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佑锦每一招都带着杀意,让人生怯的杀意。
招招果断狠厉,荒伍不断避让,很是吃力。
在不断的避让中荒伍找到了一个契机,司佑锦的左臂因为云糯糯包扎伤口,所以没有护甲。
而司佑锦因为刚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在乎自己的左臂的情况。
所以现在只需要进攻司佑锦的左臂,和司佑锦拉近距离,说不定可以一击毙命。
可是荒伍终归还是忘了,司佑锦从一开始就没有在乎过自己的左臂。
荒伍此时躲掉了司佑锦的攻击,立马就朝着司佑锦的左臂攻了过去,可是司佑锦却丝毫没有在意。
抬起左臂直接接住了荒伍的攻击,荒伍瞳孔一缩,这个疯子,自己的左臂不要了吗?
雄钺的刀锋刺进司佑锦的血肉,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可司佑锦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好似这不是自己的手臂一般。
荒伍一愣,就见司佑锦的右手持着长枪朝着自己刺了过来。
荒伍立马就要飞身离开,却被司佑锦一把抓住了脚腕。
荒伍鞋尖的匕首再次刺入司佑锦的血肉,可是司佑锦依旧没有撒手。
荒伍见自己跑不掉立马将内力凝聚在雄钺上想要抵挡下来司佑锦刺过来的长枪。
只听见东西碎裂的声音,荒伍手中的雄钺就这样碎了,司佑锦的长枪直接刺入了荒伍的心脏。
荒伍倒在地上死不瞑目,而此时孙鸽正在一些士兵的保护下撤退。
司佑锦拔出了长枪正准备朝着孙鸽逃跑的方向追去,但还是停住了脚步。
回眸看了一眼齐佩煊,齐佩煊此时已经被云糯糯等人从十字木架之上放了下来。
脚尖微动,想要去看看齐佩煊的情况。
但又收回了脚步,朝着孙鸽他们撤退的方向追了过去。
“司佑锦。”
司佑锦自己轻轻的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咬咬牙,微微点了头,好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朝着孙鸽马车的方向直冲过去,镇国军在飞鹰队的带领下追随司佑锦的脚步冲锋。
奈何司佑锦太快了,他们只是远远地追着。
是啊,司佑锦的速度太快了,哪怕是已经逃出一大段距离的敌军还是很快被司佑锦追上。
司佑锦冲进了敌军内,银甲寒光,枪起枪落,直冲马车。
司佑锦只身冲进了敌军内,杀到了最前端,独自一人拦住了所有敌军的去路。
她的银甲之上带着血渍,她独自一人拦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一两个士兵刚有所动作在下一秒就没了生气,倒在了地上。
她站在那,左臂上的伤口血肉外翻,血液顺着她的手指尖滴落在地上。
“妄动者,杀无赦。”
她将长枪靠在身前,右手随意的扯下了一片衣摆,随意的绕在了自己的左臂之上。
此时远处的一个士兵想要偷偷逃跑,刚跑出两步,就被一只飞镖夺走了性命。
司佑锦嘴里叼着没有绑好的布条,目光扫过面前的所有人,手里出现了第二支飞镖。
这群士兵都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是了,他们可是亲眼看着司佑锦杀了荒伍啊。
在敌军眼里,荒伍就已经是够可怕的存在了,可是面前的司佑锦却杀了荒伍,他们怎么能不惧?
张昼此时带着人过来将敌军围住,司佑锦此时也包扎好了手臂上的伤,拿着长枪便朝着那马车走去。
所有人一时间都把目光放在了那黑色帷幔的马车之上。
司佑锦一步一步靠近黑色帷幔的马车,马车内孙鸽隔着帷幔看着司佑锦笑了。
司佑锦在马车前停下了脚步。
“母亲。”
司佑锦立于马车之前,淡淡的喊出了这个称呼。
听到这个称呼,身边的众人都一脸震惊的看向司佑锦。
马车内伸出一只玉手挑起了黑色的帷幔挂在了马车边的挂钩上。
孙鸽这些年保养得当的精致面庞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孙鸽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佑锦。”
孙鸽温温柔柔的笑着唤了一声司佑锦的名字。
猛的,司佑锦手中的长枪指向了孙鸽的咽喉。
泛着寒光的枪尖只差半寸便可以取了孙鸽的性命。
孙鸽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住,垂眸看了一眼泛着寒光的枪尖,故作镇定的开口。
“怎么,要杀了我?”
“你,下得去手吗?”
孙鸽不闪不避,只是笑着看着司佑锦。
抬手,双指微微将司佑锦的长枪往边上拨些。
“你已经杀了齐佩煊,杀了皇亲,那是不忠,杀了挚友,那叫不义,毫不犹豫,那是不仁。到现如今,是要不孝么?”
话音刚落,枪尖微动,猛地一划,长枪划断了那勾着黑色帷幔的挂钩,黑色帷幔落下遮住了马车内的孙鸽。
孙鸽鬓间的墨发被割断掉落在马车内的毛毯上。
孙鸽因为本能的向后闪避所以靠着马车内的座椅,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毛毯之上自己的那一缕青丝吞了口口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捂着自己的胸口。
自己还活着……
司佑锦终归是下不去手啊。
心软的神,最容易陨落了。
孙鸽脸上的惊吓之色也只是那么一瞬,孙鸽做了个深呼吸。
吞了口口水,垂眸看了一眼那断落的墨发,又挂上了那笑容。
司佑锦将长枪直直的插入土中,递给了张昼一个眼神,而后自己便进了马车内跪坐在毛毯上。
所有人只能看见两个身影,孙鸽见司佑锦进了马车便侧身倚在位置之上,看着面前的司佑锦。
见司佑锦不说话便凑近了司佑锦,见司佑锦也没什么举动,便开口了。
“为母亲所用吧,佑锦,母亲此番若是成功,你便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母亲,父亲可有让你受过一丝一毫的委屈?”司佑锦没有回答孙鸽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孙鸽一愣摇了摇头,“没有。”
“母亲,父亲可曾强迫你做过任何不愿之事?”
“没有。”
“母亲,自从嫁给父亲之后,你哪一日不是在为自己而活?”
孙鸽闻言明显一愣,而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坐在马车内的孙鸽笑弯了腰。
“佑锦,你不知道的故事太多,我才不愿顶着一个将军夫人的头衔过一辈子呢。”
“那为何还要嫁给父亲,当真一丝爱意全无?”
司佑锦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却抬眸盯着孙鸽。
原本在笑着的孙鸽却顿住了,嘴角微微敛起了几分弧度。
端正了身子,看着司佑锦的眸子,再次扬起笑容。
眉头一挑,一字一顿的回答了司佑锦的问题,“毫无。”
“司遇淑呢?就不曾有一丝一毫的爱意倾注么?”
孙鸽没有回答司佑锦的问题,只是和司佑锦四目相对,眸子里带着一丝讽刺。
孙鸽抬手抚摸上司佑锦的面具,“我爱你,胜过爱她。”
“为母亲所用吧,佑锦。”孙鸽的声音仿佛有蛊惑人心的魅力。
司佑锦轻笑,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左手拨开了孙鸽的手。
司佑锦的左手上早就沾满了自己的血,孙鸽的手上也因此沾上了司佑锦的血液。
孙鸽收回手,看着自己手上司佑锦沾上的血迹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司佑锦的左臂。
刚刚荒伍和她打斗的时候所伤到的地方被随意的包扎了一下,甚至还在渗血。
司佑锦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孙鸽愣住了。
司佑锦眼眶微红,眸子里闪烁着泪光,唇瓣微微抿起,孙鸽看着司佑锦先是一怔,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
孙鸽抬手抚摸上了司佑锦的脸颊,透过司佑锦仿佛在看其他人,眸子里是鲜少的温柔。
“美。”
孙鸽笑着收回手,她开始笑,笑的癫狂,手一下又一下的拍在自己的腿上。
笑的捂着肚子,甚至笑出了泪水。
司佑锦只是默默的看着孙鸽,孙鸽笑累了,而后红着眼睛看着司佑锦。
司佑锦微微扬起嘴角,冲着孙鸽露出一个笑容。
起身凑近孙鸽,而此时孙鸽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刺向司佑锦。
司佑锦不闪不避,一把就抓住了孙鸽的手腕,一用力,孙鸽的腕骨便已经脱臼,匕首掉落在毛毯之上。
孙鸽疼的喊出声,冷汗顿时爬上了她的额角,也就是这个时候,司佑锦拥抱了孙鸽。
也是这个时候,孙鸽听见了司佑锦在自己耳边的话。
“母亲,你百般谋划,可为何没有想过,利用我扳倒父亲。”
“欺君之罪,诛九族。”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个时候,你的阻碍大大缩小了。”
“再就是,利用荒伍,揭竿而起,我相信,能和荒伍交手的,屈指可数。”
“能打赢荒伍的,几近于无。”
“那个时候,你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了。”
“说到底,母亲,你,不过尔尔。”
孙鸽听着司佑锦说的话,愣在了那里,顾不得手腕上的疼痛了,全身都在激动的发抖。
孙鸽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感叹道:“瑾璇,你又何尝不是一个天生的坏种呢?”
抬眸遇上了司佑锦的眸子,司佑锦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她只是看着自己,就好似在看一具尸体。
“你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
“就和你那个愚蠢的父亲一样,成不了大气候。”
司佑锦摇了摇头,拿起了面具戴在脸上,“天生的坏种吗?可能吧。”
我的童年被黑暗笼罩,我早就见过了这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事实便是,沙场比内宅更残酷。
起身出了马车,马车内孙鸽笑着说道,“司佑锦,你说我若真的照你那般说的做了,胜算几何?”
司佑锦站在那没说话,只是拔出了长枪。
如果真的按照司佑锦刚刚所说的做,也依旧还会是现如今的结局。
齐工怎么会让司中死呢?
怎么会让司佑锦死呢?
欺君之罪又如何?
一个无关痛痒的谎言,只要没有谋逆之心,还不至于让一个帝王折断他攻向敌人的利刃。
更何况这些年,司中除此之外,没有丝毫逾矩。
他就算要杀司中,灭司家,也要榨干司家最后的一丝价值不是吗?
况且,司家世代忠良啊。
齐工是个贤明的帝王。
贤明,何为贤明?
德才兼备为贤。
而算尽一切可能,即为明。
精细磨出来的利刃,在没有屠净自己的目标的时候。
精打细算的贤明者又怎么会让自己处于不利之境。
孙鸽见司佑锦不回答,又问:
“司佑锦,你杀了齐佩煊,你的心不痛吗?还是说,你早就无心了。”
“鬼……虎。”
司佑锦很明显的身子一顿,没有回身,而是抬起长枪刺进了马车内。
孙鸽的心脏之上,那银色长枪穿透了她的左胸膛。
拔出长枪一甩,枪尖的血迹被甩在地上,司佑锦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育荒荒主已经服诛。”
“缴械投降,还有一线生机。”
司佑锦淡淡的说了这一句便走了。
马车内,孙鸽垂着脑袋,血液染红了她衣襟,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
一旁的士兵都纷纷放下了武器,司佑锦此时也没有多做停留,直奔齐佩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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