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佑锦只觉得腿脚酥麻,使不上什么力气,但还是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了一颗药丸塞进了嘴里才倒下。
荒肆红颜的唇瓣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脸上带着丝得意冲着齐佩煊说道。
“怎么?不冲过去看看她的情况?”
齐佩煊没有冲向司佑锦,而是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冲向了荒肆。
荒肆一惊,面对齐佩煊的攻击连连后退。
想要在齐佩煊接触自己的时候给他下蛊,可眼看着齐佩煊冲到了面前。
谁知道齐佩煊身形一闪,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猛然间只觉得背后一阵刺痛。
再回头时,齐佩煊已经是在她身后几米开外了。
好在背后的口子不深,但是要被多伤两次,她恐怕得……
可还没等荒肆反应,背后又是被划伤了一剑。
荒肆吃痛的嘶了一声。
一摸背后,手上鲜艳的红刺痛了荒肆的双眼。
“交出解蛊之法,不然杀了你。”
齐佩煊盯着荒肆,眼里带着杀意,手握长剑,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他的理智战胜了他的怒火。
他不敢让荒肆上前为司佑锦解蛊,因为他怕荒肆趁机动手脚。
他没有杀死荒肆,因为荒肆知道解蛊之法。
荒肆知道自己近不了齐佩煊的身,深知自己的蛊术没什么用武之地。
“好。我告诉你解蛊之法。”
荒肆喘着粗气,面露为难,“但我要你留我一命。”
齐佩煊没有答应荒肆的要求,只是长剑指着荒肆冷冷的开口,“说。”
荒肆眸光盯着齐佩煊身后,突然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齐佩煊也就是这时意识到了不好,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不知从哪里出现的荒伍结结实实的给了齐佩煊一掌,好在齐佩煊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所以才没有打到要害。
但这一掌却也让齐佩煊吐出了一口鲜血。
齐佩煊强忍着痛闪身远离了原本的位置,到了司佑锦身边。
而后看着原本位置那的荒伍和荒肆,血从唇瓣滴落在地上,口中满是血腥味。
看着司佑锦此刻已经倒在了地上,脑子飞速运转。
现在自己被偷袭,带着伤肯定不是面前这二人的对手。
逃,带着司佑锦逃。
这是现在齐佩煊唯一的念头。
荒肆此时面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秀眉一挑,冲着荒伍笑着说道:“没想到你来的倒是及时。”
“那可不?哎呦,人家可舍不得肆姐姐香消玉殒呢。”荒伍说着就要抬手去摸荒肆的脸颊。
荒肆直接拍开了荒伍的手,荒伍吃痛的哎呦了一声。
“哎呦~打疼人家了~”
荒肆白了荒伍一眼,朝着齐佩煊和司佑锦走去,走的时候还白了荒伍一眼,轻轻地吐槽了一句:“娘炮。”
齐佩煊此时已经撑着身子将司佑锦背起,荒肆见状不由得鼓掌,“没想到啊,挨了荒伍一掌居然还能站起来。”
“以你们二人的实力,你们两个人要都归顺于我育荒那岂不是得当上荒二和荒叁的位置?”
“所以,要不要加入我们育荒?”
荒伍也不由得点头。
如果不是他们用了些手段,这两个人武功都在自己之上。
齐佩煊没有说话,只是不断地观察四周的情况,想着一切能逃跑的法子。
荒肆走到了齐佩煊的面前,齐佩煊也就是这个时候将藏在腰间早就准备好的飞爪射了出去,借力直接飞身上了树梢。
荒肆以为是什么暗器,所以闪身后退,却发现齐佩煊只是用飞爪逃跑,而后眼睁睁的看着齐佩煊松开飞爪用轻功飞身就走。
司佑锦此时已经昏了过去。
齐佩煊的轻功出神入化,荒肆和荒伍追了很长一段路,还是被甩下了。
可是齐佩煊的脚步从未停止,他的眸子泛着红,血丝分明,嘴角不断地渗出血,就这样背着司佑锦一直逃。
荒肆和荒伍追了很长一段却追丢了,气都不打一处来,荒肆直接把过错怪到了荒伍头上,“都怪你,怎么没一掌打死那个人。”
荒伍翻了个白眼,“你追不上就怪人家?”
“我这不是身上有伤吗?”荒肆生气的说道。
两个人都把责任往对方身上推,毕竟谁都不想回去被荒主责罚。
而齐佩煊则是一路咬牙撑着到了迷引宗,一进迷引宗正殿看见了月吟和宁就再也撑不住了,膝盖一软摔在了地上。
可是在摔下去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膝盖摔跪在了地上发出不轻的声响,但他撑住了身子没有倒下去,手护着背上的司佑锦,而后咬牙将司佑锦放到了地上。
月吟和宁原本在正殿下棋,见齐佩煊面色惨白,司佑锦更是昏迷的状态都连忙起身冲到了两个人面前。
宁赶忙扶住了齐佩煊,没让齐佩煊倒下去,“泽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齐佩煊只觉得眼皮好重。
他想要回答宁的问题,可是一开口,话没说出来,血却先不受控制的从口中涌了出来,“师······救······瑾······”
他只觉得意识在逐渐消失,说完他再也撑不住了,倒了下去,宁去托齐佩煊的下巴,满手心都是血。
连忙给齐佩煊把脉,月吟此时也给司佑锦把脉了,两个人看向对方都面色一沉。
连忙招呼人将人带进了内殿。
一个受了内伤,一个看着症状像是中了蛊毒。
一时间整个迷引宗正殿人进进出出。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宁才从里屋出来端起茶喝了一口,呼了口浊气。
月吟坐在房内的椅子上等着,见宁来喝茶了,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宁看了一眼在床上的二人叹了口气,“泽煊还好,只是受了内伤,虽然不轻,但也不算重,可是瑾璇······”
“不知道身中的是什么蛊,但是毒力强劲,若不是瑾璇自己本身内功深厚,当时还吃了我们给她备下的万清丹,恐怕都已经一命呜呼了。”
“现在我也只是用金针给她续命。如果没有及时解蛊,不出半个月,必死无疑。”
月吟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凳子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嘴里不断地呢喃,“必死无疑?”
一边喃喃一边不断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有什么法子,一定······神医沈土元,对,沈土元······”
想到这月吟已经走出了内殿,“来人,召集所有迷引宗弟子,暂停一切其他事物,全力找到沈土元!”
一声令下,迷引宗的弟子在接到消息之后都暂停了手中的一切事物,所有人都开始寻找沈土元的下落。
迷引宗本就黑白通吃,属于中立的一种存在,是这个大陆上消息最灵通的所在。
只要你肯花钱,就没有你买不到的消息。
此番一声令下,两个时辰就已经有了沈土元的消息。
原本在河边抓到鱼烤鱼的沈土元闻着香喷喷的鱼,正打算下酒呢,却被两个人架起装进了麻袋直接扛走。
甚至都没有给沈土元骂骂咧咧的机会。
等到沈土元到迷引宗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的早晨了。
沈土元被人从麻袋里放出来,一放出来就跳着骂骂咧咧,“什么鬼玩意,我的······”
话还没说完呢,就看见了坐在高位上的月吟。
月吟一身黑色的衣裙,裙摆上的血色彼岸尽显霸气,一头白发,妖艳的容颜,眸子里透露着冷意。
看到这个,沈土元不由得闭嘴,要是自己再跳着骂骂咧咧的说下去,他都怕自己没命。
这个人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看这个样子都知道是谁。
“迷引宗宗主找小老儿有什么事啊?”沈土元满脸堆笑。
这个女人就这样给自己装来了,肯定是有什么大事。
月吟没有开口,此时宁走进了正厅,手里提着两坛子酒。
沈土元猛得见到宁出现在了自己身边吓了一跳,宁将两坛子酒丢进了沈土元的怀里,沈土元抱着沉甸甸的两个坛子微微一愣。
他知道这个是酒,一时间酒虫上头,着急忙慌的就想要去打开闻闻是什么好酒。
毕竟迷引宗可是汇聚世间珍宝的地方啊。
宁幽幽的开口,“竹叶青。你喝过的。”
沈土元开坛子的动作一愣,诧异的看向宁,怀里的这两坛酒哪里是酒啊,这两坛子酒抵得上多少金子了啊!
“我们要你救人。”宁说着就直接抓起了沈土元。
沈土元只觉得一阵眩晕,脚下一空,再看就已经到了迷引宗主殿的内殿房内。
迷引宗宁大人的轻功天下无双果真是名不虚传。
“救人。”
沈土元被宁往前推了一把,然后就看见了那躺在床上的两个人。
沈土元没有多说什么,一改平常嬉皮笑脸的模样,为二人把脉。
齐佩煊还好,为司佑锦把脉的时候,却迟迟没有松开把脉的手,只是斟酌着什么。
月吟和宁在旁边,目光沉沉的看得人发毛,一旁的手下们都低下了头。
沈土元站起身,让宁将齐佩煊扶了起来,用金针刺入齐佩煊的穴位,几针下去,齐佩煊闷哼了一声。
收针之后,齐佩煊居然睁开了双眼。
宁脸上出现了惊喜之色。
沈土元卷好银针,“他接下来就是需要静养,这几日再照着我开的方子进补就好,”
可齐佩煊睁开眼,第一句说的却是,“师傅,瑾璇······”
月吟见状皱起了眉头,宁微微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看向沈土元。
沈土元看向了司佑锦,唇瓣微抿,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齐佩煊看着沈土元皱了皱眉,随着沈土元的目光看去。
只见瑾璇睡在不远处的另一张床上,她就好似是睡着了一般。
齐佩煊想要下床,可是却使不上什么力气,只是撑起身子就觉得浑身都疼,宁扶着齐佩煊坐起身。
齐佩煊伸手想要去司佑锦的方向,“她······”
月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问了一句:“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了吗?”
“我是没有办法了,不过有一人可以······”
沈土元话说一半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三人都皱起了眉头,“直说。”
沈土元叹了口气,“西屿山山顶有一个村落。”
话说到这,月吟便知道了后文,“恬蛊村。”
沈土元点了点头,这个村落世世代代生活在西屿山,他们世代研究蛊虫,就连那的小孩子说不定都是制蛊好手。
曾经,恬蛊村因为人人都会制蛊,所以被周边的村落视作异类,后来他们只好搬去了西屿山的山头。
当时他们为什么会搬去西屿山,但凡有点脑子的都可想而知。
无非就是官府刁难,周边村落的人都将他们视作异类人人喊打,说他们蛊毒只会害人。
有的时候一张嘴一开一合就可以让清清白白的人背上污名,村落也是。
所以恬蛊村现如今很排斥外来者是有原因的。
“恬蛊村圣女一定可以救人,不过见到这个人都难。”沈土元说道。
宁叹了口气,“不论如何我们都要去试试。”
说着就安排人去了,沈土元点头,“我在这的话,也就能保这个丫头一月,若是一月蛊毒不解······”
说到这摇了摇头。
齐佩煊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养着身体还一直守在司佑锦身边,这几日齐佩煊在沈土元的照料下身体好了一半。
直到被派去恬蛊村的人回来了。
他们垂着脑袋,说了经过,恬蛊村没有人愿意帮忙,他们一看见是外来人就会把人驱逐出去,不论老小都是如此。
齐佩煊坐在司佑锦身边,牵着司佑锦的手,听着几个弟子给月吟和宁汇报情况。
齐佩煊目光低垂,仿佛在想什么。
没有人愿意来看佑锦吗?
是夜——
齐佩煊背起了司佑锦,“他们不愿意来看你,那我就带你去让他们看,我要你好好的,你撑住。”
齐佩煊背着司佑锦只觉得有些吃力,是了,毕竟伤只好了一半。
两个师傅就差自己去求恬蛊村的人了,他们做的已经够多了,况且他听到了今日两位师傅在外面的对话了。
月吟决定明日亲自去恬蛊村求人,宁让月吟坐镇迷引宗,他前去。
不论他们谁去,都会受委屈的吧。
齐佩煊走着苦涩的笑了笑。
他们原本是多高傲的人啊,为了佑锦愿意做到这个地步,真的很好了,可是他不能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就这样受委屈啊。
佑锦醒着也不会愿意的吧。
一步一步走出迷引宗朝着西屿山走。
月光下,齐佩煊背着司佑锦走着,星光铺路,微风伴奏。
我会站在你的角度思考一切,我会保护好你,我要你好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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