
“好了吗?”
“好了!”
“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
“哈哈,那就开始吧!小友请记住,为了致敬你这个唯一的知己,我一定会画功全开的!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也会以雷霆万钧之势轰出自己所有的能量的!来战吧!”
“哈哈哈,好!开始!”
随着画圣一声开始后,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被吸引到现场,只看了一会就惊呆了!
现场两人的作画速度只能用飞速来形容!
也许两人也发现对方很快,竟然不约而同地再次加快了速度,初时像春雨润物细无声,可逐渐地电闪雷鸣,下笔速度如瓢泼大雨一样急。
“天啊!他们这是在作画吗?我怎么感觉剑拔弩张,剑气纵横呢?!”
“不对!不对!我感觉像是有飓风来袭,万木蛰伏啊!”
“他们竟然下笔如风,笔吐风云,就像大片大片的雪花在飞扬!”
“什么雪花,明明就是秋风扫落叶,万叶飘舞啊!”
“不对,不对,这哪里是雪花和落叶,分明就是疾风暴雨啊!天啊,他们怎么做到的!”
……
就在这时,魔琴老祖来了兴致,手掌快速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仿佛战鼓在擂动,扣人心弦,让人不知不觉地把心提到嗓子眼。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过招啊!实在太让人眼花缭乱了!”
“天啊,我看的速度好像还没有他们画的快!”
“咦?他们怎么跳跃着画?难道……难道他们为了节省时间竟然先画同色?”
“好像还真是!可是,他们怎么能精准控制整体结构呢?为啥不一块一块地画呢?”
“不对!他们好像很随性,只要换笔就换地方,根本就不和刚才所画连接在一起!”
“这得多高的功夫才能这样作画啊!我今天可算开了眼了!佩服!佩服!”
“你们看,两人第一幅画作好像逐渐成形了!”
“对!是逐渐清晰了!就像浓雾正在慢慢褪去,一点一点地露出了里面的真容一样!”
“咦?倪师画里那个鬼头鬼脑的人是谁?不会是……”
“好像还真是!从站位看就是!”
“画圣名不虚传啊!你看他不但画出了室内建筑结构,还把很多装饰也还原了出来,就和真的一样,了不得,了不得啊!”
“本来就没什么人气,还有人来扒文,太后、楚皇和老王爷也不派人过来管一管,真让人心酸啊!”
“也是,明明首发,却弄出一堆盗版,可恶至极!”
……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画圣和倪雾竟不分先后地完成了第一幅大作,好像约定好一样。
两人相视一笑,立刻又开始了第二幅的创作,继续保持着下笔如飞的速度。
画到这里时,倪雾心里非常佩服画圣华道子,觉得他是自己今生仅见的画道对手,无出其右!
倪雾对自己的作画速度太自信了,因为他曾凭一己之力吊打了谢府里众多学子,而且还打得绰绰有余,就像玩一样。
可今天他却发现,华道子在画功上一点都不比他差,出手之准,速度之快,简直令他都咋舌。
要知道倪雾可是武林高手,论手速,除了萧飞逸他们这些妖孽外,谁能比得过他?
可今天画圣展示的速度就不比他差,也是疾如风,迅如电,隐隐竟有碾压他的势头。
不过,就难易程度而言,倪雾画人物还是要吃亏点,因为越小越不好画,如果稍不留神就容易变得面目狰狞扭曲,或者模糊不清。
建筑相对好画,毕竟都是大开大阖,多以直线为主,就算有曲线,例如翘角飞檐,那也是有迹可循,差不多千篇一律,可不像人物,一人一个样。
虽然安宁宫里也有很多装饰,可也多以大线条为主,难度还是比人物低一些。
倪雾运笔如风,画完两幅人物画后,以为画圣跟不上自己的节奏,可是当他看向画圣时,画圣也看向了他。
原来华道子也刚好画完两幅。
两人又是相视一笑,把自己的作品换给对方,彼此说了声开始后再次战力全开,如同带着千军万马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拼杀一样,竟带出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无论是南楚君臣,还是北赵使团,没有人不被眼中所见折服!
画圣和倪雾的手段太通神了,简直神鬼莫测,让谁都不敢说出一个不好来!
财神静静地看着,心里已生万丈波澜,如同在看神仙打架一样,完全超出了他所有的预料。
财神可是见过倪雾出手的,知道他杀伐果断,工于心计,还以画作和诗词书法力压南楚一众学子,自认为已经很清楚倪雾的实力了。
可现在一看,他不但低估了倪雾的实力,也低估了画圣的实力。
这两个人在画道上的造诣根本就不是常人能想象出来的,就算他财神也预判错误,和最初想法相去甚远。
财神心里暗暗侥幸不是以画出道,否则今天就变成孙子辈了。
有这两人在,谁以后也别想在画道上称王了,因为根本无法超越!
不止财神这样想,很多人也这样想,连太后和楚皇他们都不例外。
都说“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乃人生一大幸事也,可如今一看则不然,两人虽然没有动刀动枪,可是现在展现出来的大恐怖稍不留神就接不下,有可能就被碾压了,那样的话现在所有的成就都会付之东流了。
就算当事人自己不在意,谁又知道别人会怎样造谣传谣呢?世人都是崇拜最强者的,就算第二名也不行。
楚皇见两人惺惺相惜的样子,好像胜败已经不重要了,竟隐隐有超过了原本两国切磋的政治目的,回归到交流本质的趋势,心中大为震撼。
渐渐地,画圣和倪雾速度慢了下来,就像一曲将终,节奏变缓一样。
两人同时停了手,一起抚掌大笑起来。
画圣的笑来自内心,倪雾的笑也来自内心!
画圣的真诚让倪雾少了一些轻狂,多了一份谦虚,多了一份真诚,也算收获颇多。
“看来这局我们打平了!”倪雾呵呵笑道。
“输赢早就不重要了!能有这么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战,对我来说已经足矣!实在太过瘾了!”画圣无比欢喜地道。
“的确!人生知己难求,对手难求,今天我俩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合作了四幅画,真的不可思议!”倪雾也非常感慨地道。
“小友,就让我们把这四幅特殊的作品再次献给太后如何?我想太后一定非常喜欢!”
“好!好!好!就依画圣的意思!”
“什么画圣不画圣的,你就叫我老友吧!能认识你这个小友,我不枉南楚之行啊!”
两人一起捧起四幅画卷来到太后跟前,双双跪倒,高举作品,再次贺寿。
太后高兴异常,摘下四只蟠桃赏给两人,赶紧让两人起身,之后让宫娥彩女把四幅大作展开,让众人观赏。
刚才大家不可能聚集到画圣和倪雾身边添乱,所以只是看了个大概,看得不是很清楚,如今这四幅作品展开后,众人可是大饱眼福,被惊呆一片。
这四幅画作如果用最精简的话来形容的话,那就像神仙运起搬运之术把现场微缩到画卷里,简直一模一样,无论是建筑还是人物,各个栩栩如生,一般无二,神奇得不似在人间。
太后、楚皇、老王爷也仔细地观瞧,同样震惊得无以复加,一时回不过神来。
就在众人沉醉不醒之时,太子赵喆的声音传来出来:“不对!不对!大大的不对!不是说所见即所得吗?为何四幅画里,太后、楚皇和老王爷的角度都是那么好,而我却那么差?你们看那幅,我……我居然只露出半张脸,这是什么意思?”
赵喆不说大家还真没注意,他这一嚷嚷众人才发现四幅画里的太后、楚皇和老王爷可都是正脸。
安宁宫和其他宫殿一样,也是坐北朝南,所以如果从北往南看时的话,按现在场内所见,太后、楚皇和老王爷就是背影,可倪雾偏偏没那么画,画的是三人围在七彩神玉雕像旁时的画面,所以都是正脸。
反观赵喆这小子,只露出了半张脸,眼睛还有些贼溜溜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样子。
还有,赵喆本来就脸黑,所以他的脸此时看来就像一不小心滴下的墨滴一样,显得有点乌七八糟的,甚至有点不要脸的感觉。
如此看来,也难怪他这个北赵太子要跳脚,因为在这幅画里他简直成了跳梁小丑。
听赵喆有些气急败坏,倪雾慢悠悠地道:“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所以谁规定我画人物时就一定非得按刚才的站位画了?我既然要画,一定要抓住重点,突出贺寿主题,不把太后、楚皇和老王爷重点画出来,难道要画你吗?
“至于说半脸,那纯属意外,因为我刚才观察时,太子殿下就是这样,不信你问问画圣是不是这样?”
华道子点了点头道:“太子殿下,的确如此!我刚才本来还想提醒你一下站位问题,可是考虑你脸太黑,就算出现在画作里也不好看,索性也就没有提醒,还真不是倪师故意抹黑你,你真是错怪他了!”
画圣可不管赵喆是不是太子,实话实说,一点都没替赵喆争理,一下子就让赵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国师穆可罕本来想通过四幅画作找找倪雾的毛病,可当他发现倪雾不但把在场人的音容笑貌表达得极具传神,就连衣物配饰等也丝毫不差,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还有就是,四幅画作里面都有七彩神玉的出现,无论造型和颜色和现场的实物也是丝毫不差,简直就不是人力所能完成的。
另外,他们带来贺寿的箱子也出现在倪雾的画作里,一眼看去,不就是缩小版的实物吗?连箱子上的图案都一样,真的能惊掉人的下巴。
凭借这些细节,如果说倪雾的功夫足以力压画圣一头也不足为过!
可是倪雾和画圣已经达成一致,此局再次战平,所以从整体比赛来看,北赵已经输了。
就在穆可罕意兴阑珊时,太子赵喆再次跳了出来。
“我觉得这局算打平可不公平!我北赵画圣不想以大欺小,所以倪师说是和局他也不好出口反对,但是我不同意!你们看,我北赵画圣的画量远超倪师,就凭这一点我就觉得是我北赵赢了!
“至于说难度,我承认,画小人的确有点难,可倪师选择小笔即可,好像也就没那么难了!总之,这局我要替画圣讨回公道,判定南楚输了!”
赵喆真急了,竟然口不择言,把画中人物说成了小人,立刻引来南楚众人的讨伐,一个个和他据理力争,说他不懂规矩,连太后和楚皇他们都敢骂。
直到这时赵喆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跪地请罪,说自己一时失言,请楚皇恕罪,这才把这事平息下来。
不过,赵喆既然对和局提出异议,众人也不能不再次审视切磋的结果,可大家心知肚明,在画圣和倪雾跟前,他们哪有资格评判啊?
一时间,众人沉默了下来。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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